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难受的不行,今天也吓着了,现在借着这股子委屈哭的忘我,嘴里也无意识出声,“秀秀。”
她只想说“秀秀”,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于念低头,用褚休肩上的里衣擦眼泪,“呜秀秀。”
不是幻听。
褚休惊喜的扭头看于念,双手托着她的脸颊,定定的望着她,声音都是哑的,“念念,你刚才说话了,你说、说秀秀。”
褚休眼眶滚热,伸手把呆愣的于念抱在怀里,又亲又揉,“念念你喊秀秀了,你真的会说话了。”
于念懵懵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滚,泪珠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滚落。
她后知后觉抬手摸自己嘴巴,眼里慢慢露出光亮跟惊喜。
她喊秀秀了,这次不是假的,因为褚休听见了。
褚休松开于念,期待的望着她,“再叫一次。”
于念试着,“秀,秀秀。”
声音低低哑哑的,含含糊糊不太清楚。
她太久没说话了,肯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顺畅,甚至现在的声线都不是她原本的声线。
褚休却高兴的用掌根揉眼睛,心脏跳动的比中举时还要快!
中举是她意料之内,于念能开口喊她名字,却是她这辈子都没想过的。
“我真是娶了个宝贝回来。”褚休亲吻于念唇瓣,用力摩挲。
她不想让于念躺着,两人像是新婚第一夜那般,合上床帐面对面跪坐着。
怕于念膝盖疼,褚休跪在床单被子上,于念分开双腿跪坐在那个棉花枕头上。
肚兜绑在腰后的带子刚系上,这会儿又被褚休勾手指扯开。
褚休手搭在于念腰上,另只手顺着于念腿面往下滑动,唇贴在于念脖颈处,低声哄,“念念喊我,我想听。”
于念双手指尖攥着褚休肩上的里衣,掌心揉皱了原本就起毛潮湿的料子,微微仰着头,眼睛望着床帐,艰难吞咽口水。
这个姿势说话本来就费劲,何况于念才会喊秀秀,只会喊秀秀。
褚休也不急,细细的吻,缓缓的搅。
呼吸渐渐急促鼻息越发滚热,于念鼻尖出了层细密汗珠,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哑声唤,“秀秀。”
音调婉转上扬,是褚休这辈子听到过最好听的声音。
褚休唇瓣往下,顺着先前走过的路再次登峰,“继续喊,念念。”
于念一夜里不知道喊了多少句秀秀,以至于睡着后梦里都呢喃两句。。
可能是熟能生巧,早上见到大嫂后,于念顺利的在一家子期待的目光下,腼腆的吐出两个字,“秀秀。”
她坐在桌边,周氏褚刚连带着楚楚站在她面前,唯有褚休双手得意的背在身后站在她旁边。
褚休问,“听见了吗,念念喊什么,喊的秀秀,我,褚秀秀。”
她尾巴都翘到了天上,高兴的一夜没睡,现在精神饱满,出去跑个三里地都不是问题。
周氏,“……”
周氏眼睛都湿了,高兴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捧着于念的脸左右看她的嘴跟脖子:
“念念真能说话了,昨晚楚楚说的时候,我都怕是她年纪小记错了听错了,原来咱念念真能说话了。”
楚楚昂着脸,“楚楚没记错,小婶婶昨天说的是秀秀,让楚楚去喊秀秀,楚楚才没记错呢。”
褚刚笑着低头,伸手在楚楚脑袋上揉了两把,“嗯,咱楚楚也很棒。”
周氏看褚休,“依我的意思,你今天带念念去县城里看看,问问大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能治好,那可不能耽误了。”
于念抿唇昂脸看周氏,眼睛红红。
褚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家里的事情大嫂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带念念去县城一趟。要是三叔带东西过来,你记得该收就得收。”
还了恩情大家心里都舒坦。
周氏自然知道,“你们放心去。”
眼见着两人往外走,周氏不放心的跟出去,唠叨着问,“银钱带够了吗?”
于念点头,带了二两银子呢。
超过二两她就不看了,还不如省点钱留褚休进京赶考的时候带上。
周氏想起什么,赶紧进灶房把早上热的窝头煮的鸡蛋拿出来,“路上吃,你俩起来就去,也不知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也不算起来就去……
于念耳垂红红,心虚的低头接东西。
她天没亮就被褚休弄醒了,褚休压她身上,黏黏糊糊让她再喊几遍秀秀,她说听不够这辈子都听不够。
于念又困又恼,气的大喊,“秀秀!”
褚休听完不生气反而更高兴,缠着她又弄了两次。
等她们收拾好来西院,就是这个点了。
褚大叔的驴车在村头,两人朝村头走。
于念拿着鸡蛋递给褚休。
褚休接过鸡蛋,剥了却是递到她嘴边,“你吃,我不饿。”
于念疑惑歪头,“?”
大家都没吃东西,她怎么就不饿了?
褚休伸手环着于念的腰,低头贴在她耳边轻轻说,“因为,早上喝饱了。”
于念恼羞成怒,低头抬脚踩褚休。
老一套了,褚休反应极快,跳开朝前跑。
于念站住不动,气的喊,“秀、秀!”
昨天还想着会喊秀秀就行,于念今天就觉得秀秀两个字不够用!
她一开口,褚休立马扭头停下来,笑着转身张开双臂,“嗳~”
于念瞬间没了脾气。
上了驴车于念怕褚休跟褚大叔乱说,就用窝头塞住她的嘴,让她把自己能说话的事情瞒一瞒。
两人就这么赶早来了县城,医馆刚开门,她们就进去了。
第55章
褚休之前来过医馆。
上回她一脚把于大宝踹湖里, 李氏不放心书院里请的大夫,愣是叫于老大把于大宝带出书院,自己送到医馆来治。
褚休当时跟着来的, 还在这儿守了自家小舅子一夜,医馆里的人对她有印象。
尤其是褚休褚解元的名声在外, 加上年前在县衙出了风头赢得寿王,但凡不是两耳闭塞的,多多少少都知道她。
“解元?”今天坐诊的许老大夫瞧见褚休,挽着手上袖筒往里做出请的手势。
他问, “是解元身体不舒服,还是娘子身体不舒服?”
夫妻俩一起来的。
许大夫坐在桌案后面抬眼看, 两人郎才女貌的, 个个面色红润气血充盈精神饱满, 瞧不出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跟她们这对小年轻比起来,年过半百起来看诊的许大夫更像个精神不足的“病人”。
褚休笑, “不是不舒服, 是关于我媳妇的嗓子, 有点问题想问问您。”
于念紧张腼腆,站在褚休身边, 这会儿抬眼看褚休。
褚休双手轻轻搭在于念肩上,让她坐在许大夫的桌案前面, 用眼神鼓励她伸出手腕让大夫把脉,她自己则一直站在于念身后。
许大夫狐疑的看看两人。
褚休就将于念的情况说给他听。
“十岁时掉河里发烧烧坏了嗓子?”许大夫皱眉,仔细查看。
于念听完这话,感觉这样说好像不太准确,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烧坏了嗓子还是吓得不敢说话,反正自从那之后她就哑巴了, 直到昨天才开口喊秀秀。
于念仰头昂脸看褚休,褚休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垂眸看过来,笑着伸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开。
不过寻常的小举动,于念却忍不住牵起嘴角。
幼时的记忆于念记不清了,等她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李氏怀了于大宝开始苛待她,从那时起于念话就不多。
没人听她说话,家里也不需要她说话,所以后来哑巴了也没怎么影响她的生活。
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人想方设法让她能说话,让她能表达自己想说什么,也愿意听她说,哪怕是用手费劲缓慢的比划。
许大夫把完脉又让于念张嘴看她嗓子眼,前前后后检查了快一刻钟。
褚休跟于念眼巴巴的看向许大夫。
这会儿的褚休就是个担心自家媳妇的小年轻,不是那个榜上有名的褚解元。
许大夫看他一眼,嘶了一声,实话实说,“老朽医术不精,看不出娘子身上的问题。”
他捏着山羊胡,“按理说不是烧坏了嗓子,可她又的确不能说话,许是当时出了什么事情,吓着了,但我也不敢保证。”
许大夫算是清河县医术最了得的大夫了,他要是都不敢保证,那念念怎么办。
于念茫然,双手抓着腿上布料,抿唇扭头昂脸看褚休。
褚休手搭在于念肩上,安抚的轻拍两下,问许大夫,“那依您看?”
许大夫瞧了眼两人,“要是旁人,我可能会说不如慢慢养着,循序渐进的鼓励诱导娘子说话,时间久了她可能就会像正常人一样能开口了。”
他目光落在褚休轻拍于念肩膀的那只手上,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