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死自己去死,坑别人是怎么回事!
虞悦一遍遍深呼吸,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低头再次关心那位少女。
只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双颊通红,呼吸声细微而急促,眼神接触的一瞬间慌乱垂眸,小声道:“多谢公子搭救。”
虞悦一愣,她这张脸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啊。
可能是她今日束了男子发髻的原因,加之她本身就比寻常女子个头高些,竟给姑娘造成了误解,她轻轻嗓子,柔声道:“姑娘误会了,我也是女子。”
“啊!”随着少女的一声惊呼,脸霎时爆红,尴尬地挣脱她的怀抱,站到一边手足无措。
“你没事吧?”虞悦关切地又问了一遍。
“没,没没事。”少女还处在认错的尴尬中,说话磕磕绊绊的,“多谢姑娘相救。”
虽然少女的脸沾上泥土,发髻也凌乱,不难看出她长相温婉,跟朵小白花似的。
虞悦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父亲是刑部尚书,我在家中排行第二,名卓君。”荆卓君乖声答道。
虞悦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没有印象。
荆尚书为人正直,平时比较低调,没闹出过丑闻,她只知道京城中闹出过大事的人家。
荆卓君小心翼翼抬头看看虞悦,眼神中依然带着羞怯,所有的心思在脸上一览无余,搞得虞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莫名觉得自己像个占了人便宜的负心汉。
看她表情变来变去,犹豫几番后,才问出口:“姑娘是哪家的?”
虞悦眨眨眼,学着她刚才的自我介绍:“我父亲是定国公,家中女儿只有我一个,单名一个悦字。”
荆卓君想了想,轻掩小嘴,双眼微微瞪大:“那不就是……瑞王妃?”
虞悦笑着点头,荆卓君急忙向她行礼:“见过瑞王妃,刚刚我不知道是瑞王妃,多有冒犯。”
这姑娘未免太守规矩了些,在坑底还补个礼,她伸手去扶起荆卓君,“不必多礼,我们先从这坑中出去吧。”
虞悦抬头往上望,估算着在哪借力用轻功飞上去,这时,坑边突然冒出四颗脑袋。
“呀,这是谁啊?怎么在这呢?”一道尖锐又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
虞悦这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原来是和敏,荆卓君这个小可怜只不过是倒霉跟在她身后才掉进来的。
真够歹毒的。这么深的坑摔进来会不会受伤不说,若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不被人发现的话可能会命丧野兽之口。
她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锐利:“和敏,你知道你是在谋害大朔的亲王妃吗?”
“诶?怎么就是我干的了?”和敏嘴上装作无辜,表情却极为得瑟,来回看看身边的小姐妹问了一圈,“你?你看见了?还是你看见了?”
三个小姐妹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和敏更得意了,“这附近豺狼啊虎豹啊的可不少,我好怕怕,先走一步咯。”
听到这话荆卓君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进入和敏的视线。刚刚她几乎站在了坑壁边,从和敏的角度根本没看到她,差点忘记了虞悦是救人才掉下去的。
和敏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说话的是谁,看清脸后当即变了脸色:“荆二!?你怎么在这?”
第22章 发疯真是颠的怕疯的
荆卓君大概也挺明白怎么回事了,面含怒气瞪着和敏,声音也硬起来:“古人云,类君子之有道,入暗室而不欺。和敏县主使阴谋诡计,在此设下陷阱意图害命,罔顾人伦,有违纲常。况且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降罪于你吗?”
若说京城中和敏最讨厌的,当属荆卓君。
尤其是她那张嘴,整日“古人云”、“常言道”的,听都听不懂,真是显得她读过书了。
和敏听到她又张口就“古人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从容的伪装被撕破,厉声吼道:“荆二你整天除了会告状还会干什么!?”
许多年前,她们都是孩童时,宣文帝举办了一场大型祭祀,勋爵贵族及朝中重臣受邀,携带家眷前往新修建好的道观,祈祷大朔风调雨顺,再无天灾。
和敏第一次参加祭祀兴奋极了,在家中备受纵容的她被三令五申不许乱跑乱碰,逆反心上来,在大家都低头的时候伸手偷偷触碰玉圭,却不小心失手打碎。
祭器被打碎为不祥之兆,宣文帝震怒,询问是谁打碎的。在场除了闭着眼睛真的没看到的,看到的人也因为忌惮文安郡主,不敢吭声。
唯独一向古板守规矩的荆卓君敢站出来,用稚嫩的声音告发了和敏。
和敏气坏了,抬手就要打她,她却一脸坚毅地站在那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宣文帝要惩戒和敏,她才感到害怕,要拉荆卓君一起下水,哭着说是荆卓君故意推她才失手打碎。
这话怎么能骗过宣文帝,当场罚了她半年禁足,期间还要日日抄写经文奉到道观。
那时的和敏连字的经书上的字都还认不全,每日一睁眼就是照葫芦画瓢抄经文,抄到崩溃,日日哭着抄,越抄越恨荆卓君,恨她多嘴,恨她多管闲事。
和敏看着他们两个在坑底狼狈的模样,发丝凌乱,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泥土,突然心里舒爽了起来,得意洋洋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一下子把我最讨厌的两个人都聚齐了,今日就算是你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是吗?”虞悦轻蔑一笑,走到荆卓君身边揽住她的腰,问道,“荆二姑娘准备好了吗?”
荆卓君猝不及防被人碰到腰际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再微微仰面看一眼虞悦的脸,心脏砰砰直跳。随即反应过来她会轻功,是要用轻功带她上去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虞悦再虚弱也能轻而易举施展轻功。
她算好借力点,左右脚下交换借力,只肖三下便跳出陷阱,站定到和敏对面。
和敏显然没料到她会轻功,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和其余三人一起被吓得后退两步,“你,你竟然会武功!?”
虞悦并不打算透底,一直扮柔弱掩饰自己会武功,为了就是降低别人的警戒心,让人轻敌,将题出在她可以解的范围内,从而出其不意,轻易击破。
这法子虽好用却有个弊端,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就不太好用了。不得不暴露的情况下,她只能尽可能保留,多留些后手。
“恰好会点轻功而已,似乎够用了。”虞悦唇角勾起。
她意味不明的笑落在和敏眼中完全就是挑衅。
好啊,她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平日里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才迷惑了璟哥哥!
“我就知道你那些温良贤淑的狐媚子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虞悦,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我不告诉璟哥哥,你就等着被厌弃吧!”和敏双手叉腰,扬着下巴,恶狠狠说道。
这话对虞悦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和梁璟只是同盟,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梁璟比她知道的可多得多。
但是和敏这副嚣张的样子,她很是看不惯,平白无故对她发难两次,这次还要置她于死地。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她从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有仇当场就报了。
虞悦弯腰捡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长弓和箭,利落地搭箭,闭上一只眼瞄准和敏,停住动作。
和敏惊恐地瞪大眼睛环顾四周,树木稀少,无处躲藏,只能抓紧两边的小姐妹,硬着头皮喝道:“你要干什么!我娘可是文安郡主!”
虞悦彻底不装了,冷笑一声:“你娘就算是文安公主也没用,姑奶奶今天就替你娘,替你列祖列宗教教你,嘴贱是什么下场!”
荆卓君捂着嘴星星眼崇拜地看着虞悦,觉得她身上都散发着圣光。
怎么会有这么有魅力的人!
转而又嫌弃地撇了和敏一眼,她算是踢到铁板了。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可有人治治她吧。
虞悦没有丝毫犹豫,恐吓够了便铆足劲将弓拉满,“咻”一声箭发。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是动不了的,和敏整个人被定在原地,眼见着箭向她飞来,身体却不能移动分毫。
箭紧紧擦着和敏的脑袋侧边划过,一缕黑发轻轻飘落,落在和敏脚面。
她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被削掉的发丝落地。惊险过去,四肢才开始发软,她抓着的两人也重心不稳,一排人狼狈跌坐在地。
荆卓君在捂嘴的手心中无声地“哇”了一声,太有魄力了!
长弓在手上转了一圈背到身后,虞悦眸光沉沉,俯视和敏:“这一箭和之前你打我的一耳光一笔勾销,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再见到我时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别再来招惹我,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下次被削掉的是脑袋还是头发。”
和敏这辈子还没怕过谁。没什么本事,却完全继承了文安郡主当年的嚣张劲。她按着章芸起身,害怕被愤怒盖过,气得身子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