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气的几欲落泪,又碍于萧蝶在这,只能生生忍着。
她如今就等着老夫人给她出头。
只是不知道,昨晚她病了的消息就应该传进老夫人耳朵里的。
怎么今日还是没什么动静?
萧蝶用过早膳,日头也高悬于半空了。
温度随着太阳一起升高,屋里有些热了。
萧蝶让人把前后门窗打开,这一开,就见到了后窗的那棵桃树。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
桃花开的正盛。
可这桃花……却不是粉白的。
而是粉色中,透着浓郁艳烈的红。
那红色沉甸甸压在枝头,怪异,凄美。
萧蝶双眸一凝,这不对。
这分明是原主记忆中的那棵树。
那棵被她的血浇灌的树。
可分明此时她的血还好好的存于四肢百骸。
这树怎么先一步变了颜色。
怪异的树,仅剩一片花瓣的花。
这世界好似漏了洞。
也许这不是坏事。
萧蝶想着,吩咐两个嬷嬷继续守在这,自己去春鹤阁找随春远去了。
随春远在府中时,大多数时间都在春鹤阁内,昨夜他也是在这睡下的。
醒来后,他就静等着锦绣堂的消息。
不过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萧蝶。
“蝶儿怎么来了?可是锦绣堂出了什么事?”
萧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她猜想,在随春远心中,自己一定是恐怖如择人而噬的罗刹恶鬼。
仅仅一个早上,钟玉罗在她手里就得饱受折磨。
如果真杀了钟玉罗,恐怕就更坐实了这一点。
这任务想完成,就不太可能了。
萧蝶想着,目光却落在了院子里的那棵奇花上。
依旧是一片花瓣。
孤零零的,但挺坚固。
她没回答随春远的话,只是玉手一指。
“那花好奇怪,怎么就剩一片花瓣了?”
萧蝶本是有意试探,就见随春远眸中确实慌乱了一瞬。
片刻后,他幽幽的道:“那花、可能是老天爷的开的玩笑吧。”
“那花叫什么名字?”
“……它叫,空梦草。”
第145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7
“空梦草……大梦一场空的意思吗?”
随春远好似极不喜欢这个解释,凝着眉也没说什么。
气氛沉凝了一瞬,萧蝶又问:“那这花,原有几瓣?”
萧蝶见他喉咙滚动了一瞬,说道:“原有七瓣。”
“哦,原来是这样。”
她依旧是轻声细语,与平时无异。
随春远听着却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脖颈。
嗯,目前还是完好的。
他岔开话题,问道:“蝶儿还没说来找我所为何事?可是夫人……”
“夫人好着呢。”
萧蝶笑的温柔恬静:“妾身只是想来看看公子昨晚睡得怎么样,可有想妾身?”
随春远坐在椅子上,把她拉进了怀里。
拥抱的动作他做的熟练。
在恨她惧她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喜爱她,情不自禁想亲昵她的。
“自然是想了,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让你陪着我,不过我们来日方长。”
“公子说的对。”
萧蝶乖顺的靠在他的胸膛,“我们来日方长。”
萧蝶离开后,随春远让身边小厮去打听锦绣堂的情形。
听闻她只是让钟玉罗的衣食用度都经过她手,随春远有些意外。
这种程度的报复,属于后宅争斗正常的范围之内。
对于萧蝶来说,这甚至可以称得上仁慈。
昨日钟玉罗那般侮辱她,今日她如此,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可这不对啊。
她凭啥对钟玉罗那么仁慈?
她对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心软过?
“嘶,这个母老虎。”
随春远摸脖子摸出了习惯。
手又不自觉的放在脖子上摩挲,嘴里念叨着:“母老虎吃素了?不可能啊,估计是没饿吧。”
在他心里,钟玉罗已经等于半个死人了。
至于什么时候变成一整个死人……那不就是萧蝶看心情的事吗?
他静静等着,却左等右等没等来。
两日后,他去锦绣堂看了一次。
萧蝶悠然自得的依靠在罗汉床上,身后靠着舒软的垫子,身前有听荷给揉腿,身侧一旁站着他指给她的嬷嬷,另一侧摆着茶桌,茶桌上放有茶水点心。
她手里拿着话本子,一边看一边喝着茶水。
看见他来了,她柔柔一笑,“公子来看夫人了?”
随春远顺着她这话转头看向钟玉罗。
就见她面黄骨瘦,身形枯瘪,没有血色的唇瓣干到开裂,乌发却因为几天没洗而泛起油光,身上的寝衣也因为几天没有换洗而满是褶皱。
她看见自己,唇瓣颤动着流下泪来,眼泪顺着枯黄的面颊滑下,滑落到唇边,她又不自觉的舔了舔。
随春远忍不住摇了摇头。
怪不得在第一世,钟玉罗能连累的钟家满门被流放。
属实是蠢了点。
跟个母老虎犟什么啊?
原本是装病,此时也成真病了吧。
他不敢多说,继续扮演钟情于萧蝶的温柔公子。
走时看钟玉罗都要给自己哭背过气去了。
不过随春远心中没什么感觉。
重生了几次,他看清的可不只是萧蝶一人。
萧蝶在他这,尚且能被尊称为一声母老虎。
钟玉罗却连毒蛇之名都冠不上。
因为她不光毒,她还蠢。
他自认为在萧蝶这刷过了好感度。
摇着扇子摸着脖子就走了。
不错,又活过一天。
二蛋在他走后探出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宿主,我怎么瞅着他……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萧蝶轻笑一声,“也许,死的次数太多,疯魔了吧。”
随春远为活过每日沾沾自喜,对于钟玉罗也不闻不问。
可有人不行。
随老夫人那日被他叮嘱,千万不要去管钟玉罗的事。
一开始,她还能扳住。
钟玉罗的人来了好几次,她都推脱没见。
可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春远真的糊涂了吗?
还是被妖魅迷了心窍?
怎么就能容忍那个身世肮脏的东西,欺负当家主母?
她那样的出身,也配登堂入室给玉罗侍疾?
怕不是想直接把人气死吧。
老夫人忍了又忍,忍不住了,派人把萧蝶叫去,让她在日头正热的时候,站在了院子里。
萧蝶前脚刚去。
随春远后脚就收到信了。
他捂着脖子一路疾走。
急匆匆的追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萧蝶刚站定不久,就听见了身后的声响。
回头看,随春远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出现。
如果抛开依旧是零点的宠爱值不谈。
他这副做派,倒是一个顶好的夫郎。
随春远急步走到萧蝶跟前,轻声安抚道:“你别生气,这事我去跟母亲说,你稍等我片刻。”
萧蝶笑容柔美,“妾身怎敢生老夫人的气,老夫人让妾身站着,妾身站着就是了。”
“别……”
随春远比她这个被罚站的还急。
“你只需稍等我片刻,我来解决。”
言外之意。
你就别动手了。
这毕竟是他的亲娘啊。
萧蝶福身一礼,“妾身听公子的。”
随春远呼出口气,有种替自家老娘捡回一条命的感觉。
大步迈开,进了屋。
不知他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萧蝶只能隐隐听见杯盏破碎的声音。
片刻后,他又从屋内走出,拉起她的手,直接带她离开了。
“妾身离开不用和老夫人行礼告退吗?”
“不用。”
随春远答的极快,“你不用见她,我母亲……我母亲性子执拗,人也有些刻薄,你不用和她相处,一切交给我就好。”
“……哦。”
萧蝶不由得想起千百年来,经久不衰的婆媳问题。
都说男人既是丈夫又是儿子,两头为难。
可原来男人死上个几回,就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了。
为了安抚她,也可能是为了继续给自己刷好感度。
随春远拉着她,一直走回了春鹤阁。
主母卧床不起,他直接把中馈交到了萧蝶手中。
萧蝶拿着装满各种印章的木盒,默默的感谢了下之前的自己。
男人杀得好,自己没烦恼。
只是这任务想完成也难。
宠爱值依旧零点,毫无波动。
俩人照旧假惺惺的肉麻几句,随后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