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因着今日元宵节,镇上不仅有灯会还会有平时看不到的杂耍等,今日来镇上的人可谓是人满为患,狄横赶着牛车跟在进城的人群后面排队。
  嘈杂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到车里,时云最先醒过来,还未来得及懊悔自己竟看书看睡着了,实在不务正业,就听到哥哥迷迷糊糊的问:“到镇上了?”
  时云连忙收拾好懊恼的情绪,一边将时竹扶坐起来,一边回答:“嗯,在排队进城。”
  时竹抬手揉了揉眼睛,透过车窗往外瞧,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男女老少正挨着排队进城,各个脸上带着欢欣笑意,想来都是趁着过节最后热闹热闹。
  过了元宵,就快要开春了,农家人也要准备起春耕事宜了。
  想到这,他们家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粮食种子男人留好了,待会去种子铺看看买些花种子,新盖的小院光秃秃的,开春了,也是时候翻整起来了。
  还有菜园子里的果树也要挪些到院子里,还有门口的荷塘,还没问村长能不能买。
  拢共算下来,开春后不少事等着做,还怪忙的。
  将要忙的事情在心里盘算好,放到一边,时竹将注意力重新挪回来,开春前最后一个节日了,好好玩才是最要紧的。
  狄横在城门**了钱,领了牌子,赶着牛车随着人流进入集镇。
  牛车刚驶入集镇,热闹的喧嚣声扑面而来。
  “卖糖葫芦嘞,三文钱一串,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绢花,漂亮的绢花,这位相公,给小娘子买朵绢花吧。”
  …
  街上人流如织,牛车在其中行走反而有些拖累,左弯右绕不得前进。
  时竹心态很好,一点不着急,扒着车窗新奇的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
  原先颜色有些沉闷的集镇这会被红红绿绿的各式灯笼点缀,多了份鲜活与俏皮。
  与县里的庄重典雅不同,是实实在在的充满了生活烟火气。
  牛车慢腾腾的走了半个时辰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门前小二上前招待:“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两间客房。”说完上身探进车厢将时竹抱下车,另一边时云早在牛车停好后就先下来了,看到哥哥被哥夫抱下车,若无其事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抬头与店小二对视一眼,愣怔的店小二这才回过神似的,忙上前接过车绳,乐呵呵道:“好嘞,客人请随我来。”
  不是店小二不专业,实在是极少见到这般宠夫郎的汉子,而且在大街上便这般亲密举动,因此看到的时候有些惊讶。
  不过这位小夫郎唇红齿白,盈盈双眸似含秋水,回眸一笑,顾盼生辉,如此这般颜色,倒也难怪那看上去郎心似铁的汉子会如此疼宠了。
  想着心生艳羡之意,忍不住回头看去,却只看到小夫郎圆润的后脑勺,还未多看便被凶悍的汉子投来狠厉的眼神吓退,连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
  “客官,里面请。”将人带到门前,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进去,“这位小哥,你的房间在这。”小二引导着时云来到隔壁房间。
  “多谢。”将屋内环视一圈,没有问题一切妥当,时云礼貌道谢。
  “公子客气了,这是小人该做的。”虽如此说,但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明显更真诚了些。
  “劳烦送些饭菜来,够三人吃即可,送到隔壁房间,顺便再送些热水。”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店小二乐淘淘的转身离开。
  将琐事安排好,想着哥哥和哥夫两人可能现在没时间管他,他还是不去打扰了,取出放在袖袋里的书坐在凳子上慢慢翻看起来。
  隔壁房间
  “快放我下去。”刚到屋里,将头埋在男人怀里当鸵鸟的时竹就挣扎着要下去。
  虽然脸皮够厚,但在外面被男人一路抱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埋在男人鼓鼓的胸肌里当鸵鸟,因此也没看到男人和店小二之间的是眉眼官司。
  此刻到了房间,睡了一路懒散的身子亟需活动活动。
  狄横抿唇,拖抱着人的双手下意识搂紧了些,但看小媳妇浑身不舒服的模样,还是听话的将人小心放下。
  “嘿呀,骨头都睡软了。”一下地,时竹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伸伸胳膊伸伸腿,一套简易的拉伸做完总算舒坦了。
  溜溜达达的跑到窗边,从窗口看下面的街市,远远的就看到有个玩杂耍的,长长的火龙喷射而出,引得周围人一阵叫好,时竹也跟着凑热闹,靠着窗户遥遥地鼓掌叫好。
  看完杂耍,时竹的兴奋劲被完全挑起,激动转身正想拉男人去玩,却不想一下投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揉了揉被碰到的鼻子,时竹双眼亮晶晶道:“外面有杂耍的吗,叫上小云,一起去看。”
  “吃了饭再去。”狄横无奈的按下兴奋地小媳妇,押着人用热水洗过手脸后,又押着人乖乖吃了饭才将人放出门。
  “芜湖,胸口碎大石我来啦。”被放出门的时竹宛如乳燕归巢,迫不及待的直奔表演杂耍的地方,即使被男人拎着后脖领子也没被打消热情。
  第51章 【壹】
  “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胸口碎大石,来。”
  正巧,时竹他们刚找了个位置站好,就听到心心念念的胸口碎大石表演要开始了。
  放了五文钱到赏盘里,便双眼放光的看着被围在中央躺好的放好道具的人。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被一块十厘米厚的长方形石板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上,除了头全身上下几乎都被笼罩在石板下,只露出劲瘦的胳膊腿,观其脸色平和,似乎这石板一点也不重。
  绕着人群上铺了一圈赏钱后,一肌肉虬扎的大汉拿着一把大锤子在观众的催促下走到中央在那少年人旁边停下。
  双手握着锤子高高举起,像是下一秒就要砸下,引得围观群众一阵惊呼,时竹也好一阵提心吊胆,看到躺在木板上的少年人害怕的闭紧眼,也不忍再看,刚用手捂上眼却又听得嘘声一片。
  从手缝里悄悄看去,便见那壮汉手中锤子高高举起,运足了气势后,猛然落下,却在离石板还有段距离时停下,吊足了人胃口。
  引得有些围观群众耐不住性子往地上撒了许多铜板催促。
  来时心心念念,此时看到这番景象突然有些兴致缺缺,特别是那少年人每一次在实锤落下时脸上的害怕与此时笑的合不拢嘴的杂耍老板两相对比后,便觉更是厌烦。
  然而想退出去,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的动弹不得,只得转身将脸埋在男人胸膛。
  “不舒服?”狄横的视线一直放在时竹身上,此时看到小媳妇皱着小眉头趴在自己怀里,有些担忧问道。
  “没有。”时竹趴在男人怀里闷闷的摇了摇头。
  耳边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更是在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中达到顶峰。
  表演结束,拥挤的人潮慢慢疏散,时竹三人也跟着离开。
  时竹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在猜了灯谜,放了花灯,又买了许多杂七杂八的零嘴之后心情又明媚起来,捧着一个烤红薯狗狗祟祟的挤进了前方围了一群人的地方。
  徒留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狄横和时云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干着急。
  那边,时竹挤进人群后就找了个好位置摆好了吃瓜姿势。
  “丧天良的医馆,把我婆婆医死了,我婆婆本来只是有些咳嗽,从这家拿药吃了之后就开始咯血,没一会人就没了。
  老天爷啊,这些个黑心肝的,人被医死了,竟然还不承认,我可怜的婆婆啊,死的好冤呐。”
  人群中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头发散乱,眼眶红肿跪趴在地正拍着大腿嚎哭,旁边还放着一个面色青白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她口中被医死的婆婆了。
  老太太被放置在中年妇女旁边的地面上,应该是还没做过清理,此时那老太太脸上,身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婆媳俩如此凄惨的模样引得围观众人纷纷下场痛斥黑心医馆。
  “孔正明,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医死了人你有本事出来啊,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
  “就是,医死了人不敢出来,这是要做缩头乌龟吗?”
  “想想我之前在这家医馆看过病我就害怕,必须把这黑心肝的抓起来,要不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说的对,报官,必须要报官,让这庸医坐牢。”
  人群激昂愤慨,愤怒的情绪一传十十传百,此时对着医死人的医馆都深恶痛绝。
  “可是孙大夫开了这么多年医馆,医术十分了得,曾经救治过疑难杂症,这次说不定是误会呢?”
  “不仅如此,大家这么多年应该都受过孙大夫的恩惠吧,家里贫困的还会免去诊金。”
  “孙大夫还会免费给人看病,之前我家男人生病,看我家可怜,都没要要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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