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讪讪一笑,“改日一定向师姐请教。”
  本来曾有然的好学已经让他相当震惊了,没想到这音容竟也是勤奋的很,白天在藏书阁研究剑术剑法,晚上还要去道场练剑,说实话他还真是挺想去看看的。
  走之前,音容又叫住了他,“剑不局于有形之物,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皆可化为手中利剑,但剑修始终还是以体修为主,气对于剑修来说,虽极为重要,但师弟也不要舍本逐末。”
  看着消失在月光下的女子,他越发觉得这个音容有些神秘,总是能看破自己的窘境,也总能点破自己的问题,虽然说话难听,但确实受用。
  知意堂内,他看着被曾有然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屋子,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那我们明日就开始,如何?”
  “好!都听师兄的。”
  他拉住想要回去的曾有然,将其拽上自己的榻,“今晚继续将就一下吧,明日你去将的铺盖拿来。”
  虽然,他现在对自己的境况仍然是一知半解,但是曾有然的存在,即给了他压力,所以他必须更加刻苦更加努力,要不然只会耽误自己的进度不说,也容易将曾有然引入歧途,自己也会死得更快。
  第9章 束发
  虽说少了闹钟,还是让人颇有不适,但几年来的生物钟让他在天刚破晓时醒了过来。
  醒来时,他发现榻上只剩自己一人,曾有然竟然已经离开了知意堂,“想必又去大师兄那边了吧,活得跟要高考似的。”
  洗漱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会冠发,忙活了半天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也未能扎出一个满意的发型,无奈之下只能用发带松松地绑住了事,随即出门又去了藏书阁。
  进门就看见音容已经端坐在书桌前抄写经书。
  “师姐在写什么?”
  音容只是一顿,头也没抬:“没什么,只是一些日常静心练习而已。”
  乔忆亭瘪瘪嘴,觉得有些自讨没趣,耸了耸肩便蹑手蹑脚地走开了。他对于前些天的炼气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按照书中所说步骤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介于他已经将体内真气循环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学如何调动真气为他所用了,所幸原身天赋相当不错,在这一步上他并未花费太长时间。
  从书架后面出来时,音容正好停笔朝他看去,“师弟今日炼气时间好像并不长,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上次经过师姐教导,让我受益匪浅。”
  说完后,他在音容脸上居然看到了近似古怪的表情后,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怎么了,师姐?”
  音容抬手指着头发,“师弟今日的发型别具一格,我以为是又……”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走火入魔”四个字已经呼之欲出了,他心想: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容易走火入魔吗?
  “让师姐见笑了。”他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又问道:“师姐觉得,小师弟从哪里学比较好呢?”
  “小师弟?”乔忆亭感觉她明显愣了一下,“你要教他?”
  “怎么,不可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师尊不在 ……”
  看着她为难的模样,乔忆亭纳了闷了,原本以为方平不让曾有然入道是怕抢了风头,为何音容也会如此,“那又何妨,他现在大字不识几个,否则就算师尊回来教他,他也听不懂,难道师尊就不会怪罪了吗?”
  “也好,”犹豫了一阵,音容便将自己手中的《清静经》递给了他,“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剩下的再说。”
  走在路上,他还在思考,师兄师姐好像都不太想让曾有然做一些有益于修行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原书中师尊在收下曾有然之后,也并没有教授他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外出云游了。
  这么看来就通了,方平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师尊默许的。
  思绪一转,他看着手中的《清静经》,心中暗叫不好,这又不是什么文言文课本,里面根本没有注释。
  可等他细细读下来,发现意思竟然都懂,顿时又豁然开朗。
  待将《清静经》放到知意堂后,他又取了自己的剑,准备再次试试,自己之前在藏书楼看到的剑谱中的招式。
  经过几日的练习,他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就连手中的“云破”也轻盈了不少。
  只见他腾空而起,借助于竹子的韧性立在空中,他出剑,挥向另一旁的竹林,剑光道道,如流水一般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树身微微撼动,耳旁有竹叶飘落的“沙沙”声,紧接着便又传来竹子倒下的声音。
  这次,不再是剑拿捏住乔忆亭,反而是他赋予了剑生的气息,剑气在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他泼墨般的长发和衣袂翻飞。
  一套连招下来,乔忆亭本就未冠的头发已经散的不成样子,他只能停下来,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自己会将这头发削成什么样子。
  看见被自己砍断的竹子,他灵光一闪,想为曾有然做一把木剑。
  不多时,浓重的夜色拥着月光笼罩了整座青玄山,四下里又是一片漆黑,夜风阵阵吹拂,知意堂内悄悄地亮起一盏烛光。
  掂了掂手中的竹剑,他暗自感叹自己真是一双巧手,做医生时,缝合的伤口几近完美,就连做剑修,做的这竹剑也是栩栩如生。
  曾有然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等着来人,待乔忆亭从竹林之中缓缓走出,他先是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哪里来的女鬼,待看清是谁后,愣了一瞬。
  来人一袭白衣,乌发如缎,随着步伐带起风,在身后飘扬,青丝纷飞下,隐隐约约之中露出他那白皙的面庞,挂着神采奕奕的笑容,而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朦胧的光描绘出他绝妙的身体轮廓。
  乔忆亭不知道自己现在的* 模样,只是见到乖乖站在门前的人,不甚开心,立即小跑过去,将自己手中的竹剑递过去,“小师弟,我看你还没有自己的佩剑,这是我给你做的竹剑,你先用着吧。”
  如果不说他手中的竹棍是把剑,曾有然还真是没法将其跟剑联系起来,但看着六师兄脸上得意的眼神,双手接过了那把略显寒酸的剑,“多谢六师兄,我很喜欢。”
  “不必客气。”乔忆亭放下佩剑,转身向屋内走去,献宝似得从桌上拿起《清静经》,“我还向三师姐拿了书给你。”
  看着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竹剑的样子十分滑稽,乔忆亭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我们先来学一遍。”
  另他没有想到的是,曾有然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还是挺强的,短时间内便将整篇《清静经》学了下来,只是写出来的字颇有魔尊风范。
  看着这比螃蟹爬的还难看的字,乔忆亭苦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字这种东西等你长大了就会变得好看了。”
  屋内,曾有然非常听话的将自己的铺盖拿了过来。
  一打眼就看到,一个单薄的不能再单薄的草席,上面仅仅一床薄薄的被子还带着几个补丁,着实有些寒酸。
  虽然说这小小的知意堂本就比较古朴,在乔忆亭看来,明显是这多出来的行李更寒酸,但是在他环顾了整个屋子,发现竟然也不违和。
  其实曾有然本身长得就不赖,就是也不知道为何,他身上穿的衣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是内门弟子,和他的被子如出一辙,这里一个补丁,那里也一个补丁,也寒酸的很,只是他周身的贵气,通常让人自动忽略掉衣裳的寒酸。
  就寝时,曾有然这次说什么也要睡在自己打的地铺上,任凭乔忆亭怎么劝说就是不想和他同睡。
  这小孩怎么这么犟呢!
  看着即将躺在那草席上的人,乔忆亭想也没想,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抄腿抱了起来,放到榻上,强制他躺下。
  “师兄,我......”
  见他挣扎着要起来,乔忆亭立马神情严肃起来,伸手警告他,“躺下,不准起来。”
  接着从衣柜之中翻找出来另一床被子,拿给直挺挺地躺在榻上的人,“盖这个被子。”
  乔忆亭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想着今日剑术上的表现,以及和男主感情的更进一步,心满意足的与周公聊天去了。
  而曾有然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榻上,他默默抱着比自己那柔软许多的被子,抵在鼻尖嗅了嗅,眼神却紧盯在身旁酣睡人的脸上,心中对他这六师兄有了很大的改观。
  第二日清晨,乔忆亭是被读书声吵醒的,他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只觉得很累,但还是起来了,原来是曾有然在屋外读书。
  他静静地从屋内的窗户看着来回踱步的曾有然,想要看看这好学的小师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
  曾有然一转身,便看见了趴在窗户上昏昏欲睡的人,一脸窘迫道,“是我吵醒师兄了吗?”
  “师弟醒的比我早,我才该反思呢。”乔忆亭笑着打趣他。
  说话间,一缕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飘到他的眼前,他想到自己还不会熟练地摆弄头发,“不知师弟是否帮我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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