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放心,禀告他是告知,不是要让他替我拿主意。”
金狮微笑了起来,大夏就说:“放心,我不是那始乱终弃的人,走啦,回去了。”
金狮觉得这火候还不够,对方还要再多退几步才行,可是两条腿已经不受控制地走过去了。
大夏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软乎乎的跟他说:“日后咱们两个吵架,当日吵完就算了,不能带到夜里更不能影响到第二天。”
“好的,听你的。”
晚上两人相拥入眠,大夏突然半夜翻身起来,金狮被她惊醒,问:“你怎么了?”这样子很吓人啊!
大夏带着不可置信地说:“有人祭祀我了。”
金狮就问:“祭祀你?什么意思?”
“就是祭祀我的意思啊!你要知道已经有三千年没人祭祀我了,重点不是祭祀我,这是朝廷派遣官员祭祀”。还不是淫祠祭祀,天庭那群神仙骂她六天故气,理由之一就是不被官方认可的邪神乱鬼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大夏对着金狮狠狠瞪了一眼:“我在这里都住了五百年了,这里都没人祭祀我!”
金狮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不想让人祭祀吗?怎么这会突然又说这个了?”
大夏瞬间一股气消散了,因为她真的不想让人祭祀。毕竟人家祭祀了,自己不回应算怎么回事。如果要回应,大夏又觉得自己懒散,没法事事都回应,她到底是不想辜负了百姓送她的香火。
金狮问:“谁在祭祀你?”
“大唐的官员。”
金狮恍然大悟:“你回头问问城隍吧,这事儿和他有关系。”
这么一说大夏才想起这个老乡来,觉得有一段日子没见他了。问道:“怎么和他有关系?”
“那天我隐身上殿,被李世民看到了,和他说了几句话,他问我俗物,我不耐烦回答,就让苏方去了。大概你那同乡把你介绍给他了吧。”
大夏心里一惊,打定主意明日找苏方问问。她躺下后,金狮侧身用手托着头,问大夏:“你为什么这么排斥祭祀?”
“还是因为祭祀过程太可怕了,就是不杀奴隶也要杀三牲,而且是当场宰杀,我一个小姑娘看到这血糊糊的场面心里害怕。”
“不止吧,要是不喜欢让他们在外面处理干净了送来就行了。”这不是讨厌祭祀的理由。
大夏叹气:“因为人活着就很苦啊,各有各的难处,他们日子过得顺顺利利的谁会去祭祀祈求神明。所以每天听到的就是各种苦难,还能看到各种人的贪心,日子过得好的还想更好。这样的事情听多了整个人都变得很痛苦。”大夏也是做了神明后才知道,原来神仙是树洞啊!
她下定决心:“我明天就让苏方去大唐把那庙给拆了!我都过得这么惨了,到处颠沛流离,朋友死绝,师父又见不到,有个师弟还是个戴罪立功的身份,遇到你,你师父又不同意咋咱们在一起,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能帮谁。”
金狮立即抱着她:“别想那么多了,睡吧睡吧,放心,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大夏对他说:“抱紧点。”
金狮赶紧把人紧紧地抱住,对她说:“明儿一早就让苏方去,告诉他们把那破庙拆了,拆了之后没人打扰你,你就会忘了以前的事情了。”
大夏知道,只要自己痛苦伤心就会睡着,用睡眠来过渡这伤心的时刻。她放纵自己陷入睡眠,跟金狮说:“等我醒了再让他去。”
“好的,睡吧。”
第91章 夜纺
次日苏方被金狮招来,金狮坐在平台上睁开眼问他:“这几日怎么没见你来?”
苏方听他这话语气有点不对,小心思考了一下,立即撇清:“自从唐天子去过地府,地府里面就有些不太平,那些隋末唐初的鬼魂就在地府里面闹事,臣一直在地府那边帮忙,好久没来拜见您了。前几日闲了一些,听说您一直没回来,臣也不敢擅离职守,一直在金城办公。”
苏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绝对没趁着金狮不在家来找大夏说话,毕竟根据这几百年的相处得来的经验来看,这位城隍也想不到除了大夏的事儿以外有别的事儿能让金狮主动找自己。别说公事,这位国主从来不主动提公事,只有官员们追着他说,绝没有他主动找官员说的时候。所以除了公事,就是关于大夏的事。
然而男女之间有时候不能走太近,特别是大夏有伴侣的情况下,走太近了容易生误会,而且在男女这件事上金狮向来小心眼,别看他天天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酒神那边有个风吹草动他比谁都关注。
所以苏方向来有边界感,只有金狮在家的时候来找大夏聊天,前几天金狮不在,他也没来。
金狮就说:“你是不是在唐天子跟前说什么了?最那边突然有了香火祭祀酒神,让大夏惊得半夜没睡着,你去跟那边说一声,把庙拆了吧。”
“拆了?”苏方的声音顿时拔高:“怎么能拆了?祭祀酒神是应该的!再说了,故国遗民想要祭祀她是说得过去的,我们同文同种,不说祭神,就是祭祖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城隍这种阴神都很在意香火,没有香火他们难以立足,在他看来,有庙祭祀将来大夏有个归处,比现在这种凑合一天是一天的日子强。想到这里,城隍在心里也在想大夏和金狮的事情,难道两个人就这么凑合下去了?
人族的思维大部分就是年纪大了组成一个家庭,一个家庭有老有小,如果不能占两头,也该有一头,他们两个也该有个孩子,到时候再有一群仆从,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看看人家牛魔王,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这日子也过起来了。城隍对牛魔王的日常行为很有微辞,毕竟这就是豪强的做派,然而牛魔王没在奈陈境内折腾,城隍看不过眼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牛魔王这样对待家庭的态度他是认可的。
他这会甚至怀疑是金狮从中作梗不想让大夏有香火,立即梗着脖子不同意,还嚷嚷着要见大夏。心里已经把金狮看成一个为了留下大夏不择手段的心机男了。
毕竟这几百年来他也看明白了,金狮这人有点大病!别的事儿一概不管,但是一旦牵扯到了大夏,整个人偏执到癫狂。这妥妥是个昏君啊!就是目前没闹出什么大事儿,一旦闹出来,那很是血流成河,这奈陈国能变成地狱。
金狮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满不在乎,就说:“你在这里等着吧,回头她醒了就会跟你说。”
等着就等着,城隍还想抄书,肯定是要见大夏一面的,于是就从平台上退下,站在上山的宽路上等着。
这时候紫石金睛兽跑来,大眼珠子看着城隍。
城隍毕竟和大夏认识五百多年了,早就和紫石金睛兽熟悉了起来,自然懂他的意思。
“乖,我没带吃的来。”
紫石金睛兽扭头就走,一个眼神也没多给。
大夏睡到了夕阳西下,打着哈欠开门就见到了城隍,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断地打哈欠提不起精神,问道:“最近可好?”
“还好,尊神这是怎么了?”
大夏无精打采地说:“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多睡了会儿,你怎么来了?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昨日我跟大师说找你来,请你去一趟中原,我不想让人祭祀我,你劝着点皇帝把我庙拆了吧。”
“什么?为什么啊?”城隍这模样就像是遇到了被妖妃进谗言的昏君,奸妃就是金狮,那模样简直是痛彻心扉。
“因为我有些害怕。”
“害怕?”城隍觉得这话动大夏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令人无所适从匪夷所思,大夏拆天宫的时候就没有怕过,砸灵山的时候也没有怕过,现在怕建庙?
大夏跟他解释:“我这人心很软,想得多,还喜欢胡思乱想。”就是同情能力很强,别人很痛苦,她自己更痛苦。
大夏问:“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走投无路来求你的?”
“有。”
“有没有家人快死了,求你保佑的。”
城隍叹气,点点头说:“有。”
“这种没办法救,忙又帮不上忙,却又知道了,心里很难受。”大夏接着问:“你没有听到过有人在你跟前念叨他如何欺负人的?欺负完了炫耀到你跟前,你还不能一下子弄死他,是不是很憋屈?”
“有啊!”这事儿很多,大部分是不讲理霸道且愚昧,这种很多出现在婆媳关系里。
大夏又说:“你平日给我讲的都是些不轻不重的,能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你也知道,有些太过分的就是说了都觉得脏了嘴。神有神的龌龊,人有人的邪恶。所以我不想听,我担心我听了想去死一死。”
城隍明白了,点头说:“我去劝那边的陛下,他那人会听见去的。”
大夏点头:“麻烦你了,天也快黑了,留下吃顿饭吧。”
“多谢招待,对了,我在他们跟前说您有《八索》《九丘》,想抄录一些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