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大夫闻言,不禁又是呵呵一笑:“真是个笨脑瓜。”
  怎么就不能是那位夫人自己知道的?
  寻常人,谁会记得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算记得,也不见得能把这个陌生人和那个陌生人联系到一起。
  锦衣卫亦然。
  想起那位夫人刚进医馆时,几乎所有锦衣卫的表情都在瞬间变得恭敬,老大夫摇摇头,没再解释,让药童自个儿猜去。
  另一边。
  医馆距离江夏侯府不远,加之地震后街上行人不多,乘车三两刻钟便能到。
  可饶是这么短的路程,棠袖也有种度日如年之感。
  原因无他,陈樾太能折腾了。
  第不知多少次,哦,是第三次推开坐着坐着就往她身上倒的男人,烦不胜烦的棠袖索性抓起绣春刀,用刀柄抵住他不会扯到伤口的右胸,威胁道:“老实点,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陈樾也不说她握刀姿势都是错的,只以一种很虚弱的语气喊:“藏藏。”
  棠袖很不耐烦地嗯了声。
  他道:“我疼。”
  棠袖:“……”
  棠袖烦不下去了。
  她另只手捂住额头,一再告诫自己陈樾在卖惨,真信了就是上他的当,然后放下手问:“哪儿疼?”
  陈樾说:“肩膀疼。”话落又靠过来,一副疼到坐不稳的样子,“真的疼。”
  他这么一近,棠袖怕不小心会碰到他伤口,握着的绣春刀一退再退。
  退到再握不住了,整把刀掉下去,陈樾眼也不眨地接住,随即放得远远的,省得棠袖再拿。
  没了刀的阻碍,陈樾得寸进尺再近了近,确定棠袖前后左右的路全被堵死,她再退不得了,他才垂首,贴上她肩颈,手也搂住她腰,不让她动。
  棠袖没动。
  她是真怕她一挣扎,他伤口就崩开了。
  这么平静下来,因为距离太近,陈樾呼吸不疾不徐拂过耳珠,棠袖忍了又忍,忍完再忍,到底没忍住扭头,竟有些不自在。
  陈樾如何发觉不了她这点异常。
  他低低笑了声,还是这么敏感。
  然后说:“天快黑了。一会儿一起吃饭?”
  棠袖扭回头,说:“不要。”
  陈樾说:“吃完饭帮我换药。”
  他侧眸盯着她耳珠,明明刚才还是很正常的颜色,这会儿已经开始泛红,小巧玲珑,看着就很好品尝的样子。
  于是眸底渐渐变得深了,口中却道:“我自己换不了。”
  棠袖道:“你府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不就能换?”
  陈樾道:“别人我信不过。”他微微动了下,嘴唇离那点耳珠仅剩最后半寸,“我只信得过你。”
  这点倒是不假。
  他那把绣春刀连宋勉章他们都不能碰,只她一个能随便拿着玩。
  所以换药这种必须近身的举动,好像还真就她能做。
  棠袖开始思索如果答应,那她今晚,不,之后她还能从侯府里出来吗?这人可巴不得她回去。
  还没想好,眼角余光瞥见陈樾动作,棠袖连忙往后退,没退成,只好再度扭头,叫陈樾没能吻住她唇,而是亲在了她侧脸上。
  车内忽然变得寂静。
  “不行吗?”陈樾问。
  “不行。”
  说好的四个月,这才半个月,哪有这么说话不算话的。
  棠袖刚想推他,就听他嗯了声。
  没等她弄明白这个嗯是什么意思,他已经顺着侧脸亲到她耳珠,张口轻轻含住。
  只这一下,她整个软在他怀里。
  他搂在她腰后的手微一用力,轻而易举便将她转移到他腿上。这姿势于半边肩膀不能做大动作的陈樾而言比刚才方便许多,他便单手撑着棠袖后背,使她微微仰头,而他更深地含吻。
  那点耳珠愈发红了。
  棠袖软得不行。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放任陈樾继续。
  丝毫不知他眼里浮浮沉沉,全是深重欲色。
  第26章 考虑 偷。
  仿佛成了水一样。
  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自耳珠传开, 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化掉。棠袖试图抬手,然指尖软得不行,她只好放弃, 很努力地攒了攒, 再攒了攒,终于攒足力气开口。
  她道:“陈樾……”
  只这么两个字,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她忽然一颤, 头向后仰,颈项一下绷得笔直,好似一折即断。
  随即她变得更软了。
  若非陈樾手在背后撑着,她已经连坐都坐不住了。
  而他并未放过她, 愈发用力地含吻娇嫩耳珠,仿佛要凭此将她整个人吞下去。
  棠袖目光渐渐有些迷离。
  直等他终于品尝够了,慢慢转移到她侧脸, 与她唇只隔着一点点距离地道:“还是不行吗?”
  棠袖朦朦胧胧地回神。
  她这才明白,刚才他俩完全是鸡同鸭讲。
  他问的是亲嘴,她说的是提前答复。
  棠袖一时不知该庆幸自己居然误打误撞拒绝了, 没让他亲到,还是该懊悔她居然拒绝, 以致于耳珠仍在阵阵发麻,即使不摸也觉烫得很。
  连带身上也是热的, 道袍之下更是隐隐出了点水意, 棠袖不由又想其实最应该庆幸陈樾没太过分,否则她根本没法下车。
  不对。
  应该说他俩都没法下车。
  有感力气恢复了些许,棠袖当即就想从陈樾腿上下去,却被背后的手拦着下不去, 她只好努力挺直腰,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他那处,以免他真的过分。然后才说:“不行。”
  “为什么,”陈樾目光定格在她唇上,眸色深深,“只亲一下,不做别的。”
  棠袖摇头:“不行就是不行。”
  以往太多次经验告诉她,亲别的地方都可以,唯独不能亲嘴。
  只要亲了嘴,那后果就只有一个。
  更何况他已经箭在弦上,不能受刺激,否则肯定没完没了。
  思及此,棠袖腰挺得更直,同时反手去掰陈樾右手。
  继续坐他腿上太危险了。
  尤其已经过去这么久,江夏侯府应该快到了,万一车停有人掀帘子,望见他们这个姿势,那可就太羞耻了。
  她虽不太在乎别人眼光,但到底脸皮还没厚到能当着人的面同陈樾亲密。
  棠袖想法是好的。
  但……
  “放我下去。”
  棠袖有点无奈。
  他不是流了很多血,正处于虚弱吗,怎么还能有多余的力气跟她较劲?他手也太牢固了,她完全掰不动。
  “不放。”
  陈樾亲吻她脸颊。
  因她还在掰他,用力时难免身体晃动,陈樾唇好几次从她唇角堪堪擦过。棠袖霎时不敢再动,生怕他真亲上来。
  她不动,他动。
  于是棠袖便觉后背的支撑陡然消失,她一个不察,向后仰倒。
  陈樾没拉她。
  马车里铺着柔软的羊毛毯,陈樾轻轻抬了下腿,棠袖便还算平稳地倒在毯子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棠袖懵了瞬,她刚要爬起,陈樾已经压下来,手肘抵在她耳边。
  “这是回侯府的马车,”他说,“我怎么可能会放你下去?”
  棠袖张了张口。
  “可这是我家的车。”
  大不了她让车夫转道回棠府,不送他了。
  陈樾点头:“你说得对。”
  棠袖:“那你还不赶紧……”
  话未说完,他低头,含住另一侧还没品尝过的耳珠。
  棠袖顿时又是一颤。
  好似要打下专属的记号般,他细细密密地啃噬,舔咬,直将这点耳珠也吃得通红,才堪堪松口:“这样呢?”
  棠袖说不出话。
  她眼尾微湿,竟是几欲要流出泪。
  陈樾便亲她眼角,将湿痕吻去。棠袖醒神,抬手推他。
  恰在这时,马车减速停下,外头流彩道:“小姐,侯爷,侯府到了。”
  棠袖彻底醒神。
  她居然在车里跟陈樾滚到一起。
  合着他伤口一点都不疼。
  “好好养伤。”
  把陈樾赶下车,棠袖撂下这句就让车夫赶紧走,半刻不肯多呆。
  提前回来的宋勉章见此从侯府大门内走出,道:“属下还以为大人会用苦肉计留夫人。”
  这完全是天赐良机。
  “她刚才已经很担心了,”陈樾说,“就不要让她更担心了。”
  宋勉章:“大人高见。”
  同时心想指挥使不愧宠妻有道,这境界着实不一样。
  陈樾这边分别遣人去启祥宫和锦衣卫告假,准备听棠袖的话好好养伤,那边棠袖回到棠府,不及用饭就先行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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