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没关系,妖女已经被大祭司收走了,就算已经死了也必要让她在无边的漆黑地狱里忏悔赎罪!
  土层上纷纷传来就是就是的应和声,劳工们才不管听到的消息是真是假,碗里的肉沫和浓稠的粥总是真的。米拉肩头蹲坐的猫咪怪声怪气叫了一声,听上去就像是个人在冷哼。
  若是现下有人掀开公主厚重的流苏额饰怕是会看到双异色的眸子吧,呵呵,也不知道那位公主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开门就撞上嘴里十句话九句半都不能信的家伙。近距离,无防备,别说一个废物公主,神明也躲不开她一刀。
  你怎么了?等不及想吃肉了吗?米拉摸摸猫咪雪白的小圆爪,后者不耐烦的把爪子挪开,尾巴大力挥舞。
  别摸!烦!
  第168章
  猫咪在供水系统的隧道里叹气,大祭司在象征着神权的白塔里叹气。
  他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手拿把掐的平民少女一转攻势成了拿捏自己命脉的人,更想不到她胆大包天到敢行刺西瑟斯公主,并在成功后取代了公主本人她是不是疯了?
  面对前来传令的女官时他只当又废了颗棋子,不过没有关系,只要那位殿下改不掉老毛病他手里就有源源不绝的棋子可用。结果等进了公主的寝宫一看,倒在地上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是谁?面纱后影影绰绰的美丽弧线又是谁?
  我知道您是会救我的。她浅笑着,声音沙哑。
  公主被女奴划伤了嗓子还摔到了头,声音发生变化合情合理只要大祭司点头,合不合理并不重要,王认为合理就行。
  阿赫玛尔在上!你!你这是僭越!胆大包天!你怎么能伤害公主?魁梧的秃头中年男人心慌意乱,坐在宝座上的年轻女孩轻声哼笑:为什么不?神明并没有表示异议不是吗,如果祂有意见,太阳升起时为何不降下喻示?
  大祭司:
  好、好有道理
  现在我就是西瑟斯公主,你是我青睐的大祭司,明白吗?有面纱阻隔他看不到那个少女的表情,但能清楚听见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做人总要看着未来。
  未来?什么未来?
  祭祀的大脑疯狂运转,突然灵光一现如今这位王位继承人不喜欢他,可是如果未来的往后很喜欢他呢?扶持一个美丽又神秘的女人坐在后位上可要比说服王换个继承人要容易多了!关键是她真的很美,美到能让人回心转意的地步,只消轻轻在枕边随意说些什么,只要是生了眼睛的活物都不忍拒绝。
  更妙的是女人能生出孩子!王后的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也就是说只要王后有个孩子王的存在就是多余,居尔城完全可以舍弃掉那些麻烦制造机,到时候权柄将会经由幼主交代在他母亲手中,王后背后的人才是帝国真正的主宰!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要沸腾起来了男人多半分不清楚幼崽是否携带自己的血脉,只有女人才对这件事心知肚明未来的王后,是个难得的美人呢。
  臣明白了!他激动不已,完全按照面见公主的礼节行礼告退,一出门就吆喝:快快快!你们几个快去把那妖女的尸身裹起来带走!我要将她镇压在神塔地基底下!
  说完他专门停下片刻抬头看看天。
  天空没有任何异常,太阳依旧高悬,阿赫玛尔的荣光一如既往。
  二百完全不担心自己这个公主的身份被戳穿,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戳穿。大祭司不说,那个傻瓜殿下不说,居尔城的王忙着醉生梦死,王后早逝继后似乎不是人类他的女儿自幼面纱覆脸又凶残暴虐,仆人和近侍没一个能活过两年
  啧啧啧,瞧瞧这满身的筛子,真让人好奇这座蓝宝石之城为何能雄踞沙漠千余年。
  送走大祭司,她按照商量好的剧本让女官去王的宫殿请求他赐下医官公主和女奴争风吃醋厮打起来了,一着不慎被划伤了喉咙还摔下台阶。这样一来公主总该吃一堑长一智了吧?今后性格就像声音一样发生些许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
  女奴面目全非的倒在地上,西瑟斯公主衣衫沾染血渍,女官们早就吓坏了,被她拘束在宫中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是!我这就去!还有胆量四处行走传话的女官正是一开始那个敢出言觐见的女子,得到新命令后她提起裙子慌慌张张跑向王的寝殿,二百挑眉。
  呀,这里有个聪明人呢。
  她转了一圈倒在床上,让人找来丝绸薄被给自己盖好,安静等待面对受害者家属。
  先赶来的是继后,她是个绝顶美丽的女子,因为这份美丽在民间和朝堂上名声都很糟糕现任居尔城的王把她抢入王宫,气死了即将临盆的元后一尸两命。按道理讲整场事件中最该挨骂的是那个见色起意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但是声讨他有可能掉脑袋,为了生命安全考虑脏水只能泼向两个同样无辜的女人。
  元后嫉妒成性,继后妖艳放荡。
  西瑟斯我的孩子继后并没有比公主大多少,她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公主却已年满十九。如果不是她的兄长厌恶她乏善可陈的脸,在绝大多数居尔城臣民的想法里她应该是至少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二百:啧!
  殿下,公主不慎伤了嗓子,头上也有个肿包
  亦步亦趋跟着侍奉的女官低声提醒她,代为解释某个人躺着一动不动的原因。
  二百摸不清西瑟斯公主和她后妈之间的关系,只能把这一段搁置留白,好给其他人自行脑补的空间。
  继后双眼含泪,心疼的摸摸继女脑袋上的大包这玩意儿是被人扔地上时不小心撞的,倒也不必刻意再去撞个伤处出来。
  她的手冰冷而潮湿,二百闭着眼睛不做声。
  侍女们也很奇怪,为何宫中刚才命大祭司觐见时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变得病恹恹?
  不等她们想明白,近侍来报医官拎着箱子正跪在室外。继后马上连声让人把他带进来:快点给公主好好看看,千万不要留下后遗症。
  听上去她真心实意的在为继女担忧,真切的有些奇怪。
  医官战战兢兢上前,摸了摸公主头上的肿包,掀开被子看了眼她衣服上的血渍和脖子上明显的划痕,心里满满全是庆幸还好还好,全都是连轻伤都论不上的小问题,又能平安活过一天了!
  公主的面纱是万万不能去碰的,曾经有医生为了替幼年时的公主检查她肿胀的嗓子而掀开了她的面纱,代价就是成批成堆陆陆续续的被送回家。
  万幸!阿赫玛尔保佑!公主头上的肿包并未伤及内里,脖子上的伤口也正在愈合当中,保持卫生我再开些草药外敷就好。
  不用开药,开了药也会被公主嫌苦扔掉,医官是个懂保命之术的。
  那就去开!继后一挥袖子,女官上前请了他下去,公主床前清净了许多。
  二百察觉到继后坐在床边不错眼的盯着自己,按道理讲面对一个和差不多大小的继女,正常人装都装不出如此慈爱的模样。
  她没有睁开眼睛,直挺挺躺了会儿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
  我可怜的孩子啊潮湿的手拨开她因仰躺而散乱的额饰,冰冷的吻带着水腥味印在额头上,我可怜的孩子,愿花之女主人庇护于你,放逐之人、癫狂之人、痴愚之人都能得到她的庇佑,我的孩子
  继后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侍女们团团簇簇送她走出公主的寝宫,二百两眼一睁就从床上坐起来。
  花之女主人,放逐之人、癫狂之人、痴愚之人的保护神,须弥神明体系中极其重要的一位,也是最先陨落的一位。她死亡之后赤王阿赫玛尔为了早逝的伴侣做了许多在后人看来匪夷所思纯属恋爱脑的事,如今小吉祥草王的生辰以花神诞祭称呼,意思是花神也要起舞祝贺的好日子。
  不是,这给我干哪儿来了?居尔城的历史文献里没有关于花神的信仰记录啊!这会儿花神都已经嘎了,赤王正一头热的为老婆招魂呢,根本顾不上人类这也是她敢忽悠大祭司的原因。毕竟提瓦特大陆上神明确实存在,信徒的祈祷也真能把神给招来。别说什么神吧,反正正机之神跑得挺快的。
  皱眉想了一会儿,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服侍自己的人回来后她对女官道:明天一早,太阳升起之后我要去父王的寝宫外向他道谢问候,今后每天都是如此。你们准备一下,安排好跟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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