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顾知洲眉角狠狠一跳，找了个地方把手上的早餐放好，正准备撸袖子给玛尔斯上一课，豆浆边上突然多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顾知洲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抬头：“……贺总。”
“原来最后一杯被你买走了。”贺明樊脸上一片淡然，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火热”，以及顾知洲的风雨欲来，“我用咖啡和你换。”
顾知洲看着一脸正经把咖啡放到自己的早餐袋中，又认真地尝了一口豆浆的贺明樊，有些搞不懂他的态度，下意识解释道：“不用管，这个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贺明樊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什么，就见一边的玛尔斯凑了过来：“贺总，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
“抱歉，我今天很忙。”贺明樊忽略了他仿佛孔雀开屏的姿势和他身后的一车花，有意无意道：“和m集团的合作项目出了很大的问题，我还想请教一下老玛尔斯先生，为什么会想要对我司产品指手画脚？”
顾知洲默默让到了他身后，贺明樊说的这件事他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消息，听说是老玛尔斯派了他亲爱的小孙子来基地“考察”，害得工作人员只能放下手中的活，陪着他闲逛了一天，最后还得连夜赶工才没把手头上的单子搞黄。
这件事情肯定会由贺明樊亲自来解决，他只是没想到贺明樊会这么张扬，在公司门口就不给玛尔斯脸。
不过的确很解气。
玛尔斯没想到贺明樊不在公司都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正在回想会是什么人给他告状，就看见贺明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才被他说“土”的豆浆，语调平静，吐出的话却带着狠意：“如果贵集团不屑于和我们合作，大可不必使出这种卑鄙手段，等着我们递合同的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顾知洲在他背后默默为他鼓掌，看得玛尔斯一口老血差点没憋住，一想到自己还花了几百万为贺明樊买了花，心里就滴血，脸上还不能失礼——他还是第一次接连不断地在同一个人身上吃瘪，玛尔斯险些咬碎一口牙：“除了m集团我想不出来，α星还有什么人能和我们相比？”
贺明樊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玛尔斯先生，做生意不能局限在一颗星球上。”
玛尔斯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这样耀眼的笑容，登时看得呆住了，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
“贺总贺总！”沈安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及时打断了玛尔斯的思绪，她头发都没梳，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堪堪停在贺明樊面前，“贺总，我接到了来自喵星和θ星发来的合同！”
玛尔斯：“……”
顾知洲拎着早餐袋跟上了自顾自走进公司的贺明樊和激动的沈安，路过玛尔斯身边时扔下一声冷笑：“穿成一朵花似的站在我们公司门口，也不知道是谁土？”
……
贺明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已经被自己喝完的豆浆，很想回到几分钟前去问问那个和平时不一样的贺明樊，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是看见玛尔斯就气不打一出来，还是听见玛尔斯诋毁顾知洲心中愤愤不平忍不下去？
“啊……”贺明樊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还没等他放松放松，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他抬头一看，顾知洲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朝他晃晃手里的早餐袋，用嘴型道：“我进来了啊？”
还没等贺明樊点头或者是摇头，顾知洲就自作主张地推门走了进来，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了出来：“这个是小豆年糕，这个呢是油条，还热着，我就买了一根，怕你吃不完……不过这个咖啡就归我了，我就当是你买给我的。”
“……我上一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贺明樊看着眼前这些精致吃食，心中酸涩万分，不料顾知洲轻快道：“你上次说了什么？我只记得你说了你没哭还有……唔。”
贺明樊差点跳起来，赶紧捂住他的嘴，早知道就把办公室弄得更加隔音了，原本是想拉近和员工之间的关系才选择用了双面玻璃，现在他恨不得直接把这玻璃砸了——外面员工好奇的目光让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顾知洲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有些事还是得提前和贺明樊打个预防针，将他手拿下来，清了清嗓子：“贺总，我有句话要和你说。”
贺明樊头疼地坐了回去：“闭嘴然后滚出去。”
“说完我就滚。”越到节骨眼，顾知洲就越控制不住地紧张，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贺明樊，我大概是从上辈子就开始喜欢你了。”
贺明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顾知洲扭头就走：“说完了，我这就滚出去，贺总你记得吃饭！”
他一骨碌跑出了办公室，“贴心”地为贺明樊关上了门，忍不住激动地跳了起来，看得周围的同事瞪大了眼睛。
贺明樊被他那句“喜欢你”砸得头昏脑胀，完全没注意到前半句的“上辈子”。
第22章 浴巾
“玛尔斯！你给我滚过来！！”
玛尔斯刚刚到公司就被一声怒吼给叫了过去，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爷爷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不过惊讶远不及疑惑和不安：“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老玛尔斯拄着拐杖站在桌边，脸上难掩怒气，身边是忙得手足无措的助理，可怜的beta正在智脑上手忙脚乱地查询着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老玛尔斯伸手一指智脑，“你怎么敢挪用公///款？这几百万虽说是小数目，要是没闹大我也不管了，你自己过来看看头条！”
玛尔斯心中大惊，他什么时候挪用公///款了？还几百万？他最近花过超过百万的钱也就是为了追那不给面子的贺明樊，才大手一挥包了整整一个季度的古典玫瑰，那一堆花现在还堆在他家楼下跑车里。
难不成是……不可能，那件事他做得很隐蔽，爷爷绝对不会发现的。
他挤开助理，等他看清楚智脑屏幕上滚动着的红色字体后差点没晕过去——《m集团继承人私自挪用公///款，仅一夜集团股票大跌》。
“这不可能，我花的是自己的钱，而且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玛尔斯不敢相信地看向身边的老者，“爷爷，我发誓我没有挪用公司共有财产，我……”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老玛尔斯将一张纸扔到他面前，他这一次终于选择面对现实，从心底认定这个他从小培养的孙子也不过是个没用的草包，和他那个废物儿子如出一辙，“我是让你去接近贺明樊，可没让你为了他干出这种事！”
玛尔斯颤抖着手捡起那张纸，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他从去年九月份开始到昨天为止的消费记录，而且不是从α星星际银///行提出的记录，上面每一笔消费都注明了玛尔斯和α星某个地下赌场有联系。
“爷爷，你听我解释，这绝对是有人陷害我！”玛尔斯愤愤地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又嫌不解气，上去踩了好几脚，才想起来向老玛尔斯解释，“我不可能和这些地方有关系的，你知道的，我最痛恨父亲那样的赌鬼……”
“我只是老了，又不是瞎了，我当然看得出来不是你自己去赌！”老玛尔斯用拐杖敲了一下他的小腿，从来没被打过的玛尔斯疼得差点跪到地上，就听爷爷道：“你给我说清楚，和你交易的人是谁？”
玛尔斯控制不住手抖：“我不，不认识他。”
“我没空在这里听你扯谎，你最好告诉我，这个叫海森的男人和θ星的海森不是同一个人。”老玛尔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这个问题，他到底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然而玛尔斯惨白的脸让他彻底失望了。
玛尔斯看着决绝地从身边走过去的爷爷，甚至没有勇气去请求他的原谅，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了保全集团和玛尔斯家族的荣誉，他会被某种理由从公司架空，然后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如果老玛尔斯心中还有他这个孙子，可能会帮助他隐姓埋名，送他去其他星球生活。
毕竟比起和θ星臭名昭著的毒贩海森勾结，挪用一点钱算不上什么爆炸性新闻。
玛尔斯心中除去恐惧，只剩下愤怒——到底是什么人把消息卖给媒体？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哪怕是死，他也要拉着这个人一起下地狱！
……
“阿嚏——！！”顾知洲打了个喷嚏，赶紧擦擦鼻子，整理好领带，跟着贺明樊一齐走出了面前的玻璃大门，紧接着迎上来的便是无数的闪光灯。
贺明樊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拥而上随后被警卫拦住的记者们，心想为什么过了几百年，星舰都能随便上天，还没人出来改造一下摄像机？
“贺先生！请问您是如何和喵星签约合同的！”
“贺先生贺先生！请问这次签约和您上一次被喵星通缉有什么关系！”
“贺先生！请回答一下这次合作是否会影响两星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