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 第257节

  “不许过来!”
  江潮把火折子凑近了卫国公,迸出的火星烧着他的一缕发丝,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浓烈的烟雾呛得卫国公咳嗽不止。
  他的脸颊都咳红了,虚弱不堪地直摆着手:“别过来!”
  撬开窗的是礼亲王带来的侍卫。
  见状,侍卫犹豫地停下脚步,请示地看向外头的礼亲王。
  撞门破窗的声响,早已把周围雅室里的人都给惊动了,如今窗户一打开,浓烟弥漫,呛得众人咳嗽连连。
  “王爷!”侍卫喊道,“里头着火了!”
  礼亲王急得团团转:“卫国公呢,卫国公还好吗?”
  “国公爷他……”
  “放我走。”
  江潮扯着卫国公靠近窗边,逼得侍卫只得从窗户又翻了出去。
  江潮把火折子丢到地上,又拿出了一个瓷瓶,他用牙把瓷瓶的塞子扯掉,一股浓重的火油味散了出来。
  “不然,就一起死。”
  礼亲王连声答应:“好好好,放放放。”
  咳咳咳。
  浓烟越来越重,从靠着池塘的栏杆向外弥漫,不一会儿,便笼罩住了这个雅致的小楼,烟雾缭绕,顾知灼走在抄水游廊,一回首,就看到漫天浓烟,几乎遮住了头顶的一大片蓝天。
  “公子,”顾知灼惊呼道,“不会是走水吧?”
  “是小楼那儿,你看二楼,有火光! ”
  他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晃眼就着火了!
  “礼亲王还在。”谢应忱敛目道,“我们先回去看看。”
  “好。”
  “姐。”
  顾知灼刚一应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了她。
  “姐”
  郑四郎一身五城兵马司的皮甲覆身,衬得腰背更显笔挺,少了几分纨绔劲。
  他带着十几个兵卒匆匆而来,叫得亲热。
  谢应忱:“……”
  在他一个没留神的工夫,夭夭在外头混的还挺开,瞧瞧,这都叫上“姐”了。她这一股子的痞劲,怎就这么讨人欢喜呢。
  “姐,你怎么在这儿?”
  “郑四公子。”顾知灼打了声招呼。
  郑四如今在五城兵马司当差,任的是东城副指挥使。
  顾知灼还以为他是来灭火的:“你调去水龙局了?”
  “不是,来抓人的。”
  郑四说着,挥了一下手,示意兵卒们先过去,他向谢应忱见过礼后道:“有个案犯逃蹿到了这儿,还挟持了卫国公,案犯的手里有火油。”
  什么?
  “卫国公也在?”
  顾知灼想到了自己的那一卦。
  卦象显示,卫国公会有祝融之灾,如今,这正是应了这一劫。
  “是,我正要过去。”
  “我们一起。”
  这话是对郑四说的,见谢应忱也点了头,郑四赶紧走在最前头。
  谢应忱边走边问道:“郑副指挥使,是什么案子?”
  “案犯叫江潮,他从私牙手里买了十几个女童,把她们的血都放干了,说是能借运。”
  郑四说到这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思及的事,哆嗦了一下。
  “京兆府查了好久,才查到。今儿去拿人的时候,还让江潮跑了。”
  案犯跑了这种事,本来也不需要他们五城兵马司协助,但是,这趟是京兆尹亲自来求见指挥使,说是案犯格外凶残,怕逃蹿时,会伤到其他的百姓,让他们帮忙抓。
  郑四的管辖区就在东城,这差事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兵分几路在东城搜查,后来,是他手下的一个兵卒门路广,认识些三教九流的,打听到江潮躲到了这附近,郑四亲自带了人过来。
  他还在搜前头的茶馆,有兵卒来禀说,江潮在天熹楼里,挟持了卫国公。
  “姐,你不知道,我还去他府上看过一眼,那间厢房里,地上墙上全是血,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血。”
  顾知灼掩唇,脱口而出,惊道:“借运?”
  “对呀。”郑四都气笑了,“他呀,本来也算是京中的小富人家,结果他一时兴起,拿家中所有的银子去投了海船,没想到翻了船,血本无归。”
  “他不甘心,又把房产铺子全都抵押了,换成了银子。你当他是想靠这本钱东山再起?才不是,他脑子坏掉了,非要从赌桌上把赔的赢回来,结果全输光了,输得只剩下一间祖宅,连媳妇和闺女都卖了!”
  “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乡野传闻,说是可以借运。就倒腾了媳妇的嫁妆,拿这钱又去买了几个女童回来。”
  “你说离不离奇,我瞧这江潮是狗急跳墙,连这种乡野传闻都信!”
  顾知灼提醒了一句:“姻缘符。”
  啊?郑四的眼睛慢慢瞪大。
  他急切道:“姐,姐,你是说,借运什么的,是真的?”
  “还不知道,但你也别总觉得是乡野传闻,不当回事。”
  “懂了。”郑四点点头,“姐,江潮好像疯了,你一会儿千万别太靠过去,他的手里拿着火油。哎。其实我也不太想管这闲事的,可礼亲王和晋王都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差事保管保不住。”
  “姐,你说,这人想要闲一闲,怎么就这么难呢?”
  哎。
  身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太长进是不应该的。
  他应该只需要吃喝玩乐就行。
  “这差事要是没了,我爹肯定要把我弄去金吾卫。金吾卫过得可苦了,一旬有三天得在宫里睡板床。”
  郑四再度叹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苦哈哈。
  吐槽完,郑四还想再说说自己过得有多苦,恍然惊觉到谢应忱也在。
  “要完”两个字在脑海里浮现。
  他没有和这位辰王殿下共事过,但是,爹好几次在回府后念叨过,说辰王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厉害着呢。
  “郑副指挥使。”谢应忱这一声,吓得郑四打了个激灵,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你这差事若是丢了,就去銮仪卫吧。”
  “啊?”銮仪卫?体面,又清闲,皇帝现在病着,就更清闲了,还是个肥差!妥了。郑四大喜,越想越欢喜,他生怕谢应忱反悔,连忙应道:“是。辰……姐夫,我什么时候去?”
  他巴不得现在就把五城兵马司的差事给搅和了。
  所幸这一声“姐夫”叫到了谢心忱的心尖尖上,他道:“明日你去找向指挥使。”
  郑四眉开眼笑,冲着顾知灼挤眉弄眼,连连拱手。
  说归说,他们的步子丝毫没有慢下来,而是越走越快,几乎已经能够闻到刺鼻的浓烟。
  顾知灼递给谢应忱一方帕子:“公子,您掩着鼻,浓烟伤肺,我上头放了一些药露。”
  公子的脏腑比一般人更弱,其实最好是离这浓烟远远的。
  谢应忱照做,无比听话,看得郑四傻眼了。
  不愧是姐!
  “怎么样了?”
  郑四高喊一声,一个兵卒跑了过来禀道:“江潮要我们放他走,礼亲王已经答应了。”
  江潮的手里有火油,随时都会燃起来,除了卫公国和江潮,小楼里的人都出来了。
  侍卫更是以礼亲王为重,连拉带哄地把他带了出来。礼亲王正焦虑地看着小楼,闻言回首,担惊受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
  “忱儿。你们可算来了。”
  谢应忱快步向他走去。
  礼亲王白着脸向他摆摆手:“是我同意的,只要放了卫国公,就让他走。”
  轰。
  猛地一阵火光大亮,火势在极短的时间里,越烧越厉害,整个小楼在顷刻间被大火笼罩,浓烟伴随着火光冲天而起。
  礼亲王僵住了,他呆了一瞬后,目眦欲裂。
  “卫国公!”
  他的眼泪也跟着飚了出来,下意识地往前跑了几步,又被侍卫紧紧地拉住了腰。
  “没事的,王爷。”
  顾知灼赶忙安抚道,“卫国公的祝融之灾不是生死大劫。”其实那一卦,顾知灼更介怀的是卦象中所指的“旧疾复发”。
  额?
  礼亲王刚想问是什么意思,就见有兵卒从火光中冲了出来,他的背上还背着卫国公。
  “公子,我过去看看。”顾知灼盯着他道,“前头烟重,你别过来。”
  她叮嘱了一句后,快步跑了过去,紧跟着又一个兵卒从小楼里出来了,他的背上是一个身形微胖的男人,他边走边喊道:“指挥使,里头没有人了。”
  兵卒把江潮往地上一扔,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愤愤不平道:“我们都答应放他走了,结果,他发了疯一样,把火油全倒进了火里,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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