第103章

  “洲洲,回家再勾引我,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这么黏人吧。”
  刻意凹出来的低哑,比大反派放狠话还要做作。
  顾远洲强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裴司臣的头,低声道:“黏你个头啊,快走路。”
  “好好好,我家宝贝会骂人了,真不错。”
  裴司臣一路把顾远洲背到车前,远远的就看见福叔若无其事的擦了一下眼角。
  “小少爷,你受伤了吗?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三天两头出事,我听家主说的时候都吓死了,还是吃了颗速效救心丸才过来,哎呀,小少爷受苦了。”
  “福叔,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头晕,这才让裴司臣背我的,你身体都不舒服了,还亲自来接我,直接让司机来就行了嘛。”
  “那不行,我得亲眼看见你没事才行,上车上车,咱们回家。”
  福叔是个感性的人,一看见顾远洲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还有被捆绑的痕迹,就难受的不得了。背过身,迎风流泪,又被他飞快擦了去。
  唉,小少爷真是受苦了。
  福叔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给顾远洲夹,目光还愈发慈祥。
  “够了福叔,我真吃不下了。”
  “没事,巷子里有流浪狗,吃不完留给它们吃。”
  接收到顾远洲求助,自觉接过顾远洲饭碗的裴司臣:……
  所以,那现在干的活,应该是晚上留给流浪狗的。
  半碗剩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裴司臣罕见地呆在了原地。
  福叔嚼着一粒花生米吃的真香,后知后觉想起来裴司臣的动作。
  嘎。
  花生米好硬,差点把他新补的牙给硌下来。
  “家主,我不是说你是流浪狗啊,你就算是狗,那也是家养的狗。有主的,没有说你的意思,真没有哈。”
  裴司臣:……
  你就看我高兴不高兴吧。
  裴司臣深吸一口气,直接就端着顾远洲的碗扒拉了一大口。
  “没事,福叔,我是家养的狗,专门吃顾远洲剩饭的。”
  顾远洲捂着嘴偷偷笑出声来,没忍住凳子一直往裴司臣身边挪,挪啊挪,凳子都碰到。一起了。
  他清理一下嗓子,凑到裴司臣耳边道:“裴小狗,你好帅呀,我好喜欢。会吃男朋友剩饭的男人,才是绝世好男人。”
  裴司臣咀嚼着饭菜哼了一声,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弯起,吃饭都有劲儿了不少,满桌子的菜吃的七七八八。
  嗝。
  裴司臣优雅地打了个嗝,随时扯了一张餐巾纸把嘴巴擦干净,缓了缓才道:“福叔,少做点菜吧,院外的流浪猫狗都要三高了。”
  福叔一时间都没分清楚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认真真提的。没等他想明白呢,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餐厅的拐角。
  唉,家主变化好大啊,像是突然间从冷冰冰的雪山上走了下来,成了浑身烟火气的人,连自己是狗这种玩笑都开的起了。
  真好啊,真好。
  “洲洲,给我揉揉肚子吧,我给你玩会消消乐。”
  顾远洲把新手机的卡插上,又从小程序里给他找出来消消乐。
  “哝,你躺我腿上吧。”
  顾远洲的手指小心地按压着裴司臣的胃,摸到凸起来的那一小块,又心疼又好气道:“就不能少吃一点么,把胃撑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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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司臣淡定地点了下一关,回答顾远洲的声音却出奇的温柔。
  “我的洲洲夸我帅,我就想表现一下,谁知道吃多了。”
  顾远洲另一只手小心地挠着裴司臣的下巴,从上而上俯视裴司臣时,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难看的地方,没忍住又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裴司臣,你真帅,嘿嘿,好爱你啊。”
  裴司臣的心都快被顾远洲萌化了,手指一颤,本应该六个连在一起的水果被他打乱了,伴随着amazing的背景音乐,他低声道:“洲洲,我比你爱我更爱你,比昨天还爱。”
  “你就贫嘴吧。唉,等等,臣臣你怎么把我的精力用光了,都用光了这一关还没过去,啧,裴司臣你不行啊。”
  裴司臣脸黑了,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翻了个身就把顾远洲制服住,手指按着他的痒痒肉挠了好几次。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你很行很行,我不行。”
  听着顾远洲粘腻的求饶声,裴司臣可耻的ying了。
  他动作一顿,半侧着的腿曲起来,若无其事道:“洲洲,天色是不是很晚了。”
  顾远洲缓了下,把眼角渗出来的泪珠子擦干净,又咳了一声,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是不早了,我先洗澡去,臣臣,你好好工作。”
  “好。”
  顾远洲话里话外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裴司臣只当没听见,他从磨砂玻璃上看着顾远洲若有似无朦胧的身影,心.痒.难.耐。手里拿着的《清心经》都被捏变形了,还是没有按耐住内心升腾的渴.望。
  嘎吱。
  拿着沐浴球的顾远洲扭过头猝不及防跟裴司臣对视上。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从惊喜到可怖,堪称新时代变脸大师。
  几乎是跑的速度,裴司臣冲到花洒地下,发颤的手指按着顾远洲的肩膀,虚虚地点了点顾远洲的后背。
  “这里……都青了。”
  从肩胛骨蔓延到半腰,又青又紫,像是被狠狠撞.击后留下来的印子。
  水流蔓延过裴司臣的头发,水珠滴答滴答划着脸侧消失在深色的睡衣里,氤氲出更深的墨色。
  顾远洲紧攥着手指,手臂不受控制抵在墙上,感受着后背灼.热的呼吸。
  漂亮的肩胛骨一颤,顾远洲半侧着腰,脖子后仰,看着裴司臣近乎虔诚地吻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臣臣……”
  “嘘。”
  一长串的吻随即落下,像是擦着云朵而过的羽毛,轻,又极致珍视。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顾远洲过分快的心跳,发疼的手指死死握住,这一连串的吻比砸在承重墙上的疼还要难以忍受。
  “洲洲,你还疼吗?”
  裴司臣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发丝淌着水,掉落在长长的睫毛上。
  顾远洲突然觉得浴室的灯炫目的厉害,刺眼的白光让他有些脑袋发晕,他不知所措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疼,火辣辣的疼,裴司臣,你要是早来一点点就好了。”
  顾远洲的唇明明弯着,裴司臣却心疼的厉害,长臂一捞就抱着顾远洲的脖颈把人实实在在抱在怀里。
  “对不起,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发现,我下午抱你的时候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知道你受伤了,都怪我,眼睛都不知道四处看看。”
  “嗯,没关系。”
  比哼闷还要低的一句响应,直接让裴司臣没了半条命,他小心地亲了一下顾远洲的耳尖,低声道:“我去给你拿药。”
  要离开的手臂被轻轻扯住,顾远洲含含糊糊道:“我没事,一起洗吧。”
  裴司臣一呆,眼神不自觉下瞟。
  嗯,是应该一起洗。
  洗澡就是洗澡,裴司臣没敢洗太长时间,生怕顾远洲疼的厉害,还是上药比较重要。他把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飞快给顾远洲吹干头发,指挥他躺在床上。
  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小心敷上一层,火辣辣的感觉就少了一大半,顾远洲叹了口气,几秒钟之后又哼哼唧唧地扭了下身子,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他低声道:“臣臣,可以了。”
  原本是败火的药膏,这怎么越涂还越上火了呢。
  “好,你就这样别动,等药膏干一干再穿睡衣。”
  “嗯。”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屋顶的制冷系统还尽职尽责工作着,发出极低的声响。顾远洲稍稍动了下身子,手指跟着屋顶声响的频率在枕头上敲敲打打,试图把稍显暧.昧的气氛压下去。
  裴司臣的视线几次划过顾远洲泛红的背,又落在他极度不自然的姿.势上,好半晌,透明的药膏凝固,他微凉的指尖碰了一下顾远洲的背,果然看见他颤了一下。
  杂乱的呼吸又被顾远洲很好的掩盖起来,屋里的血腥气愈发甜腻,顾远洲脑袋晕乎乎的,小幅度吞了一下口水,长睫忽闪忽闪的,半阖着红彤彤的眸子,又种别样的风.情。
  裴司臣手指捻了捻,似乎还有羊脂玉的触感。咚咚咚的心跳抑制不住,裴司臣还是没忍住戳了戳顾远洲的腰窝。
  不动。
  又戳了戳,还是不动。
  唔,某人又开始装鸵鸟了。
  裴司臣特意绕到床的另一侧,面对面跟顾远洲躺在一起,他把手机屏幕凑到顾远洲面前,轻声道:“苏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今天给我发了好几部电影,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看,我都莫名其妙的。洲洲,反正闲着也很无聊,咱俩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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