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我和你讲话,”白知景嬉皮笑脸地扒在他身上,“我一天和你说一千句话,你要是回我一句你就是大傻狗!”
“你他妈才大傻狗!”
“你回我了!”白知景乐得直不起腰,“你是大傻狗了!”
“靠!”
宋宝贝气笑了,追着白知景就要揍,井飞飞赶紧追上去拉架,三个人围着一棵树绕圈,跑得不亦乐乎。
应许手里抱着白知景的围巾,在李佛身边坐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群小孩儿。”
“有时候挺羡慕他们的,”李佛看着沉寂的夜空,“这种时候就觉得活着也不错。”
“需要我安慰你吗?”应许说。
李佛笑出了声:“算了吧,你们医生安慰人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活不长了。”
应许也笑:“那希望我这辈子都不用安慰你。”
“和小孩儿谈恋爱怎么样?”李佛忽然转了个话头,“什么感觉。”
应许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不错,有机会你也试试。”
“我?”李佛左手扶着右手腕那串佛珠,“我能和谁试。”
应许下巴往白知景他们那边一抬:“三个小孩儿,除了我家那个,剩下两个你随便挑。”
李佛指尖一顿,半响才淡淡道:“算了,还是小孩儿,我害人家做什么。”
应许没再说什么,只是捏了捏李佛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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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二点,五个人才打车回了城区。
白知景和应许回胡同,井飞飞另外叫车,宋宝贝送李佛回家。
与此同时,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老姜胡同巷口。
“是这儿吧?没记错?”其中一个男人问。
“不会错,”回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哆哆嗦嗦的,“你、你先把货给我吸一口,我不少你的,钱我能搞到,我求求你,求你给我吸一口先,求你了......”
“赔钱货!”男人给了她一巴掌,“你害老子在里边蹲了六年,这次要是再弄不来钱,老子搞死你个破鞋!”
“我搞得来,搞得来,”女人浑身都在发抖,抓着男人的手语无伦次地哀求,“你先给我,给我白的,给我吸一口,求求你求求你,我搞的来钱......”
嘀——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驶来。
“操!赶紧走!”
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走了。
“谁啊?”白知景从车上下来,踮着脚看了看,“我刚怎么好像看见人影呢?”
“是不是小野狗。”应许关上车门,环视了一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围巾围上,别又着凉了。”
“好喔,”白知景吸了吸鼻子,“可能我看错了。”
“傻不愣登的,”应许牵起白知景的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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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回家?”
井飞飞推开门,看见他爸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瓶喝到一半的白酒。
他浑身一颤:“爸?你、你不是值夜班吗......”
他爸在林业局工作,说晚上要值班,他才敢和知景他们出去玩的。
“去哪里了?”井飞飞爸爸叫井承永,慢条斯理地问。
他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模样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
井飞飞低着头缩在墙角,不敢说话。
“是不是去找你妈了?”井承永忽然一笑,对井飞飞招了招手,“你过来,别怕,你过来。”
井飞飞一点点地挪到父亲身边。
井承永看见儿子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忽然就想到曾经在妻子面前唯唯诺诺的他自己,想到妻子提着行李箱离开那天,他跪在地上求妻子别走,她却不屑地说:“你看看你自己,就是个废物!一辈子升不了职的老废物,我早就受够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有个男人样!”
想到这些,井承永头疼欲裂,他脸色忽然一变,发狠地把井飞飞拽到沙发上,掐着井飞飞的脖子说:“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贱人还有联系!她在哪儿!啊?说!”
井飞飞面色惨白,四肢胡乱挣扎着,井承永双眼都是血丝,满嘴酒气,抬手一个巴掌摔在井飞飞脸上:“都是因为你,你太没用,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啊?你就不能争点气吗!你还敢去找她,你有什么脸找她!”
井飞飞张着嘴,满眼写着惊恐:“是我不争气,是我太笨了,是我笨——”
井承永又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废物!草包!”
“砰砰砰——”
忽然有人敲门,井承永听见声音,闭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又把桌上的白酒放进橱柜,这才过去开门。
井飞飞靠着沙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门外是居委会的张奶奶,牵着一个孩子。
“承永啊,你喝酒啦?”张奶奶说。
“哦没有,”井承永搓了搓手掌,“晚上单位有应酬,稍微喝了点。”
“哦哦哦,”寒暄完毕,张奶奶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楼上小乐,他爹妈吵架,孩子吓坏了,我就想能不能放你这儿一晚上,也怪麻烦你的,不过你人好,家里又有个飞飞陪着,我也比较放心嘛......”
“没问题啊,”井承永对小乐慈爱地笑了笑,“小乐是吧?晚上在叔叔家待着,家里还有个大哥哥,和你一起睡觉。”
小乐点点头。
张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井承永胳膊,笑着说:“真是多亏了你啊,这么多年,街里街坊的没一个不夸你的,你说你也不容易,一个人带大飞飞,又当爹又当娘的,真不容易啊承永!小乐他爸要是像你这样就好喽,当爹当到你这份上的,天底下都难找啊!”
井承永摆摆手:“哪里的话。”
屋子里的井飞飞刚从缺氧的眩晕感中回过神来,看着门边的爸爸慈爱地牵着小乐的手,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第73章 荷花彩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同学们安心过个好年,一中直到大年初二才出期末考成绩。
初二晚上,应许和白知景上街看花灯,白知景看上了一个荷花灯,应许瞧小家伙那喜欢的劲儿,二话不说就给白知景买了下来。
荷花灯就剩最后一个了,边上另一对小情侣也看上了,omega抱着alpha的胳膊撒娇说就要这个,那alpha也挺为难,和应许说:“哥们儿,打个商量呗,你这灯卖给我,我给你双倍价钱。”
白知景抱着那盏荷花灯,赶紧冲应许摇头,应许对那个alpha说:“抱歉,我家小孩儿就喜欢这个。”
“唉,我男朋友就偏要这个,”那alpha难为情地和应许商量,“要不然你给你弟再买一个?大家都是alpha,你也知道这年头找个男朋友多不容易,omega都太任性,成天就爱闹分手,你要不体谅体谅?”
白知景撇嘴:“我才不是他弟呢!”
应许也笑了:“哥们儿,我找个男朋友也不容易,也爱和我闹。”
“啊?你男朋友?哪儿呢?”
那对小情侣还没反应过来呢,应许就牵着白知景走了。
“你看他俩那傻样,”白知景捧着小彩灯乐呵,在应许耳朵边叽叽喳喳个没完,“还说我是你弟,什么眼神啊,左右眼视力加起来能有三点五嘛?还说alpha找对象不容易,我怎么瞅着挺容易的呢?你都不知道学校里多少人给我递情书,就和冬天的雪片子一样多!那粉粉绿绿的信封,还带香味儿的呢,上个月我还收到一个夹着玫瑰花瓣的,写得真肉麻,还说我是阳光型男,虽然夸我的我都承认,但咱民族的美德不是含蓄么?你说现在的omega一个个的,咋就这么外向呢?还有一次我上完体育课回去啊,我抽屉里......”
“行了小麻雀,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应许在他脑瓜顶上拍了拍,垂眼看着白知景,“买到灯了?美了?”
“那可不!”白知景搂紧他的荷花小灯,朝应许抛了个媚眼儿,又装模做样地晃了晃脑袋,“春风得意马蹄疾,不及今日把灯提;忽如一夜春风来,初二我把彩灯买;小灯才露尖尖角,早有景儿立上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彩灯彩灯真美丽!”
他这一脸得瑟样儿,知道的是买了一盏二十二块钱的花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提了一辆二十二万的豪车呢。
应许被小家伙逗得开怀大笑,白知景也跟着瞎乐,俩人手牵手走在张灯结彩的街道上,光秃秃的树上挂着红灯笼,树干中央拉起红条幅,上头写着“首都人民喜迎新春”八个大字。白知景穿着新买的红色短款羽绒服,耳朵上戴着个大红色毛绒耳罩,活像个圆不溜秋的喜庆小团子,招人稀罕的不得了。
气氛正好呢,宋宝贝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今天出分了,问白知景考多少了。
白知景嫌他扫兴,没聊几句就把电话按了,没想到应许已经拿手机打开了一中的教务网站,扭头问白知景:“你密码是多少?”
“我不查,”白知景哼唧了两声,“大过年的谁查这个啊,傻逼吧!密码你自己猜去吧,猜出来算你牛逼,反正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应小许你想都甭想,反正你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