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真不懂,追问:“为啥啊?啥算了?我咋听不懂您老讲话呢?”
纪决明破罐子破摔:“因为做不到。你懂了吗?”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随时随地想捕捉我的反应。
我愣住了,内心仿佛经历一场山崩海啸。
做不到结婚生子......?
我很轻地把脑袋凑过去,压低声音,问:
“你阳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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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决明说要把我扔在这个农庄抵饭钱,他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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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都上来了,我美滋滋地吃着,纪决明自己走神了好一会,不知道回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突然又抬起头睨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笨死你算了,祝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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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呀,我到底干啥了。
这个男的脾气很差,大家不要跟他结婚。
但是这个山卡拉农庄确实非常非常好吃,我大快朵颐,完全空不出时间跟莫名其妙生气的纪决明纠缠,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嘴巴一张就这么吃了足足俩小时。
到最后我的小腹都鼓起来了,我躺在椅子靠背上,话都讲不出来,爽得有点神游天外,感觉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也不过如此。
你们广东人实在太会奖励自己了。
我吃的满嘴油,纪决明很看不下去,掏出了纸巾。
他抽出一张手帕纸,然后从中间撕了一半,接着递给我。
我:“?”
我:“有必要这么吝啬吗大少爷?”
纪决明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又觉得跟我解释不明白,没好气地问:“到底要不要?”
我很没骨气地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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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查了小红书。
原来广东人跟人分纸巾才代表关系好。
难怪第一次去吃云吞面的时候纪决明给了我完整一张纸巾,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跟我还不熟。
现在我俩熟络起来了,他把我当好朋友了,于是自然而然地把纸巾撕半才递给我。
但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广东这种奇异的习惯,所以差点误会了他。
不过我说这个真是很怪吧。
纪决明今天这件衬衫都足够买上万包tempo了,来吃饭居然还是要纸巾撕半。
这什么习惯,我真的不懂了。
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他很勤俭持家,很适合当我老公,那好吧,我原谅了。
吃饱喝足我们驱车回家,山路有点颠簸,还很多弯,经常会车,我怕影响他开车,也不怎么聊天,低头刷了会手机之后迷迷糊糊闭了眼。
车内放了低低的车载音乐,都是粤语歌,不太激昂,车载香薰的味道也很舒服,之前坐过好几次纪决明的副驾,我干脆也在这里还放了一个靠垫......
而且我还刚吃饱喝足。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在纪决明车上睡着应该也不是我的错。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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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条没什么人的路边。
我有点恍惚,一瞬间有点没从睡梦里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看旁边,驾驶座已经没有人了。
我瞬间清醒了,坐了起来,往窗外看。
纪决明在车子不远处站着,没玩手机也没抽烟,双手插兜很静地往我这边看。
他一开始还没发现我醒了,看见我坐起身子后才明显愣了愣,然后直起身子朝车子走来。
我降下车窗,眼巴巴看着他:“这是哪啊?”
纪决明的手搭在玻璃上,俯下身子,冲我笑:“大山里的深山,准备抓你去卖了。”
我有点无语了,指了指他身后:“隔两条街就是万达,我看见牌子了。”
纪决明一脸可惜:“好吧。”
纪决明说我上周提过一嘴想看一个画展,路上发现刚刚好时间和地点都很“顺路”,便一口气带我来了。
我努嘴:“那干嘛不叫醒我?”
纪决明指了指我的脸:“您看看您脸上的黑眼圈再说话吧,那惨的呢。”
我心里有点慌,莫非我真的面容憔悴地跟crush约会了大半天?那难怪对方如此不为所动呢!
我把副驾上方的镜子打下来,仔细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分钟,发现镜中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帅。
看来纪决明在骗我。
我瞪他,他又笑,似乎逗我真的很好玩。
我真无语了。
为什么直男总爱撩人不自知。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篇我一边写一边笑......太搞笑了这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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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看完画展后,我们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体现为他开始对我画画很感兴趣,经常问我绘画方面的心得和历程,将我和画画的缘分从头扒到尾,包括我第一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画的什么,为什么爱上画画,在哪里获得第一个奖项,现在最爱画什么......
我一拍桌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纪决明低下头:“比较感兴趣而已。”
他的表情显得有点委屈,很可怜,我立马于心不忍,说你问吧问吧。
在纪决明几乎要把我幼儿园尿裤子的囧事扒光之前,在白菜满一个月成熟之前,在我们互相蹭饭要满三个月之前,我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饭桌上,我郑重对纪决明宣布:“我要回北京参加一个交流会,大概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纪决明愣住了。
那样善谈的、一直如此开朗从不冷场的人,在那一刻似乎不知道要讲什么才好,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最后,他说:“一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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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过得煎熬。
和纪决明几乎天天见面两个多月,如今一天不见居然就不习惯了。
这真的太糟糕。
下了机给纪决明报平安,他给我秒回一个“ok”。
我飞奔去吃北京烤鸭,拍照片给纪决明。
他问我:“不回家吗?”
我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我家。
毕竟这两个月我们说回家都是指那两个紧紧挨着的大别墅。
我犹豫了一下,讲:“不回了,回了家就难走了,到时候你得大半个月见不到我了。”
纪决明立马说:“那不回了。”
回北京第一天没有行程安排,我乐得轻松,跟朋友去玩了大半天,晚上回自己之前读大学时买的房子住,跟纪决明打电话。
他在办公,我就整理画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可能回到北京我的语言系统就得改,遇上人要称“您”,讲话也不由自主有点儿化音,这些别扭的习惯让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问:“你怎么好像没有广东口音呢纪决明?”
纪决明说不知道,讲:“可能因为我妈妈是北方的,小时候跟着她日常讲普通话,就不容易被带偏吧。”
我又想起了陈年往事,开始翻旧账:“我还是香港碰见你才知道你是广东人呢,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纪决明的声音带上了笑:“我不像啊?”
我嗯了一声:“口音不像、身高不像、就连名字也有点不太像。唉不过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地域刻板印象了?”
纪决明又笑,说:“名字确实有点不太像。”
我很好奇地问:“那你们那边名字是什么风格?这种东西有说法吗?”
纪决明想了想,对我说:“我念书的时候同学基本都叫家明、嘉峰、伟杰、俊杰、嘉豪......”
我俩又很没出息隔着屏幕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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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纪决明:“那你当初知不知道我是北京的?”
纪决明说当然知道。
我很好奇,说为什么呀,你咋知道的呢。
纪决明含糊其辞,说“北京大少爷嘛,谁不知道你。”
我叹气,郑重其事对他说:“小纪啊,多次聊天我已经发现了,你似乎对北京很有滤镜啊?明明你也在北京读过四年书的,不应该啊?”
我说:“北京没那么好的其实。”
纪决明过了几秒才回答我:“我知道,我不是觉得北京好。”
这下我搞不懂了,那他是觉得什么好?
纪决明没有回答我,说我还是很笨。
我懒得和他争,这男的老爱当谜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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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晚会是最轻松一晚。
接下来的一周我简直忙得脚不沾地,天一亮就起床,天黑了还不一定能回家。
纪决明偶尔发信息过来,我都要隔上半天才能匆匆回他几句话,于是他也明白了我的忙碌,改为每天晚上睡前跟我聊几句,但忙了一天的我实在精疲力尽,有时候倒头就睡,只好随便甩给他几个可爱表情包作敷衍。
这已经很高待遇了。
微信99+信息,其他人我完全不带回的。
纪决明还是因为被我偷偷设置了置顶,才能让我及时看见他的骚扰短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