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栽种者·角名伦太郎深深弯下腰,拎着铁锹就往土地里又凿了一锹,这一锹用了他腰部大多力量。
  他不愧是这几年以腰部力量出名的职业选手,或许以后不打职业了也可以来种田,或是和狐川辻人一起继续瑜伽之旅。
  他在种田,狐川辻人的瑜伽也快到结尾。
  跟着他进度,瑜伽球差点向前打飞出去,本来重心就不稳,好在角名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拦了一把,才没让狐川被动出局。
  狐川辻人呼出一口气,到口的声音全数被自己死死锁住,锁不住的变化为呢哝鼻音闷闷又低低溢出,
  刚刚才踏入土地里的不适应已过,现在只剩下麻痹与疲惫,脖子以下更是如浮云,由不得他自己操纵。
  种田太累了,他已经失去力气,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神思,修长脖颈已经支撑不住大脑、只能勉强借靠着瑜伽球的微弱支撑,顺垂着重力慢慢低下头去半倚半靠着。
  现在角名伦太郎在土地里翻犁,狐川辻人就只能垂下头、半对半散神,默默跟着,跟着跟着、视线就落在立体落地镜上映射出的画面上。
  两个人,一个几乎要昏厥去,一个神采奕奕,越耕田越有力气。
  甚至还不忘帮扶恋人的进度,角名伦太郎也没有忽略狐川辻人的花种与移栽。
  他先将自己的花种嵌入土地,好好地栽种到深处,眼看着柔软的平面硬生生被一锹打起点细微弧度,山峦一般在地面上凸起,便知道是差不多了。
  角名伦太郎低下头,去逮已经累得几乎半昏迷半失去意志的黑发青年的脸颊,强而有力的腰身支撑着他,
  瑜伽球承受了两道重力,被压的又扁又深,颤颤巍巍、直至猛的一下几乎抽筋拔骨,
  ——营养液被打翻了。
  白又重,淅淅沥沥的流淌声不绝于耳,气氛僵持,眼看着这营养液不能浪费,角名伦太郎及时止损。
  立即将它灌进栽好花种的土壤里,好让最大程度的吸收。
  但又担心土壤会将营养液返吐,角名多做了一部,他缓缓将花种的坑洞覆盖住,或者更深的堵住,这下子打翻的营养液就不会丧失作用,全都被堵在里面用以灌溉了。
  角名伦太郎捋了把额头汗湿发丝,与他不同,狐川辻人上半身还穿的好好,只是稍微有些乱,整理一下就没什么大概。
  而视线落至下半,也就慢慢落在被强堵塞住的土壤上。
  大脑仿若出神,连带着灵魂也陷入迷茫与恍惚,视线凝望的最后一点是光滑镜面反射出的倒影,叠加与依附。
  莬丝子般,移栽好杆插植物交缠交织,两株汲取氧分、不分彼此。
  狐川辻人重重咳了声,提取到氧气,贪婪地攥取到更多才勉强睁开眼,入目就与极近距离下垂着脸贴近他的人对上视线,
  呼吸交织,是角名伦太郎递给他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他几乎做瑜伽做的昏厥过去一小会,累到不行。
  现在睁眼,大脑才回神一半,尤其是氧气不足的情况下。
  反映了好一会儿,狐川才想清楚刚刚在做什么,身体一动就发现自己甚至还在那瑜伽球之上!
  还要维持着刚刚那种模样,他又感知了下、面色忽的变化,更加微妙。
  他是摆不脱了。
  毕竟那边,还堵在那。
  张了张口他想说些什么,结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已经过度嘶哑,
  “多久了……”
  “才几分钟,”角名伦太郎报时,“没过去很久。”
  狐川辻人:“……”
  他又情不自禁地感知到那种微妙的感觉,忍了忍,艰难组织语言,
  “把手……挪开。”
  角名伦太郎听他的话但没有立即照做,慢吞吞离开,幽绿的眼微垂,视线轻轻地落在人潮红柔软的脸颊,
  红晕晕的两朵,可爱极了。
  “挪开的话,辻人要自己吃掉吗?”
  此‘吃’非‘彼’吃,他在说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但是狐川辻人拒绝理解。
  强撑着正辞开口,“我才不吃……!”
  “只、只是弄出来…”
  角名伦太郎微眯了下眼,自然接上他话,
  “那我来帮……”
  “——不用!”
  生怕他多说些什么,狐川辻人几乎是立即开口拒绝,说的太快声音闷哑,带着厚厚的鼻音,他又闷闷道,
  “……才不用你。”
  “这样啊,”
  角名伦太郎应下声,狐川辻人等了下,却没等到他再一次开口,他狐疑地望了眼人,只见人视线轻微地跳了下停在他脸上,缓缓移上对视,
  “我会看着的。”
  “……”
  虽然得到了这半似保证半似放开的话语,但狐川辻人始终大脑里有根筋紧绷着,心底难安,
  他勉强要支起自己的腰身,但坐着的瑜伽球根本不受控,一支力就向旁边歪斜倒去,好一番折腾才终于拾回重心。
  等再反应过来时,狐川辻人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调了个位置,由侧面转为正面对着落地镜。
  角名伦太郎从瑜伽球上离开,给他一个充分的个人空间,蹲在一旁,视线也落在镜子上的黑发青年……与几乎门户大开的实验基地,
  失去了做研究时填入的阻堵,才被灌进土壤的营养液一点一点反吐出来,尤其是动作一大、更加是严重。
  角名伦太郎准备了不少营养液,一次性下去,又是凿进了最深处的土层,只这么反吐根本吐不干净,残留在那生怕造成二次污染。
  现在他空出手、让开位置,将镜子独独留给了茫然又失神的狐川辻人,
  “开始吧,辻人。”
  “……说要自己处理,就要好好地做完啊。”
  第102章
  那天之后狐川辻人是什么状态, 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仿佛是大脑自动开启屏蔽模式,消解了那部分过于刺激乃至接受困难的场面,隐藏在最深处只等偶尔被触及时猛地刺出。
  唯独印象深刻的就是一片乱糟糟的健身房, 瑜伽球、卧推机、跑步机什么几乎都被带过一遍,以至于狐川辻人一看见它们、生理性地皮肤已经先一步回忆起接触时的冰凉与坚硬,不随人意愿转移的变化。
  小腿蔓延向上,以至小腹都隐隐打颤,对这些器具的处理被角名伦太郎全部接手, 按照狐川辻人原话是处理掉, 但是看角名、似乎并不这么想。
  总之健身房已经被他列入‘拒绝再踏入第n次’的场所之一, 整个家里除了健身房, 还有其他“拒绝再次踏入”的地方。
  一次性吃饱,角名伦太郎的确是安稳了几天,这几天、狐川辻人也难得能睡个好觉。
  虽然一早醒来要从被人揽得死紧的臂膀里挣出空隙,又要定时定点的表达一下亲昵, 不然的话这家伙虽然不会出声说些什么, 但直到送他去上班前都会直勾勾地若有似乎盯着,活像是只大号背后灵。
  同居期间也双方父母也都飞过来看了眼,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双方家属见面。
  不过在狐川辻人不在国内的那段时间, 无论是狐川夫妇还是角名夫妇都已经相处无比融洽和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呢。
  “——哦豁!辻人哥你又输了!!”
  “抱歉抱歉——”
  “惩罚——惩罚!现在是贴纸条の惩罚time!”
  角名的妹妹,已上中学, 即将中学毕业升入高中, 这次也跟着父母一起过来见一见自己的哥哥和哥哥的爱人。
  曾几何时, 印象里的一只小豆丁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只不过, 性格十分的自然与豪迈。
  具体表现在她几乎将自己这位新鲜出炉的哥哥的爱人贴成一只纸条怪。
  在与对面的角名妹妹进行纸牌游戏却大输特输的狐川辻人认命,继续纸条+1.
  旁边在聊天顺带围观的两家家长成功目睹。
  角名伦太郎路过, 角名伦太郎停步,角名伦太郎低下头在自己恋人耳畔听起来像轻声叮嘱,其实这么近的距离下完全和公开说出无异,
  “不用让着她,辻人。”
  “——喂喂!你到底是谁的哥哥啊!!”角名妹妹发起反抗。
  巍然不动的某只藏狐显然已经心偏了个没边,对于此等诘问只慢吞吞回道,
  “我只站辻人这一边。”
  角名妹妹:“……”
  双方家长:“……”
  这下子是丝毫不演,直接捅到明面上了。
  而事件的正中心,狐川辻人完全是有苦说不出。
  他倒也不是让着谁……要是能让的话或许还会克制点,打出个持平的成绩或者是控一下分,不至于让对面干干净净、而自己原地变身纸条怪。
  ——但现在一看,完全是真正意义上地被克制!
  从头输到尾、一局都翻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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