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看着双目紧闭的阿笙,谢放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为何阿笙这么长时间都未醒?
  第305章 是谁在哭
  “二爷,约翰先生到了。”
  陶管事放轻脚步进屋,对坐在床畔的二爷放低音量道。
  谢放转过头,“怎的将约翰先生给请来了?”
  陶管事微躬着身,回话道:“是,我也挺意外,怎的会将约翰先生给请来了,便问了阿贵。阿贵说是他去铭德时恰好碰见约翰先生,约翰先生恰逢下班,听说是您受了伤,便二话不说,虽阿贵一同过来了。
  现在人还在楼下大厅,可要将约翰先生请到这儿来?”
  不确定阿笙什么时候会醒,万一阿笙醒来后,恰好撞见他身上的伤,再次受到惊吓,兴许身子又要受不住刺激。
  原本就是不想阿笙受惊吓跟担心,才没有让福旺送话到长庆楼报平安。
  是他低估了消息传播的速度,早知道阿笙会出现,不若让阿达走一趟。
  谢放看了眼昏迷中的阿笙,想了想,“先将约翰先生请到我房中吧。”
  陶管事:“好,我这就去请约翰先生。”
  谢放站起身:“陶叔,我随你一同下去吧。”
  陶管事迟疑着道:“这,您身上还带着伤……”
  谢放:“无妨。”
  知晓二爷一旦做了决定,旁人便很难改变,陶管事也便没有再劝。
  他让二爷走在前头,出去后,轻声地关上房门。
  …
  谢放下了楼,吩咐福旺上去陪着阿笙。
  若是阿笙醒了,下来知会他一声,福旺点头,“放心吧,二爷。”
  约翰原本坐在沙发上,谢放手臂上的血痕,从沙发站起身,快步地迎上前,“谢,我听说你乘坐的车子发生了爆炸,对不对?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多走动。你快坐下,我给你做个检查。”
  谢放依言坐下,“多谢约翰先生关心,应当受了点皮外伤。”
  约翰皱了皱眉,看衣服上的血痕,就知道谢放没有跟他说实话。
  约翰先是简单地检查了下谢放手臂上的伤,发现衣服的料子已然同伤口粘在。
  他打开医药箱,用剪刀剪开伤附近的布料,但见穿在里面的里衣,已被染红一片。
  谢的伤口比他以为得还要深。
  伤口必须做清创,想要清创干净,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就必须得清理干净,约翰不得不出声提醒,“有点疼,你得忍一下。”
  谢放点头,“无妨。”
  再疼,也不会有上一世戒处酒瘾那般,钻心蚀骨来得煎熬。
  …
  约翰提前令福禄打来的清水,被清洗伤口换下来的纱布所染红。
  全程,谢放并未吭一声。
  约翰颇为敬佩地看了谢放一眼,他这几个月一直照顾伤兵,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素的士兵,在清理伤口时,也很少能够做到像谢这样,一动不动,甚至连痛都不喊一声的。
  伤口太深,需要缝针。
  陶管事一听说得缝针,吓一跳,“这……这怎么办?约翰先生,可有不缝针便能好的法子?比如,涂一些膏药?”
  在陶管事传统的观念里,这人的皮肤,又不是布匹,如何能缝缝补补?
  约翰示意陶管事看谢放的伤口,“你看这伤口,都快见到里面的骨头了。不缝针,伤口只会发炎、流脓,到时候手臂都保不住。”
  陶管事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般严重?”
  谢放:“无事,约翰先生,您便按照您的治疗方案来。”
  约翰看着谢放,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你的运气很好,铭德医院有吗|啡跟赛过黄金的盘尼西林,我手头也有一点,今日出诊,特意带了一管出来,缝针是不会疼。不过等吗|啡药效过去,还得靠你自己熬过去。”
  谢放听说过盘尼西林的金贵,今日只怕多亏了约翰先生,若是旁的医生出诊,只怕他这缝针之苦十有八九躲不过去,他郑重地向约翰先生道谢,“南倾多谢约翰先生。”
  约翰方才眼底还有一丝笑意,当他给谢放的伤口做消毒,准备注射吗|啡,为缝针做准备时,眼底却是半点笑意全无,全然换上严肃神色,“缝针时,千万不要乱动。”
  谢放点头,“约翰先生放心。”
  …
  谢放手臂上的伤口整整缝了七针。
  肩膀、后背也有外伤,不过伤口没有手臂那么深。
  终于,身上的伤口悉数处理完毕,福禄替二爷找来了干净宽松衣服,帮着穿上。
  谢放:“约翰先生等会儿可有事?”
  约翰疑惑地看向谢放,“是身上哪里还有受伤吗?”
  谢放:“不是我,像有劳约翰先生上楼,看一下阿笙……”
  福旺到现在都没有下楼,说明阿笙还处在昏迷当中。
  谢放不放心,他简单地同约翰说了下阿笙为什么会晕倒的原因。
  约翰收拾着药箱,听说阿笙收到惊吓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醒,也挺意外,“好,我上去看看。”
  火。
  好大的火。
  阿笙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置身在一片火光当中。
  “爹爹,娘亲……”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
  到处都是浓烟,隐隐地,阿笙听见小孩子的哭声。
  奇怪……
  是谁家的小孩子在哭?是同自己的爹娘走散了么?
  阿笙知晓,这个时候,他应该赶紧逃跑,可他实在没法子丢下小事儿不管。他以手捂面,寻着小孩儿的哭声,跑过去……
  第306章 嘴唇蠕动
  谢放将约翰先生请到阿笙房间。
  为了方便听诊,谢放扶着阿笙,让阿笙靠在自己的身前。
  问诊过后,约翰给阿笙量了体温。
  他给谢放看体温计,“39°3,阿笙是发烧了。”
  “阿笙少爷今日在店里一直都好好的。”不等谢放发问,一同上楼的阿贵主动向二爷汇报阿笙今日在店里的情况。
  约翰收起体温计,对谢放道:“应该是受到惊吓了,才会忽然发烧。我给你开点药,你按时给他服下,看看温度有没有降下去。”
  谢放小心地将阿笙的脑袋扶回枕头上,重新躺好,他关切地问道:“请问约翰先生,如果烧退了,阿笙就会醒过来吗?”
  约翰:“不一定烧退了才会醒,发烧的人,随时醒来的可能。只是他这么高的温度,要防止因为发烧引起的惊厥、痉挛等情况,你们派人守着他是正确的。如果还是一直高烧不退,人也昏迷不醒,你再派人去我的住处找我。”
  谢放的视线从昏迷不醒的阿笙的脸上移开,“好,多谢约翰先生。”
  …
  阿笙还在做着梦。
  梦里他寻着孩子的哭声,来到一处院落。
  这院子他越瞧越熟悉。
  阿笙一阵错愕,这……这不是他们家的院子么?
  他现在在繁市,为什么会忽然回到自家院落?
  阿笙猛一转过头,这才错愕地发现,诡异地事情不止这一桩——
  方才他眼前尚且一片火光,置身在大火中,只是转眼的功夫,火已经熄灭了不说,周遭建筑竟未受到半分影响,便是那孩子的哭声也都听不见了。
  唯有夕阳落在屋檐的那头,远望如火在烧。
  天色渐黑。
  因着是在自家院中,阿笙并不觉着慌,只是纳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惠芳,你当真不同我一起走?”
  “郭大哥,很早之前,我便同你说过,我已经成了亲,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人言可畏,左邻右舍已经传出不少闲话,还希望郭大哥往后,莫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心里当真没有我!惠芳,我知道我不如你现在的夫家有钱,但是请你相信我,假以时日,我定然能够出人头地!”
  “郭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既不是嫌贫爱富,为何不跟我走!惠芳,我是真心喜欢你,惠芳……”
  “郭大哥,你放开我……”
  有争执声从东厢房传出。
  奇怪,爹爹的院子里,为何会有女子的声音?
  是他们久不在符城,爹爹将房子租给了其他人么?
  无意间听见他人的隐秘,不是阿笙的本意。
  阿笙刚要离开,忽地听见屋内传来女子的惊呼,接着一个孩子大声地喊着,“不许欺负我娘亲!不许欺负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怎么回事?
  阿笙担心会出事,决定还是上前去看看。
  “嘭”地一声,似有什么物体撞在什么上的声音。
  阿笙加快了脚步。
  …
  “阿笙!”
  “阿笙,阿笙,你要不要紧?”
  “娘亲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
  “头晕?是不是方才磕到哪里了?你等等,娘亲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你乖乖待在房里,等娘亲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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