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 第372节

  无为子扬起拂尘:“二加!”
  一加发簪,二加发钗,三加钗冠。
  每一加都要换上一身新衣裳,等到仪式全部结束,又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顾知灼换上了最后一身红色织金长裙,几乎和谢丹灵的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她的裙摆上绣着凤翎纹,而谢丹灵的是祥云纹。——尽管谢丹灵和太夫人都言之凿凿这两种布料的红不一样,事实上,没几个人瞧出来。
  表姐妹两人戴着华丽繁复的钗冠从偏厅走出来,立于藤席前。
  所有人的目光尽数到了她们的身上。
  平日里的顾知灼如烈焰般炽热夺目,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而此刻,换上贵气华服,珠钗环绕的她,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两人从容地向宾客们再度行了礼,这是第三次拜礼。
  及笄礼成。
  顾太夫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想让人扶她起身,端云阁外响起了略微急促的脚步声。
  不会又要打了吧!?
  太夫人吓得坐了回去。
  “大姑娘。太孙回来了,让您及笄后去一趟午门。”
  原来是忱儿回来了啊。对了,忱儿去哪儿?顾太夫人一时间脑子还没从惊吓中回过来,只知道,不是又要打。
  这就好,这就好!
  “好。”
  顾知灼应了,她跟在太夫人身边,含笑着请客人们入席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她没有把衣裳换下,为了不弄乱裙摆,还特意坐了马车。
  已是黄昏,大街小巷的人群远比先前多了不少,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们在街上敲锣打鼓,外头一热闹,百姓们也敢出来了,再加上去太庙的人回来,到处串门子说着今儿的大事,京城一下子又有了烟火气。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熙熙攘攘的人群议论纷纷,都往同一个方向——午门而去。到了午门广场时,顾知灼撩开窗帘,远远地就看到谢应忱正站在午门前等她。
  马车一停下,她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下。
  她跳上跳下惯了,忘记今儿这套华服裙摆冗长,足尖刚落地,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裙角上,向前倾去。
  还不等她重新找回平衡,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腰扶住了她,顾知灼莞尔一笑:“公子。”自然而然地把重心靠在了他的身上。
  站稳后,她原地转了个圈,飘扬的裙摆如鲜花怒放,金线勾勒的绣纹闪烁着耀目的光华。
  “好不好看?”
  谢应忱的目光凝在了她的身上,温柔的嗓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好看。”
  顾知灼满意了,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进了午门,一直走到了城楼上。
  他们肩并着肩,步履相似。
  上到礼亲王,下到文武百官尽数跟在他们身后,有若众星拱卫着日月。
  午门广场上,百姓云集,全都抬首看着并肩站在城楼上的两人。
  方才的喧嚣一下子消失了。
  “太孙殿下。”
  礼亲王恭敬地拱手,待谢应忱颔首后,他走到了最前面,手持一道明黄色带着血迹斑斑的圣旨,对着下方的百姓们道:
  “今日太庙祈福,天降祥瑞,先帝赐下遗诏。”
  有人惊呼:“祥瑞?”
  “是真的,我当时也在,亲眼见到的。”
  “别吵,快听王爷念。”
  礼亲王打开遗诏,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上头的血,沉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他念罢后,双手举起遗诏。
  “蒙列祖列宗庇祐,终能拨乱反正。”
  “今将先帝遗命,公告天下!”
  第213章
  午门广场上噤若寒蝉。
  别说是没听过遗诏的, 哪怕是在太庙已经听过的,此刻也同样再一次为这个事实而震撼。
  礼亲王手持遗诏,将底下的一切尽览无遗, 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谢嵘昔以鸩毒弑父篡位,秽乱朝纲, 残害忠良, 致使天下汹汹,民不聊生。其罪滔天,神人共愤,天地不容。”(注)
  “自即日起,废谢嵘为庶人,褫夺尊号。”
  “先帝遗命, 奉太孙谢应忱为大启新君,登大宝!”
  礼亲王率先撩袍跪下,高喊道:“请太孙登基。”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点燃了午门广场, 文武官员齐刷刷地一同跪下:“请太孙登基!”
  声浪如潮, 一浪高过一浪。
  “请太孙登基!”
  百姓们纷纷跪地,仰望着城楼上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请太孙登基!”
  无数的声音汇聚成洪流,仿佛回荡在天地间。
  谢应忱立于城楼上, 俯瞰着黑压压的人群。
  自打他记事后,便知自己有朝一日会和祖父一样,成为一国之君。
  父亲说, 要当一个明君很难。
  谢应忱年少轻狂时, 曾以为天下尽在掌握,又有何难。
  现在站在这里,听着这一声声山呼海啸, 谢应忱明白了父亲话中的深意。
  成为明君,需要背负的,是天下人的期盼,是这万里江山!
  一旦坐上金銮殿,就会成为“孤家寡人”,独自扛起这一切。
  曾祖父是,祖父是,父亲也是……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是。
  唯独他,不一样!
  他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他有夭夭。谢应忱回首看向她,眉眼柔和的仿佛有光要溢出来。
  顾知灼:?
  她对着他笑,用自己的双手覆盖在他略有些颤抖的手背上。
  公子是无所不能的!
  公子是最好的公子。
  “公子。”顾知灼轻声道,“我在。”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了如浪花般层层起伏的呐喊声中,唯有谢应忱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在!
  无论他走到哪里,他站在何处,她都会与他并肩。
  他不是孤家寡人。
  再次面向百姓的时候,谢应忱心中那一丝不确定的怯意彻底荡然无存,他缓缓抬手,喧嚣的午门广场顿时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他。
  “平身。”
  “着国师和礼部择吉日,孤奉先帝遗诏……”
  他握着她的手略微紧了些许,说了最后两个字:“登基!”
  “万岁!”
  百姓起身,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新君登基往往伴随了国丧,举国哀悼。这一回却不一样,没有哀哭,没有服丧,不用禁舞乐,想笑就笑,一片欢天喜地,就跟要过年似的。
  谢应忱牵着顾知灼的手从午门上下来,喧嚣声持续不断。
  “废帝不知悔改,还勾结蛮夷想要谋反!”
  “国师还在做法事时,遗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掉在祭台上,我亲眼瞧见的。”
  “先帝显灵了!”
  “……”
  顾知灼听得有趣,蹦蹦跳跳地跟着谢应忱的步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一会儿就到了文渊阁。
  上到首辅,下到各部尚书,没有人对顾知灼的出现有任何异议,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这里。
  这一待就待到了太阳落山。
  废谢嵘,新帝登基的公文,在拟好后加盖国玺,三百里加急送往大启各地。
  顾知灼是和顾以灿一同出来的,她舒展了一下坐得有些疲乏的身体,懒洋洋地往顾以灿身上一靠,让他半拖着自己走。
  走上马车前,顾知灼想起了一件事:“灿灿,谢璟现在是在大理寺诏狱吧?”
  “对。”
  “珈叶公主也在吗?”
  “在。”
  “我们先不回去了,去一趟大理寺。”
  顾以灿向来听妹妹的,调转了马车去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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