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又“啧”了一声,“卫衔雪,你此前算计我的本事呢?”
“那日你从我府里出来,连我身边亲近的人都觉得……”江褚寒往旁边看了一眼鸦青,“是我故意为难你把你整成了重伤,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听邱怀远回太医院的说法,你如今应该还是躺在床上重伤难愈。”
他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有失偏颇,卫衔雪想不明白,那日的事情难道不是他故意为难?如今说的像是他吃了什么苦头,若非太医院里有好心人,卫衔雪如今还下不来这个床。
卫衔雪不想搭他的腔,跪在地上不说话。
江褚寒盯着他眯了眯眼,他示意鸦青给他倒杯茶,他突然问:“会写字吗?”
卫衔雪听这话有些危险,他一口道:“不会。”
江褚寒端过茶,“我不信。”
“……”卫衔雪心骂:他是不是有病?
江褚寒目光指了指桌上,“桌上有经书,你自己去抄。”
他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前几日你那般不懂事,抄抄经书败败火,本世子觉得合适。”
卫衔雪看了看桌上,心里了然明白了,江褚寒今日出现在这经阁,是被罚抄了书。
卫衔雪动了动胳膊,“世子体恤,我胳膊还受着伤。”
“你伤的分明是左肩,哪里就抄不得书了。”江褚寒想来指了指手边的袋子,“你不抄也可以,偷窃在宫里是大过,明日本世子就派人去御膳房里查查。”
“……”卫衔雪站起来,不情愿地往书桌边走。
江褚寒这才仿佛觉得扳回了一局,勾着嘴角拨了拨茶杯盖。
卫衔雪坐在桌边看江褚寒抄过的经书,江褚寒的字……卫衔雪没眼看,他一个侯府的世子,从小受先生教养,怎么能把字写成这样,卫衔雪觉得自己左手写的字都比他好看。
从前……从前江褚寒入朝为官,写折子的时候,卫衔雪还给他代笔过……
想到这里,卫衔雪顾自地摇了摇头,想把那些回忆抛出脑后。
这般抗拒的模样被江褚寒看在眼里,他好像心情更好了,他朝鸦青挥了挥手,“这里离御膳房近,你去帮我找点点心过来。”
卫衔雪听到白了他一眼,“他还有心思吃东西。”
江世子不止有心情吃东西,他等鸦青走了一会儿,光盯着卫衔雪抄经他觉得无趣,他又使唤卫衔雪,“卫衔雪,你背后书架上,第三排……”
江褚寒数了数,“第五本书,你帮本世子拿过来。”
卫衔雪长舒了口气,他放下笔,隐忍地站起身来去找书,他背后的书架高大,不过好在第三排是他能够到的位置,他从左往右数,摸到了江褚寒说的第五本。
是本《礼记》,这经阁里除了经书,也放了许多名篇,卫衔雪摸着这本封页,倒是有些诧异江褚寒会看这种书。
想着卫衔雪就翻开看了一页,可他这一翻,映入眼里的并非是什么“毋不敬,俨若思”,这分明……
卫衔雪赶紧把书合上了,那封页写着礼记,里头却是整整一本的春宫图。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江褚寒必不可能看什么正经书!
“你发什么呆。”江褚寒不满意地催了,“拿本书磨磨唧唧,莫非……你也想看?”
卫衔雪觉得脸上一热,说起来他这个年纪,也说不上什么纯情青涩了,他同江褚寒从前……从前也不是没试过,可如今他顶着张十三岁的脸,竟然就被江褚寒挑拨着看春宫图。
怪不得从前的江褚寒……
卫衔雪走过去把书丢在江褚寒怀中,“世子自己留着看吧。”
江褚寒翻过书,他等到卫衔雪重新坐回去,故意笑着道:“你若真想看,你那经书下面还有一本,你翻一翻就能找到了。”
卫衔雪正抄完一张,他翻纸的动作一顿,“江褚寒你……”
“别吵。”江褚寒翻看着图面无表情,“抄不完这一本,你今夜就不用回去了。”
“……”卫衔雪捏着书角,把那页翻了过去,既是翻了一页,他干脆看了看那经书下面,可那经书下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卫衔雪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没好气地瞅江褚寒,那一眼望去,江褚寒竟望着他在笑。
混蛋。
卫衔雪咬着牙把他骂了来回。
屋里烛火轻晃,已经是夜深时分,两个人不说话,屋里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江褚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书页里抬起头,“卫衔雪。”
他目光有些直勾勾的,“你把衣服脱了。”
卫衔雪手里的笔一停顿,一大滴墨水就落在了纸上,他像受了惊吓,抬起头望向江褚寒,江世子手里的书页翻到一半,反着也能看见上面的颠鸾倒凤。
“你……”卫衔雪语塞,“你疯了吧……”
第9章 :轻薄
卫衔雪印象里的江褚寒,就算是再昏聩,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他是不记得卫衔雪现在的年纪,还是不记得自己咬过他一口?
江褚寒却像是很认真,他把那书页放到一边桌上,把手撑了上去,手指正巧放在那书页正中,上头两个男子缠在一起,被江褚寒的手遮住了紧要地方,他按着桌子站起来了。
卫衔雪捏着笔,有些无措地靠了靠椅背,“江褚寒,你……”
江褚寒起身甩了甩有些皱巴的衣袖,“也不知是谁教得你这么不懂规矩。”
他敛着眉朝卫衔雪身前走,“几番直呼我的名讳,你胆子也太大了。”
江世子的名讳又不是金贵得很,只是他摆了一晚上的纨绔模样,让卫衔雪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想,他定了定神,“世子的意思,我不明白。”
“很难懂吗?”江褚寒绕过桌子,他挑眼道:“不过好像从第一次见你,你就不怕我,反而是一副恨我的样子。”
卫衔雪并不否认,但他从对视里挪开视线,“世子说笑。”
“谁跟你说笑。”江褚寒停在卫衔雪跟前,低头看他,“你把衣服脱了,我今日就暂且不多为难你。”
卫衔雪眉心一拧,他下意识看了眼胸口的衣服,“世子觉得让我脱衣服,不算为难?”
江褚寒似乎是思考了片刻,那视线盯得卫衔雪有些心里没底:江褚寒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年江褚寒纨绔得半真半假,但卫衔雪并不觉得他是那种看了头脑发热的东西,就马上兽/性大发的人,何况他们前几天才结下了梁子。
那他……
卫衔雪还在想,江褚寒却忽然在打量里笑了一下,“早几日入京的时候,你脏得像个玩泥巴的,今日收拾干净了打量,卫衔雪……”
江褚寒伸手像是要去碰卫衔雪的脸,“你倒还有几分姿色。”
卫衔雪眉眼清秀,只是太过瘦弱遮住了眉骨里的俊秀,多了许些文弱,他在这烛火里轮廓分明,一上一下他像个被江褚寒圈起来的兔子。
但兔子似是突然要咬人,卫衔雪见到江褚寒伸手,下意识就把攥在手里的笔戳了出去,那黑色的墨迹一甩,滴出的墨扬起沾在了江褚寒下巴,笔尖却被江褚寒抓住了。
“你……”江褚寒抓着笔端手上也染了墨,他生硬地把笔掰了过去,“你可算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江褚寒丢了笔,有些恼怒地一把抓住了卫衔雪的手腕,“我不与你计较前几日的事情,今日也算是对你客气了,怎么?”
他抓着卫衔雪的手按到他的衣襟上,“你身上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江褚寒的力气大得像牛,卫衔雪手腕给扣得生疼,但他心弦一动,忽然从这疼痛里想起了什么,他身上……好像还真有点什么。
卫衔雪反应过来,立即用另一只手也护住了衣襟,他似乎是疼得厉害,低头间整个人缩了一下,“江世子……”
江褚寒额角一跳,会咬人的卫衔雪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偷偷看了他一眼,他道:“你是想要轻薄我吗?”
江褚寒手里一顿:“你说什么?”
卫衔雪像是耳朵红了,嘴里断断续续说:“如此寒夜,世子想让我……如此,可算是……”
算是轻薄?江褚寒有些莫名地笑了一下,他想看卫衔雪背后那个印记,又不便直接说了,可这个质子竟然来给他演这出。
江世子想起来了,前几日的卫衔雪也是这么会演。
想到这里,江褚寒抓着他的手没松,他又搭了手按上椅背,真把他圈起来了,“你猜对了。”
他挑着眉,刨去认真,玩世不恭像是信手拈来,“卫衔雪,我今日就还想看你衣不蔽体,你不情愿也没法子。”
卫衔雪略微抬眼看他,“真要如此吗?”
江褚寒笑,“是,真……”
“……”江世子突然闷哼了声,“放肆!”
江褚寒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几乎震怒,整个眉梢都皱了起来,“卫衔雪!”
卫衔雪本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可江褚寒圈着他倾身下去,卫衔雪忽然抬腿一踢,膝盖对着江褚寒的胯/间就一腿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