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的没有意义吗？
布鲁斯依旧观察着小杰的表情， 手指轻轻按压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分明已经收养了这么多孩子，却还是没学会做一个好父亲。
他眼神开始变得闪烁，逐渐不敢看他，声音比之前小了些：“布鲁斯你别一直盯着我看，我，我可没这么敏感脆弱。”
他言行不一，眼神却愈发飘忽，逐渐抿紧的嘴唇，彰显着他就是想要知道，他心中答案的真实情绪。
达米安方才还极力反对，此时却噤了声，显然在照顾几个弟弟上头，他着实没法无脑附和亲生父亲。
提姆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忽略了小杰的情绪，表情不免有些愧疚。
迪克，他向来是最擅长观察情绪的。
他眨巴两下大眼睛，一个箭步冲到小杰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下巴贴在他的腹部，仰头看着他咧嘴笑得像是六月里的阳光：“杰森杰森杰森，你确实不应该想这么多，因为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呀，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小杰情绪明显有所缓和，嘟囔道：“省省吧你，都还没我胸口高，用得着你保护我吗？”
迪克鼓着腮帮子，踮起脚用额头用力撞击小杰的胸口：“你看，我额头到你胸口了，而且我还小，给我一点时间，我指不定比你高呢！”
杰森和杰西对视一眼，在得到对方眼中肯定的回答之后。
他们一并觉得，不应该戳破小男孩对未来身高的美好幻想。
小杰看着迪克这副模样，不免有些想笑，他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又哼了一
声：“知道你会比我高了，但我确实不要你的保护。”
迪克嚷嚷道：“你要不要压根不不重要，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如果有谁敢，敢，让你受伤！就算布鲁斯和达米安会骂我，我也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揍他的，如果有必要的话——”
他突然开始左顾右盼，确定布鲁斯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他拽着小杰的衣袖让他弯下身，好方便他凑到小杰耳边耳语：“让达米安雇塔利亚杀人，她肯定乐意。”
克拉克连忙别开脸，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露易丝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她确实会乐意。”
布鲁斯听见了，但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
达米安咳咳两声，想着小杰好像挺享受被杰西卡摸脑袋的，于是宽大的手掌，正打算落在他的脑袋上揉搓一把，却被他反应极大的躲开。
他双手抱着脑袋一脸戒备：“别摸我脑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达米安难得没和他计较，直接表态：“我不知道平行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之中，如果有人对你出手，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提姆拍拍小杰的的肩膀：“小杰，我想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肯定有办法，在布鲁斯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你报仇，当然，我相信‘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会保护好你，所以我们的法子绝对是用不上的。”
“德雷克，不要阴阳怪气。”达米安皱着眉头。
提姆满脸无辜：“阴阳怪气？我分明在夸你呢。”
布鲁斯看着围在小杰周遭安慰的几人，嘴里的许诺越来越离谱，戈登要是在这儿，指不定听完就开始胃疼。
然而破天荒的，布鲁斯嘴里教训的话，怎么都没有说出口。
除此之外，他虽然无法认可他们打算做的事情，也依旧会选择秉持自己的行事原则，但是.......
他突然发现，如果真有那一天，他或许不会阻止他们，杀死伤害杰森的人。
布鲁斯虽然总觉得口头上的事情没有意义，但露易丝的建议也没错。
他必须得在这事上表个态，与是他斟酌语句，看向两位成年版小杰说道，
“我不是你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但我可以肯定，我或许依旧坚持我的不杀原则，但我希望你们知道，如果我出手阻止你们，绝对不是因为心疼某个该死的反派，而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此走上一条——”
他望着两人如出一辙的武器配备模式，又看向一旁满脸期待的小杰。
他或许不够了解这两位平行世界的来客，但他还是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发展某些新的战斗习惯。
他不喜欢，也不支持。
但并不代表他非要否认它的可行性。
他从不觉得超级英雄，是什么应该被人向往的美差，他反倒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背负更多责任，需要更多束缚的职业。
而且。
这世界上已经有太多自称超级英雄的人，多几个法外者又何妨呢？
顺带一提，超级英雄本身就游离在法律之外。
非要说的话，在这里，所有韦恩家族的成员之中，若说谁的错处最大，那必然是他，追根溯源下来——
或许从头开始，他就不该拉着父母走进犯罪巷。
再成为蝙蝠侠之后，他也不该把他们拉进这个黑暗世界，但如果真要追根溯源下去，必然没完没了。
阿尔弗雷德要是他这么想，肯定会生气的。
他表情稍稍缓和，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们别走上一条违背你们本心的路。”
是啊，他们都是善良的孩子，只要不违背他们想要守护哥谭的初衷，做出新的尝试又有何不可呢？
他伸手拍拍小杰的脑袋，又看向一旁的杰西卡杰森，他这次换上了较为笃定的语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他们必然爱你们，如果可以，我相信他们也和我一样，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你们活下来，所以，我想只要是你们真心认为是真缺德，最后，他们都会尝试着去接受。”
杰森听见他的话，身子两侧的五指又开始微微收拢，但这一次并非因为愤怒，而是莫名感到一些无措。
他张张嘴别过头哼了一声：“别指望我会谢你。”
杰西卡也不善表达自己的善意，但比起杰森还是更显主动一些。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虽觉得布鲁斯和布鲁茜相似，但如何都没法把一男一女两个性别的人，真正当成一个人。
她弯弯唇角，其实布鲁斯说的这些话，她多少也明白。
她虽然总埋怨布鲁茜不爱自己，但她的姐妹们其实比谁都清楚。
她们的母亲，怎么会不爱她们呢？
她知道结果，布鲁茜没能为她杀死小丑，也总是揪着这个结果不放，非要比她做出一些选择。
她刚回来的时候，曾无数次因为这件事情，和布鲁茜产生各种各样的争论，就连她复活一事，布鲁茜也念叨很久。
瑞秋通常是不会放着她生闷气的。
杰西卡怒气冲冲地说，
“我好不容易从地狱归来，结果她却指责我的朋友，不该打破自然的规则？”
瑞秋摇摇头，
“杰西，她并非觉得你不该回来，你知道的........她是女巫，用魔法将你带回来，还让你去泡刺客联盟的池子——”
杰西卡难以置信道：“她让我活着回来，你们却只在乎她是个女巫？”
瑞秋按着她的肩膀，满脸严肃：“杰西，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即便违背自然的规律........我们也无法不对你回来感到高兴，但魔法侧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我们不知道她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杰西卡别开脸：“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不会害我。”
瑞秋还想再劝阻，杰西卡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即便不讨论如何看待我回来这件事，那我离开之后呢？她做了什么，就知道说风凉话！”
瑞秋表惊讶地张大眼睛：“天哪杰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压根不知道你死去之后，布鲁茜到底经历了什么。”
杰西卡冷嘲热讽：“我怎么不知道，她放过小丑，又找了一个替代罗宾，在哥谭市民面前装成我好像还活着，只为成功走出一个罗宾死掉的阴影，我说的没错吧？”
“不是的。”
瑞秋语气十分激动。
她握着杰西卡的手，一字一句说道，
“她从没成功走出过那片阴影，曾经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因为下手过重杀死那些坏人，蒂娜不是你的替代品，也不是布鲁茜找来只为忘记你的，杰西，当时的我.......你的死去也让我感到无比痛苦，我也在经历一些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蒂娜阻止，她可能早就踏过那条红线。”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杀就杀了，他们死有余辜。”
瑞秋双手按着她的肩膀，顶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他真的任由仇恨蔓延，放任自己去越过一条条红线，你觉得她还是布鲁茜韦恩吗？”
杰西卡罕见陷入了沉默。
瑞秋又问道：“你想看到他变成那样吗？”
她当时没能成功回答蒂娜。
但现在，她看着平行世界的布鲁斯，他都已经说出了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