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先有夫妻之情在前,又有救命之恩在后,如此本就纠缠不清了,那二人显然也从未理清过,才互相折磨至今。
  他对棠袖道:“人生下来就要过日子,各人日子过得如何,全看各人怎么选,他们上一辈的事,他们心里有数,你别掺合。”
  棠袖道:“我不掺合。我就是想着……”
  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就不能放过彼此吗?
  人一生也就短短几十年,何必将大好光阴浪费在这上面,一拍两散不是更好?
  棠袖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
  她也清楚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三叔三婶肯定不这样想。
  只能感叹:“婚姻真难啊。”
  陈樾说:“难吗?我觉得不难。”
  棠袖从下往上扫他一眼:“不难你还偷偷摸摸地来我这儿?”
  陈樾咳一声。
  总归他与棠袖不会走到瑜三爷和韵夫人那般地步。
  对自己追妻颇有自信的指挥使低头,就着棠袖刚刚碰过的地方喝口她的道茶,尝出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忙把茶盅从她手里拿走,换了热的给她。
  这晚上天开始凉了,还是别喝冷茶为好。
  这一换,棠袖又将他从下到上打量一番。
  嗯……
  好像也确实如他所说,婚姻不是太难。
  至少她觉得她跟陈樾经过前头那几回开诚布公的谈话后,他们的相处模式比以前更舒服。
  连带在床上也是。
  便问:“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想补上昨天的份儿?”
  陈樾说是。
  她便将茶盅递向他,轻飘飘道:“太烫了……喂我。”
  第32章 紧张 消停。
  第二次私会。
  大抵是距离上次刚过没多久, 又大抵是已经有了所谓当情郎的经验,这次陈樾显得一点都不急。
  他接过棠袖递来的白瓷茶盅。
  因为是他自己刚刚才换给棠袖的,陈樾清楚里面的茶水最多就是温热, 根本不烫, 遂慢条斯理地饮了口,然后倾身,印上棠袖的唇,一点点喂给她。
  唇与唇贴得非常紧密, 仿佛天生就契合一般严丝合缝,纵有舌尖在里面你追我逐地嬉戏,茶水也没漏出丝毫。不多时,这第一口喂完, 陈樾徐徐饮了第二口,再度印上去。
  这次茶水漏出来了。
  沿着女人纤长的颈项一路向下,深深没入寝衣之内。
  陈樾微垂眸, 手指从从容容地挑开她微湿衣领,比茶水还要更往下地没入。
  方才还能称得上宽松的衣领立刻被撑紧了,若有若无的春光乍泄, 作乱的手指逗得棠袖轻哼一声,顿时茶水从唇畔漏得更多。茶叶特有的淡淡清香与女人身上的幽幽花香混在一起, 叫这狭小的矮榻变得愈发狭窄,热意攀升, 好容易有些凉爽的秋夜竟又有要回到盛夏的趋势。
  陈樾缓缓将棠袖压倒。
  因还没到棠袖平常就寝的时刻, 榻边小几点着灯,灯光似微弱又似明亮。忽而灯花爆开,噼啪声遮去衣裳摩擦的动静,只能从投射在墙上的影子依稀分辨出女人发间的簪子被拔掉了, 长长秀发逶迤而下,随着坐起的姿势拂过男人脸颊。男人仰头,发梢从他喉结掠过,带得那点凸起微微滑动,女人低下头去,影子交叠,再看不真切。
  闷热,潮湿,绵密,缠绕。
  两道影子彻底叠在一起。
  矮榻无声震动着,几欲要像不远处那张桌子般,也离开原本的位置。
  便在震动变成晃动,榻上两人即将到达最紧要的关头之时——
  “藏藏还没睡吗?”
  听到屋外传来的问话,棠袖浑身一僵。
  她娘来了。
  棠袖的紧张让半坐半躺着的陈樾轻轻嘶了声。
  这一声令棠袖更紧张了。
  她忙捂住他嘴,自己也咬住牙关,半点声息不敢泄露。
  “已经睡了,”外头流彩回道,“想是小姐睡着忘记吹灯,待会儿奴婢就进去把灯熄了。”
  冯镜嫆道:“明早叫小姐来静心院一趟。”
  流彩应是。
  “奴婢送夫人。”
  “不用了。”
  对话到此停止,外头再没声音。
  然棠袖还是不敢动。
  她牢牢捂着陈樾,额上背上全是汗。
  陈樾也出汗厉害。
  他微微动唇,想说他听见岳母脚步声已经出了至简居,并没有折回来,却引得正处于极度紧张的棠袖不自觉重重夹了他一下,随即他嘴被捂得更紧。
  陈樾无奈。
  然后汗出得更厉害了。
  直等外头流彩说大夫人走了,接着是流彩故意踩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棠袖这才长松口气,吓死她了。
  感到掌心下的陈樾又在努嘴,棠袖松开手,决定这段时间消停消停,不能让陈樾来了。
  她娘可是人精,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娘法眼。棠袖真怕明天一到静心院,她娘就要问晚上她到底睡没睡。
  那她是回答睡了好呢,还是没睡好呢?
  想想都要命。
  于是不顾陈樾满头的汗,棠袖拍拍陈樾肩膀,示意结束了。
  陈樾更无奈了。
  他按着棠袖不让她从他身上下去,同时捉住她的手,让她切实地触摸到他被迫中止是有多难受:“好藏藏,你忍心看我这样?”
  棠袖自然是不忍心的。
  但她经过刚才那一遭惊吓,此刻已然什么兴致都没了,因此对陈樾的不忍心也就只有她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丁点儿。
  她无所谓道:“你自己随便弄弄不就……”
  话没说完,她被按得趴下来。
  陈樾咬住她教人又爱又恨的唇。
  很快,矮榻重新晃动,这回轮到棠袖轻轻吸气,再度被卷入湍急浪潮。
  浪太大,太深,棠袖禁不住地呜咽,她胡乱亲陈樾。
  感受到她的配合,陈樾松口气,她还是心疼他的。
  而他也不是没猜到棠袖的想法,便加快速度虎头蛇尾地结束掉,然后抱着她坐起身,倒了杯新茶喂她,并未仗着她还未缓过来就继续新的一轮。
  岂料棠袖缓过来后不肯喝他倒的茶。
  她皱着眉扭头,说:“你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万一她娘突然杀个回马枪……
  “不走。”激情平复后,身上开始发凉,陈樾伸长手臂够来一旁完好的衣服给棠袖披上,口中则为自己据理力争,“我现在要是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棠袖拢拢衣襟。
  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流彩及时把她娘给哄走,估计他俩已经被逮个正着,哪还有下次。
  陈樾道:“要走也得给你伺候好再走。”
  棠袖道:“有什么好伺候的。”
  陈樾道:“多着呢。”
  他抱着她下榻,还没往浴室走几步,就听她唔了声。
  棠袖瞧瞧两人强行结束的地方。
  湿黏得很,也浓稠得很。
  确实要他伺候的还多着。
  于是进到浴室,棠袖一边由陈樾替她清洗,一边叫他注意外头别突然又有什么人,她真的再经不起被吓了。
  陈樾头也不抬地道:“放心。”
  其实冯镜嫆来的时候,陈樾并非没有察觉到。
  只是凭他的耳力,他听出冯镜嫆刚到院门就被流彩拦住,并没靠近卧房,他因此没提醒棠袖。却没料到由于至简居的仆从都去休息,院子太过安静,居然让棠袖听见冯镜嫆和流彩的说话声。
  而棠袖因为过度紧张,误以为冯镜嫆离卧房很近,实际以院门到卧房的距离,冯镜嫆根本发现不了房里的他们。
  最多也就怀疑棠袖懒得起来,才让流彩谎称已经睡下,绝不会想到是他们两个在偷欢。
  或许冯镜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和棠袖一直私下见面。
  陈樾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因只草草做了一次,需要清理的不多,陈樾没费什么工夫就给棠袖洗完。刚把她用浴巾裹着抱回卧房,就听她又开始催他走。
  还说往后不准不打招呼就过来,等什么时候她让他来,他才能再来。
  陈樾顿住。
  “真要这样?”
  “真的。”
  棠袖斩钉截铁,陈樾这时才暗觉失策。
  早知一听岳母来他就立刻吹灯,这样岳母看院子里没亮灯,自然而然便以为棠袖已经睡了,连院门都不会进,他也不必只做一次就停,更不必现在想再温存一会儿都不行。
  想到往后至少要好几天,不,或许要好几个月都不能来棠府见棠袖,陈樾心情十分沮丧,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哪个正常男人能忍这么久不见自己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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