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哥。”阿伦想了半天能用什么称呼代替顾知洲的身份,最后吞吞吐吐道出一句大哥,“我和你虽然不是一母所出,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我想你最能懂我和米迦为什么一定要脱离皇室的控制。”
  顾知洲收回了目光:“我和你们不一样。”
  阿伦是为了和不顾及自己身份的人正常生不,不想被特殊对待,而米迦大概是想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工作——皇室给他安排的身份他很不喜欢,顾知洲猜测是这个原因,反正他没看出这小子脑袋里装的什么浆糊。
  “我能猜出来,你是为了那个贺明樊对吧?”阿伦低声道,“你被抓回去过,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那个顽固的老东西……”
  “喂,他好歹是你爹。”顾知洲打断他道,“嘴巴放干净点。”
  “……我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印象。”阿伦语气低落,话语却不放弃,“反正你得帮帮我。”
  “我……”
  “听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需不需要……”顾知洲话语才刚起了个头,病房门就被推开了,贺明樊一手提着昨天顾知洲说想要吃的酥鱼和炸蘑菇走了进来,阿伦和顾知洲齐齐看向他,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贺明樊疑惑地看了一眼阿伦,阿伦站了起来:“贺总,顾助理正在和我说有不少东西要教我呢。”
  顾知洲:“……”你小子。
  “是吗?”贺明樊不疑有他,从他身边走了过来,把酥鱼和炸蘑菇放在之前用的小盘子里,在他眼里顾知洲是个很负责任的人,“那的确需要好好教。”
  阿伦嘴角上扬,伸手指指背对着自己的贺明樊,对顾知洲做了个口型:你说的,除非贺总开口。
  这下你不教也不行了。
  顾知洲恼火地坐了起来,打算教训教训这家伙贺明樊听见动静,扭头冷冷瞥他一眼:“躺回去。”
  “哦。”顾知洲的肌肉记忆比他的脑子更快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听贺明樊发号施令了。
  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有多么地自作多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他受伤之前堪称降到了冰点,而现在估计就连贺明樊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亲自天天来给他送饭。
  顾知洲不相信在贺明樊身上会有什么良心发现这一说法,据他所知,虽然贺明樊一天三回地跑医院,该完成的工作和合同可是一点也没落下,尤其是和m集团的合作,听费里无意间说起过,听说已经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顾知洲心里猛地一沉,贺明樊的动作太快了,按理说很多步骤都还没有走,整套流程顾知洲比贺明樊还要清楚。
  他想要干什么?
  “吃饭吧。”贺明樊帮他把床边的小桌子支起来,“明天我没时间来接你出院,就让……”
  贺明樊显然是忘记了某人的名字,转头看向自他进来之后就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被忽略也不在意的aphla自觉报上名字:“贺总,我叫阿伦。”
  “……就让阿伦接你回去好了,正好让他熟悉一下公司环境。”贺明樊低下头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酥鱼,从头开始一口咬了下去,看得顾知洲和阿伦都是一愣,贺明樊皱起眉头:“怎么,我买的我不能吃?”
  顾知洲赶忙摆手,不着痕迹地和阿伦对视一眼,阿伦的眼神表示你看我干什么——顾知洲心里默默念叨,一般人吃这种酥鱼都是从尾巴或者是从中间开始吃,这种鱼的鱼头虽说已经被炸得酥脆,终究没有鱼身的味道好,更有大多数人直接将鱼头扔掉。
  “那贺总你明天是有什么事吗?”阿伦被顾知洲使了个眼色,阿伦只好替他问道。
  贺明樊没有说话,将酥鱼认真吃完之后,用自带的纸巾擦了擦手,这才道:“出差。”
  “是要带……带费里去吗?”顾知洲本来想说不带我吗,但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他不想让自己像个小丑。
  贺明樊摇摇头:“我一个人去。”
  “你上次独自出差可是差点没把小命弄丢。”顾知洲还记得医院打来的那通电话,那时他庆幸,幸好只是脑震荡,这个人还能好好回来。
  贺明樊脸色有些不好看,用手拨弄了一下前额的碎发,他的头发刻意养长了不少,正好遮住了那道枪痕,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用不着你来管我。”
  贺明樊话一出口有些后悔,他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也无可厚非,倒不如说顾知洲早就已经习惯,只是贺明樊心里知道他刚才并不是想说这个,随便什么“我没事”或者是“不用担心”都行啊!
  顾知洲当然听不见贺明樊心里的想法,他按下心中冒头的火苗:“那总可以知道你去哪里出差吗?”
  顾知洲手上拿着酥鱼的动作一停,有些尴尬地看向贺明樊——贺明樊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打破沙锅问到底,估计要被怼了!
  贺明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真相:“θ星,我对那边的矿道比较感兴趣。”
  顾知洲完全想不到他会撒谎,根本没有怀疑:“那注意安全。”
  贺明樊心跳的飞快,他果然不适合说谎,点点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医院。
  阿伦看着贺明樊离开之后就在智脑上点点点的顾知洲:“你在干什么?”
  “订去θ星的票。”顾知洲把“跟踪”说得理直气壮,阿伦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是离了他就活不了吗?
  第13章 狂飙
  虽然回到了自己家里让觉得很安心,但某个明显不识相的家伙也跟了回来。
  “大哥,你这里没有多余的浴巾吗?”阿伦抱着自己的衣服,从浴室里伸出头:“我不想和别人共享哎。”
  “那你为什么不滚回皇庭里你那配置双套浴室还能洗牛奶浴的专属房间去?”顾知洲大爷一样伸开手脚,占据了整张床,“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住一块?爱洗不洗,不洗混蛋。”
  阿伦耸了耸肩:“哦。”
  医院把分配给他的单人间收了回去,他干脆就厚着脸皮跟着顾知洲回了家。他知道顾知洲心里肯定不舒服,从小到大都是住单人房的——好吧,就算是单人房,那也是超级豪华版——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换成他,他也不自在。
  为了找个落脚地,就算顾知洲再怎么挖苦他,他也不会离开——阿伦也得学会死皮赖脸了。
  “吱呀——”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挤开,顾知洲猛地坐起来,他知道是贺明樊的猫咪过来串门,也懒得管为什么贺明樊的宠物会穿过相隔的七八条街来他这里,关键是阿伦不知道猫咪的存在——他不是不相信阿伦,只是这件事能少一个知道的人最好。
  猫咪熟门熟路地从窗户口挤进来,甚至还扭头关上了窗户,顾知洲下意识地把自己给它准备好的毛绒垫子递过去好让这位祖宗不用经过冰冷的桌子,而是被顾知洲“空运”到了温暖的被子上。
  猫咪轻轻晃着尾巴,在他周身嗅了一遍,不知道在确认些什么,顾知洲任由它去闻:“好久没看见你了,下次要过来也记得让贺总给我发个消息,我好给你准备吃的。”
  猫咪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倒在床上,翻出肚皮来给他看,那意思是本祖宗来之前就已经吃饱了,顾知洲哭笑不得地上手摸了摸它的小肚子,手感又顺又滑又软,他忍不住低头将脸埋在了猫咪的肚子毛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贺明樊整只猫都僵住,不过这个状态在常人看来只是猫咪顿了顿——这家伙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无礼的行为!
  这也,这也太超过了!
  虽说肚子上有不算厚的毛毛,可猫咪的皮毛并算不上密不透风,顾知洲的吐息喷在他腹部,若他现在是人形,一定紧张得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感受到猫咪的爪子推在了自己脸上,带着微微的拒绝意思,顾知洲也不为难,抬起头坐正,伸手捏捏猫咪爪爪:“吃饱了就……”
  “我洗好了,你今天还不能洗,至少也要三天之后。”阿伦推开浴室门,身上围着自己的衣服,他还是对顾知洲的浴巾下不去手,边走边犯职业病唠叨着,“睡觉之前记得吃药,我不和你睡一起,我……你这是什么姿势?”
  阿伦看着趴在床上的顾知洲,他的背部弓起,看上去不像是在做运动也不像是在放松,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集中在了被顾知洲“护着”的小被包上。
  顾知洲感受着身//下被子里的家伙闻声停住,心想真懂事,他缓缓起身,一只手还安抚似的放在被子上:“哦,我找东西。”
  “……找到了吗?”阿伦疑惑地想要凑过去伸手在他被子上一抹,那被子鼓起的部分便顺着他的动作扁了下去。
  阿伦:“……”他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那颗子弹不是差点打到心脏,而是从他脑子里擦过去了吧?
  否则顾知洲怎么会和一个空着的被包玩呢?
  “我铺床睡觉。”阿伦从顾知洲淡定的目光中逃离,抱着顾知洲没用过的一套床被去了客厅沙发,还没等他铺好,就听见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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