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周辞未抓了两下头发:“嗯,暖气我还没关,你去洗不冷。”
  “哦……”夏祁安连忙应声,生怕被他看出异常,越过周辞未就往浴室跑。
  “啪嗒!”
  夏祁安反锁上了浴室的门,本身的呼吸和心跳还处于无法控制的阶段,又被关在了都是热气和周辞未气息的浴室里,屋里热气腾腾,让他觉得整个人变的轻飘飘,要蒸发的地步。
  夏祁安随手抹了两下被雾气覆盖的镜面,勉强能看清半张脸,他双臂撑在洗手台上,脸颊的红色久未消散。
  好好的学什么习!
  夏祁安摸了半天口袋,都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被他反扣在了沙发上,刚刚跑的太快忘记带了!
  这要被周辞未看见了,他还做不做人了!
  夏祁安又愁又急,把浴室的冷风打开,转了几圈后,眼睛瞟见了镜子顶部放的一次性内裤。
  夏祁安开了点门缝叫道:“周辞未,你……知道一次性内裤在哪里吗?”
  等了一会也没听见声音,夏祁安又叫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正当他要推门而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周辞未拎着一包东西,放房卡的时候和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周辞未从袋子里拿了瓶热可可给他:“还热着,刚好可以喝。”
  “一会喝吧。”
  周辞未注意到了他没换的衣服,问道:“浴室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夏祁安赶忙到沙发椅上把手机拿起揣进口袋,解释道:“我刚想起来……有一个片子今天要剪出来,我想先处理一下。”
  说完也不管这句话的可信度怎样,攥着手机就往浴室跑。
  夏祁安洗澡的缓慢程度,让周辞未几度怀疑他在浴室昏厥了,在周辞未第二次问询他需不需要帮忙后,夏祁安才平息了心情从马桶盖上起来。
  又不是没和他睡过,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祁安出来的时候,周辞未还坐在电脑前敲键盘,还戴了一副他没看过的眼镜,黑色大框架,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刘海软趴趴的搭在额前,明明是学生气的脸,配上松松垮垮的浴袍,很难让人不多想。
  周辞未喝了口矿泉水,朝他说道:“过来。”
  夏祁安拽着浴袍带子的边角,有点扭捏:“怎么了呀?”
  周辞未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见他仍站在原地,索性直接过去把人拉到了床边。
  夏祁安攥拳抵在床边,低头看向周辞未的脚踝处:“我……不太会。”
  周辞未把人安置好了,又去浴室拿吹风机和干毛巾:“没事,我来帮你。”
  夏祁安紧闭着眼,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舔了下干燥的唇:“那你……别嫌弃我笨,我努力去学。”
  见周辞未没说话,又加了句:“我其实也看过,就是看不太进去,学习学的也没有很好,你……”
  “呼呼……”
  突然响起的吹风机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头顶上吹拂过的阵阵暖风,让夏祁安回过神来,那些你教教我之类的话,犹如裹了厚厚的牛皮糖,在他的嗓子眼里,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吹风机声音停止后,夏祁安仍呆坐在原地,就是脸色没多好看。
  “你怎么了?”周辞未躬身把额头贴在他的额头处,片刻后起身:“没发烧,是不是在外面吹风冻的?”
  冻是没冻,就是被你撩的不舒服。
  夏祁安敷衍道:“可能吧,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
  “好,热可可已经烫好了,喝完再睡。”周辞未把沾着水滴的热可可递给他:“我还剩点收尾的,别等我了。”
  夏祁安用吸管用力一戳,沾了点可可奶在手上,他低头吸了两下手指上的,嘟囔道:“我才不等你。”
  如果以后有人问他,两个gay能发生纯盖着被睡觉的情况吗?夏祁安会重重点头,并指着自己说我就是其中一个。
  周辞未健身的习惯常年都有,夏祁安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他已经健身回来坐在阳台开会了。
  工作室有高麦和毕虹盯着,离开一段时间也没到乱成一锅粥的地步,只是有些项目推动的进度和收尾的工作需要他核对一下。
  夏祁安本想借着窗外的阳光强行让自己开机,结果一拉开就看见穿着休闲运动服,靠在木椅上聚精会神的周辞未。
  他强行开机的模式被迫按上了暂停键。
  因为隔着玻璃,他并不能听见周辞未说话的内容,但光看着他的唇角和他眉目的神情,就能让他为了专注的周辞未移不开眼。
  见周辞未合上了电脑,他才推开玻璃门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夏祁安靠在藤椅上晃了两下,像只贪睡的猫,透着倦意:“你像个造型师。”
  周辞未摘下蓝牙耳机,不解的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会是严肃的周总,一会又是青春气息的周学长。”
  周辞未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那你应该是祁安学弟?”
  “都是用姓氏命名的。”夏祁安轻按了下嘴角,古怪道:“嘴怎么这么疼?昨天吹的干裂了?”
  周辞未没接他的话,顺着刚刚的话题说道:“有时会有突发的情况,我车里都会备上几套运动服。”
  夏祁安有些发愁:“我的行李箱还在我爸车上,这个家不回也得回。”
  周辞未回了屋,再回来时手上拎了个袋子:“这套没穿过,之前买小了,你试试看。”
  夏祁安抖开衣服,看了眼周辞未身上的款式,同款不同色,像是情侣款。
  尺码刚好就是他的码,又不是断码清仓的衣服,怎么会买小?
  “怎么样?合适吗?”
  夏祁安站在全身镜前,整理了下卫衣的领子:“你自己的尺码不记得吗?”
  周辞未靠在墙边,仰头喝了两口牛奶:“买的着急,就没看尺码。”
  再着急也不至于不看尺码吧,而且就算真的没看,怎么会把一套并不合身的衣服一直放在车里。
  除非尺码是合适的,只是不是买给自己的,一直留在车里也是因为要送人还没送出去。
  周辞未的话漏洞百出,夏祁安却不敢问了,万一问出个前任,再来个忘不了的白月光,他恐怕会落荒而逃。
  周辞未把人送到了小区门口,本想和他一块儿进去,却被夏祁安拒绝了。
  夏祁安关门的时候还特帅的朝他扬了扬下巴,一股少年老成的模样:“放心吧,夏政现在想打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周辞未降下车窗,朝他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无论如何,都记得联系我,我一直都在。”
  夏祁安双手插兜:“不会有事,等我收拾完他了,就联系你。”
  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是夏川雇的保姆,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和夏祁安关系也不错,每回他和他爸吵架,都是她在中间调节着。
  夏祁安拢了下衣服,问道:“汪阿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汪阿姨往身后看了一眼,小声同他说道:“还有两位先生。”
  夏祁安应了一声,临进门的时候说道:“汪阿姨,我想喝猪肚黄豆汤了。”
  汪阿姨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做。”
  他爸不知道去哪儿了,客厅里只剩下夏栋和夏政靠在沙发上,茶几上和地毯上布满了坚果的皮。
  夏祁安拉开椅子坐下,混不吝的模样一下就出来了:“怎么着啊?真把这当你们家了?当初我奶死的时候,该分的家我记得都分清楚了,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拿多了,特意过来还?”
  夏栋喝了口热茶,脸上挤着笑:“我跟你爸说到底都是一个妈生的,血缘亲情断不了,这么些年我一直记挂着我哥,但我年龄大了,买不好票,也就一直没过来。小政这两天闲了,我就跟他念叨了两句,这不就过来了,你可别多心了啊。”
  夏祁安点了点头,手上拨弄着手机:“懂了,钱花完了,想着我爸有点钱,你两父子琢磨下,打算用血缘绑架一下,从我爸口袋里掏点钱出去,只是不知道你这爪子多大?”
  这话一出夏栋和夏政脸上都挂不住,夏祁安就没打算给他们留该有的体面。
  夏栋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他拍了两下手上的花生皮:“夏祁安,做人得有良心,当年要不是我帮你爸照顾你,你爸能心无旁骛的在北京打拼吗?现在他生意做的越大,越说明我的功劳大!”
  夏祁安乐道:“这么说,我爸还要谢谢你打他儿子了?”
  反正夏川也不在,他和夏祁安两个人谁还不知道谁,没了观众也没有必要装下去。
  夏栋捧着茶杯晃了下:“你爸给泡的茶,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过去的那点破事,就他妈你放在心上,我打了你又怎样?你爸是我哥,你奶临走前嘱咐过他,无论如何只要我有难处,他都必须帮我!”
  夏祁安掏了根烟点燃,没多大情绪波动:“行啊,那就看着吧,看到底是我让你滚蛋,还是你给我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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