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管事应声退下。
王嬷嬷来时,萧蝶已经懒洋洋的小睡了一会。
王嬷嬷看屋里没有别人,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老身还当姑娘没有听懂,原来是自有盘算。”
萧蝶撩起帷幔,打量着眼前的人。
“盘算不说,但自保总没有问题,嬷嬷可愿留下伺候我?”
王嬷嬷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停顿片刻后问道:“如果老身不愿意呢?”
萧蝶清浅的笑了一声,仿佛不染凡尘,吐出的话,却让人瞠目结舌。
“不愿意也行,不过我自会告诉王妃,我是如何提前得知,逃过了一劫。”
王嬷嬷:???
“姑娘在恩将仇报?”
“嗯,是的呢。”
王嬷嬷沉默了。
被她的坦率和厚颜无耻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既然如此,姑娘还何必问我愿意与否。”
“还是得问问的,万一嬷嬷是活够了的人呢。”
王嬷嬷又被噎了一下,但心里却比刚才安定了不少。
至少这个萧蝶,不是个任由人欺负的傻货。
不然她在身边伺候,也早晚死路一条。
现在嘛……
也可能死,但至少还能看着点别的光亮。
二蛋也在问萧蝶,为何这么想要王嬷嬷来伺候。
萧蝶想都没想。
“哦,自然是想报答她提醒那一句的恩情。”
二蛋:???
它看了看一脸郁闷无奈的王嬷嬷,又看了看自家大言不惭的宿主。
确定这是报答?
…………
主院里,赵青前脚刚走,后脚温向婉就把一整套造型精美的素色雕花白玉茶盏扫落在地。
能换普通人家十年花销的茶盏,就那么咣当一声,碎了一地。
“王爷在怪我,他在怪我!他居然因为一个舞姬怪我!”
“就算是本王妃做的又怎么了?都是些贱人贱命,这算得了什么大事?”
“她们敢不安分的勾引王爷,她们就该死!就该死在男人胯下!免得她们做鬼都是不安分的贱鬼!”
刚受了罚回来的玉茗唇白如纸,见状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人人都羡慕她这个大丫鬟最受王妃独一份的器重,却没人知道她背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王妃息怒,还请王妃保重玉体。”
温向婉听了,又拎起一旁的茶壶砸在了玉茗面前。
“本王妃错了吗?没错!但凡还有人敢勾引王爷,我杀!我还杀!”
温向婉面容狰狞,仿佛恶鬼附身一般的杀意腾腾。
玉茗吓得不轻,只能继续说道:“王妃息怒啊,千万别伤到自己,只有保重玉体,才能让那些子贱人不得好死啊。”
温向婉砸东西的动作一顿,“你说得对,不过区区一个贱人,都没有本王妃屋内的一个摆件值钱,哪值得本王妃动怒。”
她收敛神情,刚才还如火山喷发的情绪,转眼间就仿佛消失殆尽了。
她重新巧笑嫣然,温柔恬静。
“起来吧,别跪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妃是个刻薄的主子。”
玉茗逃过一劫般的起身,贴心的扶着王妃的手,扶她重新坐下。
“玉茗,不如我们来说说,该如何让那贱人生不如死,可好?”
玉茗不敢迟疑,“是,王妃。”
夜渐渐深了。
一样的夜晚,同样的月色下。
有人在寂静安眠,有人在辗转反侧。
有人带着恨意瞪眼到天明,有人大发雷霆,暴怒而起。
也有人在无声的夜里,在自己家中被人横刀于颈。
夜还是一样的夜。
只是天边亮起了一方火红。
段怀是在第二日重新踏入浣荷楼的。
院门口,一个老嬷嬷正坐着缝些什么。
看见他,起身问安。
段怀听管事说了,萧蝶要了个嬷嬷的伺候的事,想来这就是了。
他还听管事说,萧蝶还特意让他把一个木雕送了过来,看起来宝贝的很,不知有何内情。
再往里走,段怀就听见了轻灵的歌声。
他脚步不自觉放轻,顺着声音寻去。
萧蝶立于莲池边的石台上,舒展腰肢,轻歌曼舞。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素锦广袖留仙裙。
衣袖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绽开,又映于水面,仿若白日幻影。
萧蝶腰肢极细,盈盈一握般,腾转间却柔中带韧,自有风骨。
段怀不自觉看入了迷。
他得承认,不管萧蝶脾性有多让人生气,她的舞姿也确实称得上京中第一。
段怀不自觉的,又为自己对她的纵容找了理由。
这样的女子,杀了岂不可惜?
不行……就多纵着点吧。
第45章 下贱舞姬反杀记13
他正想着,突然一阵大风袭来。
萧蝶的乌发被吹乱,轻薄的衣裙也在风中如落花飞絮。
她于石台上身子轻晃,好似下一秒就在跌进莲池,也好似即将乘风离去。
段怀心里一慌,想都没想,闪身过去,抓住了萧蝶的衣袖,把人拽进了怀里。
她的腰肢如他所想,一只胳膊圈着,就把人圈进了怀里。
“平日里还是离这莲池远一些,别掉进去淹死也没人知道。”
他嘴上没好话,萧蝶已经习惯了。
她面无表情的从他怀里挣脱。
“王爷有事?”
段怀想到自己的来意,面色有些难看,看萧蝶的神情中,也多了些若有若无的愧意。
萧蝶沉默的不理他,转身坐在莲池旁的石桌前,扭头看这一池春水。
段怀看她这样心中就起火,可一想到昨日的事和调查的结果。
那火,又实在不好发。
静默片刻后,段怀先开了口。
“吴三死了,昨个夜里吴府起了把火,他被活活烧死了。”
“只是烧死?”
段怀本来不说是怕吓到她,看她不甚满意,又说道:“烧死前,他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浑身每一处骨头都碎裂开了,也是因为如此,才没能从火场中跑出来。”
“他手下那几个仆从小厮倒是忠心,进火场救他,可惜一个都没跑出来,全部尸骨无存。”
萧蝶明白,昨夜恐怕给段怀气的不轻。
不然也不会把人全身骨头打碎,再活活烧死。
只是气的究竟是那些人命还是自己颜面受损,被人蒙蔽,就没人知道了。
看她不说话,迟疑了一下后,段怀又添了一句。
“王妃、应该没时间去吴家吊唁,本王生母冥诞快到了,王妃最近都在忙着抄写经书。”
萧蝶听了,转而问道:“王爷可查清了,死在吴府的到底有多少条冤魂?”
活生生的性命,换王妃的佛经。
真是好生意。
段怀面上一冷,眼底仿佛有火苗燃起。
“记得自己的身份,别得寸进尺,那是本王的王妃。”
萧蝶起身,福了一礼,“奴婢遵命。”
“你……”
段怀气的站起身,瞪着她半晌没说出话。
平日里见她没规没矩他生气。
怎么现在看她这副样子,他好似更生气了。
“你不用对本王这副模样,之前的事本王不知情,如今也算替你出了气,至于其他被害的,也和你没有关系,本王并不亏欠于你!”
“是王爷,奴婢身份卑贱,哪里和王爷谈的上亏欠二字。”
萧蝶继续表面温顺的阴阳怪气。
段怀真就不明白了。
她两个月前明明还对自己温柔小意。
如今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真是像个刺猬似的,让人无从下手。
可他偏偏……却又放不下似的。
心里的不甘隐隐作祟,说什么也想见她俯首称臣。
“本王不知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如果是因为本王和你春风一度后没给你个名分,本王现在就可以封你为妾室。”
“王爷大可不必,奴婢自觉不配。”
段怀猛的上前一步,单手掐住了萧蝶的脖颈。
手掌下,羊脂白玉般的触感让他有片刻失神。
“你、不愿意做本王的妾室,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贺竹!”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记着自己的身份而已。”
“好好好。”
段怀被气的恶声恶气,掐着她脖颈的大手用力一带,直接把人掐了过来。
“既然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别反抗本王。”
说完,他俯身低头,精准的含住了她娇软的唇瓣。
怀里的人没有推搡没有挣脱。
可是也没有回应。
段怀眼眸深沉,动作愈发失控。
他抬手,撕开了她的衣领。
细腻温暖的皮肤好过最上等的绸缎。
手掌一触,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力气也越来越大,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