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温婉婷像是早就在等他这一句,他说完,温婉婷立刻要带着简清离开。
  简清当然不愿意,却败于母亲眼里的哀求。
  被拉着走出亭子没几步,简清倏然挣开温婉婷的束缚,跑到墨忘面前,混乱的眼眸对上更加复杂的眸子,她抿唇,问她,你愿意娶柳无双吗?
  墨忘,你要说真心话。
  这是什么时代,只要不是自愿,事情都还有转机,如果柳家追究,大不了上法庭,无根无据单凭口头约定,就要定下墨忘的后半生,谁给他们的权利,现在早已不是封建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墨忘的未来,只有墨忘自己能做主。
  墨忘沉默,星光牵动着她的心,理智在告诉她,除了答应别无他路。
  这时,柳无双唐突,我不要做妻子!我要做小孩!
  柳无双抽走墨忘怀中的毛巾,恨不得自己替代那条毛巾钻到墨忘怀中,委屈屈地说,妻子要工作,我不要工作,我要做小孩,我要大娃娃。
  柳无双抓着墨忘的衣襟,张口,墨忘姐姐,我喊你妈妈,你给我买大娃娃好不好?
  惊天动地的一声妈妈,微滞的氛围流通起来。
  当然不可以!亲妈郑重阻止,教育柳无双,你只有我一个妈妈,妈妈是不能乱认的,知不知道?你喊别人妈妈,别人也不会给你买大娃娃的。
  柳无双执着抓着墨忘的衣服,不给就偏要试,妈妈,给我买大娃娃可不可以?
  英年早当妈,墨忘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放开人家,妈妈有事情和你说。柳琴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忙上手,废很大力气才把墨忘的衣服从女儿的手中抽出去。
  那块衣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简清趁机拉走墨忘。
  清清,你带她去哪里?温婉婷忙问。
  聊天,等一下回来。简清正头热着,随便扯了个理由,握着墨忘的手腕阔步往前走,也没看路,哪里偏僻往哪边走去。
  她的怒火在无形中越烧越旺。
  有所感应的墨忘明智地闭嘴。
  走到一个荒草丛生,一看就是很久没打理的墙角,简清才停下脚步。
  她走得很快,墨忘跟得上,但气息乱掉是必然的。
  还没来得及平复喘息,一阵推力,身位交换,后脑勺被一只手拖住,后背靠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墨忘还懵着,那人便吻在她的唇瓣上。
  简简清!唔、
  霸道炙热的吻掠夺墨忘所有的氧气。
  她整个人软在简清的怀里。
  简清用力揽着她的腰肢,像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一样,低声道,墨忘,你只能和我结婚。
  第18章 简清,父亲和母亲都在看着
  【第十八章】
  你是不是疯了!墨忘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她,简清却把她抱得更紧,她紧张地望着四周,压低声音,你看看这里是哪里?万一、万一被发现
  被发现又怎么样。她又俯身凑近几分,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星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容上,带起连绵的红,大不了坦白,我告诉他们,我们在交往,我们彼此相爱。
  这桩荒唐的娃娃亲,不能够作数。
  简清。墨忘挣不开她的束缚,只好放弃,注视着耀眼的光,眼里是浓浓不安,你不要讲这种话,还有,我们早就分手了,在两年前,你听不听得懂话?我已经讲过很多遍了,简清,我们已经分手了。
  简清眸色渐深,表情有些不悦,声音微沉,我也和你讲过很多遍,当年的分手是你单方面提出的,我没有给过回应,所以、不、作、数。
  简清她尽力掩藏着自己的情感,眼神藏不住微微的颤抖,她叹息,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轻柔的声音如同冷冰冰的刀刃,划过那颗为她热烈跳动的心,每一下跳动都带着无尽的疼痛。
  一切如此陌生,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一切早就变了,那些山盟海誓,曾经的温暖与爱意,早已覆盖上了失望的寒冰,是她,不愿意接受事实,在蛛丝马迹里无限放大自己所希望的部分,捏造她们还相爱,捏造墨忘还爱着她的童话。
  简清轻笑着垂眸,藏在阴霾下的眼神是深深的爱恋和无法释怀的恨意。
  她抚着她的下巴,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墨忘,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拿一把刀剖开你的胸口,把你的心掏出来看一看,看看那颗心和普通的心脏区别在哪里,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绝情。
  墨忘倾身,好像是在把自己送给她一样,说得认真,如果你想,可以。
  不过不可以是在这里,要找一处僻静,没人,封闭的屋子,最好是废弃的,最好是在山上,这样你看完我的心脏,后面方便处理。
  她真的在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的可行度。
  简清一时无言。
  或者找个专业的清洁员,处理掉现场。她还在输出。
  简清打断,好了,我暂时还不想成为一个杀人犯。
  这样啊
  简清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她好像真的在希望荒谬的事情发生,或者说她很期待死在她的手上?简清忽而打了个寒颤,摇摇脑袋,甩掉这个危险的猜想。
  一朵云从月亮前掠过,月光错落降临世间。
  小姐!小姐你们在哪里?
  二小姐!
  有人在喊她们,应该是父母动员仆人们来找她们。
  墨忘的力气一下变大,推开了简清,也可能是简清的力气不舍得继续施加,两道纠缠到影子就要重叠的身影总算分开。
  她们往光亮处走,呼唤她们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她们却没有一个人给出回应,只要晚一点被发现,她们的小空间也会存在得长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疼不疼?
  走着走着,简清突然问。
  墨忘以为她说的是刚才她那么用力抱着她的事情,摇头道,不会。
  我是说刚才母亲捏你下巴的时候。简清没有回头,望着前方,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她刚才用了力气,也没有在墨忘身上留下那么红的痕迹。
  不会,是我皮肤太娇嫩,母亲没有用力。墨忘说。
  简清笑了一声,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眼看着快走到亭子所在的后花园,简清忽的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墨忘也及时停下,她小声问,怎么了?
  墨忘,父亲母亲这些年对你好吗?简清没有转身看她,注视着地面瓷砖的石缝里生长出来的一颗小草,问出墨忘意想不到的问题。
  丢失二十三年的亲生女儿回来,林宅上下翻新,从前不堪入目的一切都被掩盖,父母对简清肯定是揣在怀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极尽爱意的宠溺。
  真实地感受着父母的慈爱,网上一搜都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仁爱善良,心胸宽广,对待无血缘关系的弃婴像亲生一般,这样的词条。
  墨忘没想过简清会这样问她。
  她以为父母营造的一半人设已经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当然好啊。墨忘微笑,如果父亲母亲对我不好,早在二十三年前在江边捡到我时就会把我丢弃了,怎么还会费钱费力,供我上学,给我权利,帮我成长。
  简清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这样,固然是最好的。
  墨忘被简清拉走之后,柳无双又开始哭闹,说这里是个恶心的地方,要走,她讨厌这里,柳琴看女儿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尴尬得直赔笑,先告辞了。
  她们二人折返回到亭子里时,亭子里只剩下父母。
  简清的步伐在某一瞬间忽然加快,墨忘感觉到她不对劲,忙追上去,可惜还是没能阻止简清。
  父亲,母亲。简清阔步走到父母面前,铿锵有力,我认为这桩娃娃亲不该履行。不管是我,还是墨忘,都不公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时代早就过去了,如果你们执意,这桩婚约是谁定的就让谁去结。
  你!林志远气道,你在说什么话。
  反正我和墨忘不可能接受这桩婚事。简清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她其实不希望和父母发生争执,产生矛盾,她知道父母为找到她穷尽了办法,吃了很多苦,知道父母走投无路只能去求神佛,为了她能平安每月烧香拜佛,每次都给她烧平安符,哪怕找不回她,都希望她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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