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余安本想说不用添,抬眸看见林昀灵动的纤纤背影止住了话头,林昀想着他,他得接受这份心意。
  林昀在粮油店拿下一罐胡麻油,用它和猪油混合炸出来的东西会更香,转了一圈还在店里找到了在番商那儿收购的胡椒。
  老板本没打算购入,是那番商全力推荐,老板才松口买一点看看,没想到大家都不认识,也没人买。
  如今林昀高价买了一点,老板心里笑开了花,亲自过手给他包装。
  胭脂店就在粮油店斜对面,余安用的那款香膏又出了新味道,林昀一种拿了一罐,随后老板看林昀是回头客,暗戳戳给他推荐了另外用途的香膏。
  林昀竖着耳朵听完老板的悄悄话,老脸一红,尴尬地盯着老板:“我要那玩意儿干嘛?”
  “你们,不用吗?”看得出老板非常疑惑,脑中已经在构绘他们夫夫生活不和睦的画面了。
  “也不是,就是……哎呀,那你给我拿两个吧!”林昀羞涩摆手,让老板赶紧装上。
  余安站得远,没听到两人的秘密交流,当他如常接过林昀手中的东西,却被林昀躲开,仔细看能发现后者耳尖泛红。
  “也不重,我自己拿。”林昀脚步加快走到余安前面。
  余安愣了一下,没明白林昀怎么了,却还是快步跟上,趁机仔细观察他的情绪。
  直到二人回到村里,余安也没想明白林昀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点避着自己。
  林昀偷摸的将那两罐别有用途的香膏藏进柜子深处,确保余安不会轻易发现才松了口气,方才羞赫的情绪一扫而空。
  这老板真是的,这么贴心做什么!。
  不多时,余安一脸凝重地将饭菜做好,回屋喊人,发现林昀又去菜地里了。
  菜地里,番茄已经挂果,明日一早就能收获,萝卜叶翠绿旺盛,土里的果应该也很不错,南瓜和冬瓜埋在叶片下,还都小小个儿,明日采摘时估摸会生长得大小适中。
  再看前院韭菜,已经可以割了,今日菜色,可以加个韭菜炒山鸡蛋。
  这道菜,林昀试着用胡麻油和猪油混合炒,别说,味道是要香很多,饭都得多干一碗。
  吃饭时,林昀又恢复到平日的模样,情绪转换很突然,余安迟钝地接受,心中蓦然放松,笑着给林昀盛饭。
  晚些时候,林昀端着盆出门,他要去河边偶遇李苑,将今日的消息告诉他。
  随着林昀离河边越来越近,瞧见李苑果然在那里,埋头洗着一大盆衣服,小脸累得红扑扑。
  “你果然在这儿!”林昀惊喜的挨着他蹲下。
  “昀哥儿,你今日上镇里的吗?”李苑微微转头,又警惕着周围的视线。
  林昀点头:“对,我今日去衙门,果然在告示牌上发现了一个命案,凶手不知去向,衙役还在追捕,我自作主张向衙役做了目击证词,但我并未言出他的身份,由你自己去会更好。”
  李苑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道:“嗯,我确实想亲手将这个人渣送进大牢,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回去试探他的口风,若能知道他在何处杀了何人,他就是再狡辩也逃不了。”
  李苑的变化真的很大,当时林昀不过是心血来潮,说的话也都是情绪上头,却想不到能带给李苑这么大的影响。
  林昀心中思绪万千,李苑也如此。
  衣服洗完,各回各家,林昀祈祷李苑能够得偿所愿,自由地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点进来的每一位!
  第 10 章
  李苑回到家中,刘汉子正好从睡梦中醒来,昨夜他醉了酒,直接昏睡一整天,瞧见李苑进门,神色恶劣指挥他去做饭。
  饭桌上,李苑还在想如何套话,没想到刘母竟主动提及,虽未具体提事件,但内心有鬼的人也清楚。
  “我下午在村口,听见人说衙门新张贴了告示,在拿人呢!”刘母一脸焦虑,刘汉子在他眼里可是个宝,若被逮住可就完了。
  刘汉子不以为意:“又没人看见,贴就贴呗,放心,我这段时间不去镇里,抓不到我的。”
  刘母愠怒:“你说你也是,去那劳什子窑子干嘛!家里不有一个吗?”
  说话间,还以余光瞥了一眼李苑,发现他沉默吃饭,没有过多反应后才收回眼神。
  “哼,你懂什么!要怪就要怪那个女人,谁叫她不配合我,我不过是稍稍用力罢了,活该!”刘汉子此番言论更加佐证了他杀人的事实。
  李苑心中了然,倒是感谢这二人不把他当回事,待他寻着机会进镇,定要将他送进大狱。
  晚些时候,刘汉子又开始喝酒,还嫌弃李苑炸的花生米难吃,将盘子连同花生米一起扬在他身上,李苑一言不发,默默收拾。
  而后李苑扛着锄头出门,说是种地,其实想去找林昀商量,却猛然看见了衙役的身影。
  简直天助他也!
  此刻衙役正在询问一个村民,在得到“不知道”的答案后,那三人有些疑惑,根据那窑子常客的话,此人定是在这村里。
  李苑有些紧张,缓步靠近,意料之中,衙役叫住了他。
  “村里可有这号人物?”衙役展开一张画像,有点抽象,说实话和刘汉子不太像,但那眉目间小人得志的神情却是一模一样。
  “这人有些眼熟。”李苑故作苦恼地观察半天,口吻迟疑。
  衙役:“这人犯了命案,我们正在抓捕。”
  “敢问三位大人,这人是在何处犯案?又是几时发现?”
  衙役的神色起疑:“你打听这个干嘛?”
  李苑立刻赔罪:“小人不懂规矩还请大人见谅,因着我家那口子前日回来有些不一样,不小心听到他与婆母对话说自己杀了人,起初我还不信,今日见着几位大人,故而想问个清楚,免得误会我家那口子。”
  “噢?是初八那日出的事,死的是一个窑姐儿。你家夫君这日可在家?”衙役猛然抓住了线索。
  “初八那日他不在家,去了镇里给富家老爷卸货……难道他是去逛窑子了?”说到这儿李苑脸色惊诧。
  话说到这个份上,衙役再不行动就对不起他们这身衣服,当即让李苑带他们去家中找人。
  快到家门时,一衙役问李苑:“我再问一遍,你方才所说全是事实?”
  李苑沉默点头,眼皮低垂,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恹恹的。
  “若你夫君真是杀人凶手,按当朝律法可是要问斩的,你可要坐这大义灭亲之事?”衙役有心试探,李苑不慌不忙。
  他状似无意撩起手袖露出伤痕,道:“几位大人不知道,我家汉子喜欢喝酒,本就脾气暴躁,喝醉酒更甚,若他真杀了人,那就是视当朝律法为无物,就算是大义灭亲不也占着大义二字吗?”
  说罢,他推开院门,还能听到屋里刘汉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几个衙役相视一默,没再说什么,跟着李苑进去。
  听见脚步声,刘汉子暴躁出来,正欲骂人,就瞧见几个衙役和走在他们前头的李苑。
  结合李苑冷漠至极的眼神,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对着李苑大骂。
  “你个贱人!竟然敢报官抓我!好啊,一直闷声原来是憋着个大的!我他妈要弄死你!”
  刘汉子状似疯魔的行为让衙役皱起了眉,佩刀已经准备出鞘。
  他家周围还有好些人家,听到声响纷纷出门观望,看见衙役时还愣了一下,村长离他家最近,迈着迟缓的步子过来,紧张的和衙役搭话。
  “不知几位大人驾临,还请恕罪。”村长看看疯魔的刘汉子和冷淡的李苑,理不清是发生了何事,“几位大人可是有事找刘家汉子?”
  “哼,当然有事了,还是件大事。”手指弹过佩刀轻响,“你是村长?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呢,实话告诉你,我等今日前来是将刘家汉子捉拿归案!”
  村长大惊,他确实不知道,这刘家汉子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一点不像犯事般战战兢兢。
  “刘家的,你赶紧给官爷交代自己犯了何事儿!”村长脸都白了,做村长这么久,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衙役都找到村里来了,若传出去他这村长也当不下去了。
  刘汉子愤愤咬牙,一向狂妄自大的人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下认罪,那双鼠目狡猾一眯,当即抄起架子上的镰刀,拉过李苑将他作为人质,刀尖狠狠抵着他的脖子。
  变故发生太快,衙役都反应过来,紧随其后拔刀相向。
  村长呼吸凝滞,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在场村民何时见过这招,当即惊呼后退,有小孩的还将他们双眼蒙住以免看见血腥画面做噩梦。
  林昀得到消息过来,双方已经对峙一会儿了,李苑脖间鲜血流出,整个人苍白万分,痛苦皱着眉,呼救都没力气。
  “刘家的,快把刀放下,认罪伏法才是你唯一的选择!”衙役执刀逼近,刘汉子挟李苑步步后退,色厉内荏加重手头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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