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雪啖轻笑,“楚大人,你想让我背叛虞泽洲?可我现在要是背叛了虞泽洲,世上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楚同舟今日不抓陈雪啖就是因为陈雪啖还有利用价值,等除掉虞泽洲跟裴斯觉之后,自然要卸磨杀驴……
  “你当然有的选,陈雪啖,你可以选择死在今晚,也可以选择死在虞泽洲跟裴斯觉之后。我若出手,今日你逃不走。”
  一刻钟后,陈雪啖从树后出来了。
  他根本没得选……
  “大人好气魄,你不怕我在背后添乱子吗?”
  楚同舟笑了,“我不怕你添乱子,毕竟你要做的事跟崖词有关。虞泽洲心眼小,脑子也笨,此时肯定记恨上了崖词,他不能留。
  裴斯觉正巧是你想杀的人,这人不用我说,你也会想尽办法动手。还有一个人,这人是崖词身边的小厮,你——”
  不待楚同舟多说,陈雪啖便道:“这人我也不会留。”
  楚同舟释然地笑了,“正好,你我联手,先杀了这三个人。你我之间的事,最后再做决断。”
  “可以。”
  两人最终决定联手,趁着围猎一举除掉虞泽洲、裴斯觉与木梨三人。
  而两人的生死决斗,则是要放在围猎后了。
  楚同舟放陈雪啖离开后,又看了眼别院的位置。
  除掉那三个人,楚同舟一人绰绰有余,可自已也会染上血……
  只好找一把合适的‘刀’,让这把‘刀’代替自已动手。
  “大人,今天还去别院吗?”
  楚同舟定定地看着远处的别院,良久后开口道。
  “算了,派几个人在周边守着,不要靠近。明日引着楚三来这里,让他来这里。
  楚三一定会邀请他,等他去猎场后,我再带着他一起去看戏……”
  “是!”
  别院内,宋崖词蒙着头睡到第二日正午。
  木梨喊了三遍后终于勉强睁开眼睛。
  “公子,早饭已经错过了,中午总该吃些。”
  宋崖词迷迷糊糊地擦了脸,穿了衣服,第一口热菜进嘴里后,终于回神。
  木梨欣慰地看着,“公子,饭还是要按时吃的。”
  宋崖词点头,“我按时吃饭了,你好好休息了吗?怎么感觉你的黑眼圈更重了,是淤青没散开还是没好好休息?”
  熬了一晚上的木梨:“……估计是淤青加重了。”
  两人之间平静的氛围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别院外隐约传来呼救声。
  “救、救命!快救救我!”
  宋崖词脸色一变,立刻放下碗筷,“木梨,一起出去看看。”
  “好。”
  木梨自然是走在自家公子身前的。
  他率先打开门,什么都还没看到,一个黑影先窜进门中。
  一个披头散发、形容狼狈的男子喘着粗气说:“快、快关门!野猪要追上来了!”
  木梨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猪。
  大门关上后,野猪徘徊了一阵子便离开了。
  而那男子靠着墙瘫坐一段时间后也回了神,开口跟两人道谢。
  “多谢二位搭救,若非二位,我估计要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畜生踩死了。”
  男子扒开乱糟糟的头发,视野终于清楚。
  “宋公子!”
  宋崖词也认出了这倒霉男子。
  “楚三?”
  ……原来剧情中的误打误撞指的是被野猪追赶啊。
  第30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30)
  歇了一段时间后,楚三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多、多谢宋公子,我今日原本是为了寻找压在京郊的陈酿,没想竟然遇到了一只发疯的野猪……”
  “……不用谢,你饿不饿,要不先吃饭?”
  楚三眼前一亮,声音也不抖了,“真的吗?正好我的酒还没碎,我们可以一起喝!”
  说着,楚三从怀中掏出一小坛酒。
  他自已摔得狼狈,酒坛子却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护着。
  可木梨还是有些嫌弃。
  接过楚三怀中的酒后,木梨又带着楚三换了身衣服,这才放心让楚三上桌吃饭。
  饭席上,楚三一口气喝了几杯,宋崖词只尝了一口。
  酒很烈,宋崖词酒量不好,不敢多喝。
  楚三脸色很红,说话也颠三倒四,已然醉了。
  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上次的事儿,你还气吗?”
  宋崖词无心理会一个醉汉,敷衍道:“还好。”
  “哈哈哈,那就好!你不生我的气了就好,我这几日总遇到糟心事儿。大哥跟二哥昨日大吵一架,我本来是想拿着这坛酒跟大哥二哥一起喝,在饭桌上缓和两人的关系。
  哪想阴差阳错,我竟然遇到了你。哎……他们的事儿我也管不了……”
  楚三说着说着头就倒在桌子上不再动弹了。
  木梨嫌弃地把这醉汉从饭桌上拉到一旁,“公子,这人怎么处置?”
  宋崖词放下碗筷,“找个厢房,让他躺着吧。”
  楚三一睡就是三个时辰,等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捂着几乎要涨裂的头,茫然地看着房间内陌生的摆设。
  心中的疑惑刚刚冒头,便听到一道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楚三,你终于醒了。还记得要带我参加围猎的事情吗?”
  山水屏风后,缓步走出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
  男子如画眉目间一股清隽之气流转。
  两人对视瞬间,楚三心中惊起波涛。
  自已不仅见到了宋公子,还邀请宋公子一起参与围猎了?!
  楚三立刻道:“记得!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宋崖词勾唇浅笑,“记得就好,我如今跟宋云山闹僵了,不借着你楚三的势,还去不了围猎呢。”
  “我、我的势就是你的势,跟我客气什么。明天一早,我的马车就来接你!”
  楚三走的时候人还有些晕乎,路上撞了人也没细看,匆匆道了歉就走了。
  “大人,您没事吧?”
  楚同舟一脸平静地看着楚三晕乎乎的背影,“没事,我也该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围猎的事了。派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五王爷府吧。”
  “是。”
  五王府内,趁着换防的时机,陈雪啖跟锦衣卫碰面。
  “我家大人会在猎场内提前准备好发狂的野兽,给你的药则会引来猛兽。
  时机跟地点我家大人来定,你只需要找准时机,把药涂在那些人的衣服上就好。”
  陈雪啖收下药,“知道了。”
  领完毒药的陈雪啖站在高处看了一眼虞泽洲的院子。
  院里的动静从昨天开始就没停下来,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蠢货就是蠢货,活该瞎折腾,陈雪啖翻了个白眼后走了。
  院子中,吴管家额角被砸破的伤口还渗着血。
  他面色惨白,“王爷,别喝了,您该休息了。”
  从昨晚开始,虞泽洲就让他找来了盛都内所有品类的白茶。一杯接着一杯试着,今日已经喝了不少了……
  虞泽洲随手将紫砂壶摔了,神色厌倦,“那就是茶杯不对了,昨日用的是白瓷,应该换成白瓷的。”
  小侍卫的尸体昨日已经埋在虞泽洲精心挑选的地方。
  虞泽洲心里空落落的,自已给自已泡了壶白茶。
  可这白茶竟然没有了昨天的蜜香与药香,只剩下青涩的草木香。
  变得跟先前一样乏味了……
  虞泽洲一边拼命回忆着昨日品尝到的茶水的滋味,一边麻木地试着或是贵价或是低价的白牡丹。
  可折腾了一日,还是尝不到昨日的滋味……
  又换了几套茶具后,虞泽洲终于掀翻了桌子。
  “不用找茶了,拿酒来。”
  喝了酒后,虞泽洲内心的空洞暂时被填补。
  眼前的世界扭曲着,虞泽洲脑子一片混乱,内心却安宁下来。
  可这样的宁静在虞泽洲瞥到墙上的画卷后终结。
  这画卷虞泽洲曾经爱不释手,如今却避之不及。
  画中人那双明媚的眼让虞泽洲想起了好不容易被醉意压在心底的小侍卫。
  浑身酒气也压不住虞泽洲的悲痛,他再一次从浑噩中清醒。
  愤愤看了几眼后,虞泽洲起身一把扯下画卷,又搬来烛台,想用一把火烧了这幅画。
  火舌翻滚着舔上画轴,虞泽洲却收了手,还用自已的手扑灭了没来得及烧起来的火。
  看着画卷上依旧明媚的眼睛,虞泽洲松了一口气。
  “该死,怎么会这么像……”
  可宋崖词区区鱼目,怎么比得上他的小侍卫这颗珍珠呢?
  虞泽洲无法看着这样明丽的眼睛再一次在自已眼前消失。
  他心烦意乱,索性把画卷丢给吴管家,“拿着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烧了。”
  吴管家担忧虞泽洲,不敢离开虞泽洲,干脆把这幅画给了侍女,让她随意找个地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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