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吻得很急,从额头,眉心,脸颊,嘴唇,吻到耳朵,脖颈,锁骨,肩膀。轻轻浅浅,但无比急切。
  好像要把内心所有的火都借由如此温柔的方式传递给林想起,要让他一起灼烧。
  林想起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连什么时候衣服被捞起来都不知道。
  陆琮在他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越来越多红色的吻痕,有压抑不住的躁,也有故意的成分。
  吻到胸口时,林想起忍不住抱住陆琮的头,瑟缩着说:“你干什么,说个话啊!”
  很久以后,陆琮压着林想起蹭了蹭,但停在了一个很克制的地方。连名带姓地叫他:“林想起。”
  林想起一愣,都顾不得别的了,脱口而出:“听惯了你叫小名,难得这样喊,居然觉得好不习惯哦。”
  陆琮没有接他的玩笑话,兀自说了下去:“林想起,你愿意和陆琮结为终身伴侣吗?”
  林想起顿住,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天,小声说:“……人家结婚誓词不是这么说的。”
  陆琮看着他:“是吗,那你教教我。”
  林想起发动自己超绝记忆力,想到了以前看的一部电视剧里的台词,照猫画虎地念:“你是否愿意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总之,无论什么情况,都爱我,尊重我,陪伴我,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陆琮没说话。
  林想起瞪他:“你不愿意?”
  片刻,陆琮却兀自念道:“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未来的人生都是顺境,我会给你物质的富有和精神的满足,我会让你的身体健康,远离伤病。”
  他顿了顿,认真地盯着林想起的眼睛,明知不是真的在婚礼上宣誓,也说得极郑重,“任何时候,我都爱你,尊重你,珍惜你,陪伴你,不离不弃,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林想起先生,你是否愿意和我共度美满幸福的余生?”
  林想起亮着眼睛大喊一声:“哇你改词!这意思是,跟着你就只有过好日子的份?”
  “是。”陆琮点头。
  他的承诺永远都是这样,看起来似乎是随口一说,但只要说出口了,就一定要做到。
  林想起是知道他的。
  “太好了,我就愿意过好日子。”
  林想起嘿嘿笑着,小腿勾住陆琮的腰,大声喊,“ ——我愿意愿意愿意!”
  第40章
  林想起缓缓睁开眼,下意识要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圈住了。
  毫无疑问的是陆琮把他抱得太紧,导致他没有办法自由活动。
  林想起感受了一下陆琮现在抱着他的姿势,有些想笑——虽然以前他们也常常睡在一起,但哥们儿的拥抱是止乎于上半身的。通常陆琮只是用手搂着他的肩,就已经算比较亲密了。
  现在,陆琮好像个巨型八爪鱼,手脚都把林想起扣住,脸也埋在林想起的后颈处,每一次呼吸都轻轻剐蹭着omega的腺体。
  林想起觉得他好重,但是却没有推开,很安静地又赖了会儿床。
  “醒了?”
  陆琮的声音难得显出几分慵懒,说话时顺势贴着林想起的颈窝偷摸亲了一下。
  亲完又想起来,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不用那么谨慎,于是坦荡荡地又亲了好几口,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
  “嗯……”林想起觉得脖子有点痒,但也还算能承受,他问陆琮,“你今天怎么还不起?”
  陆琮总是起得很早,而且他有一个让林想起羡慕的超能力,就是可以控制自己几点钟醒——虽然陆琮说没那么神奇,只是生物钟而已,但林想起已经好几次发现了,闹钟不管调到几点,陆琮都会比它早几分钟醒过来。
  但今天陆琮赖床的劲儿比林想起还大。
  陆琮说:“没什么事。”
  林想起看了一眼时间,说:“你周末不是一般都晨跑锻炼吗?”
  以前林想起以为,陆琮只是喜欢锻炼身体,后来他通过唐鹭雨才了解到,这也是因为陆琮信息素的缘故。由于没有稳定的易感期,所以陆琮需要通过其他手段来大量释放体内的躁动因子。
  在没有林想起的信息素帮忙以前,运动挥发汗液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之一。
  陆琮想了想,说:“现在不跑了,改成室内锻炼。”
  林想起好奇:“因为天气?你以前不怕冷啊。”
  陆琮捏捏他的脸,用一种很自然的口吻说:“因为想和你待在一起。”
  林想起先是一愣,随后很浮夸地“哇”了一声。
  陆琮失笑:“怎么。”
  林想起翻了个身过来,看着他:“你这些肉麻的话是在哪里学的?”
  陆琮:“有感而发。”
  林想起半信半疑:“那你再发一个。”
  陆琮这次倒是没接那么快,只看了林想起一会儿,然后翻身将人压下,笑着问:“你确定?”
  他们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也没有林想起害怕的那种关系剧变所带来的陌生气氛。
  林想起觉得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陆琮的脸皮越来越厚。
  以前要做什么还得绕点小弯子,现在演都不演了,说来就来。
  林想起也不怕他,盯着他,说:“想吓我啊?不吃你这套。”
  陆琮只笑,不说话。
  但空气中慢慢渗出几分信息素的灼热。
  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林想起:不是吓你,是在给你预告。
  林想起抿了抿唇,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
  他撑起身子来在陆琮喉结处很快地咬了一下,趁陆琮发怔的一瞬,转而敏捷地抓住床头柜放着的颈环,反手一扣。
  咔哒一声后,他熟练地给陆琮戴好了颈环。
  陆琮面色无奈地望着他:“琰琰。”
  林想起冲他吐了吐舌头:“唐医生提醒过,不要那么频繁地使用你的信息素。”
  陆琮叹了一声气,似乎认栽了,整个人缓慢地伏下,但并没有松开他,而是很耍赖地把脸贴在林想起的腰上蹭了蹭。
  林想起把玩陆琮的头发,看上去很粗硬的发质实际上摸起来还算柔软,就像陆琮这个人一样,看上去是食物链顶端的掠夺者,事实上最会示弱和顺从。
  他抱怨陆琮:“你怎么这么黏人。”
  陆琮接受这样的评价,手指轻轻一挑,撩起他的衣摆,在细皮嫩肉的腰间一吻,说:“好喜欢你。”
  林想起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脸皮厚的,谁知道在陆琮面前竟然相形见绌,害臊又有点攀比心地捏着陆琮的耳朵,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啊?”
  陆琮贴着他的小腹,好像在认真思考,半晌,说:“五岁。”
  林想起气笑了:“懒得喷。”
  陆琮解释说:“没有骗你。”
  林想起提醒他:“你五岁是最不招人喜欢的时候!”
  陆琮:“但是你招人喜欢。”
  林想起噎住,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真的啊?你五岁就喜欢我?不可能啊,你那时候可讨厌了,天天臭着一张脸,一大清早就杵在对面窗户那儿瞪我。”
  陆琮说:“不是瞪你,是想知道你有没有醒。你小时候很贪睡,每天睡到十一点,拉开窗帘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翻白眼。”
  林想起:“噗。”
  陆琮也觉得自己小时候有些可笑,和林想起一起闷闷地笑起来。
  陆琮说的话也不算玩笑,他的确从五岁起就很喜欢林想起。但那时候的喜欢一定不是这种喜欢。只是出于一种迷蒙的好奇。
  陆琮从小在疗养院里生活,身边没有同龄人,相熟的都是那些给他做检查和数值监测的工作人员。连他的父母都很少出现。
  他习惯了那些固定的流程——六点起床先抽血,七点吃早饭,八点开始上课,十二点吃午饭,然后午休到两点,下午可以选择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只要他能提出来,联盟就有人去帮他准备。
  陆琮记事很早,一两岁的事情也能留存很久。他现在都能记得那些给他上课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年龄性别和在联盟政府里身居何职。
  老师们对他还算耐心,不乏一些惜才之辈对他表达过欣赏喜爱,但陆琮对他们的观感都大同小异。尤其他知道,他们的耐心是建立在隔离保护的前提下。
  那时候没有人敢无保护措施地接触他,他们骨子里还是怕他的。
  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到五岁,陆琮基本已经失去了一个正常孩童的情绪表达。他被送到外公外婆的老房子时,既不兴奋也不讨厌,很平静地接受大人们的安排。
  于他而言,那无非就是从一个玻璃房子走进另一个玻璃房子。
  大人们对他的愧疚自责怜爱和小心翼翼,对陆琮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想给他们任何回应。
  直到林想起走近了他。
  那是个漂亮得好像在发光的瓷娃娃,粉白的小脸充斥着对陌生新邻居的好奇和欢喜。他不知道陆琮是谁,所以也不怕陆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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