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与长裙[先婚后爱] 第22节

  “别光说我。”唐雨琪好像是用自己引出她,八卦兮兮地问,“你呢,跟校草的情况怎么样了?校草是不是休假结束就出国了?”
  顾缃摇头:“他说他辞职了。”
  “辞职了!”唐雨琪瞪大眼睛,“这么体面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啊?也是,他又不缺钱不缺工作,不像咱们,都是牛马。”
  “那你俩到哪一步了?在谈恋爱?”
  顾缃还是摇头:“不是。”
  唐雨琪非常不理解:“那天他都说你俩领证了,你是他家属,就算在追求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啊!而且他这么优秀,你难道不打算考虑考虑?”
  顾缃有口难言,只能低低地回答:“也许就是太优秀了吧。”
  “嗯,这倒是。你知道他家的情况吗?”
  “不太清楚。”顾缃声音和蚊子似的,“我们联系不多。”
  这种话换别人说,唐雨琪根本不信,但换成顾缃,她却觉得很合理。她还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校草那样的顶级男人,你居然说放就放,算是可惜了。”
  “为什么?”
  “拜托,睡到他又不吃亏!”
  顾缃:“……”
  *
  九点多,地铁里仍有不少乘客,顾缃要转线,站在靠门的位置。经停某个站时,走进来一个穿粉色纱裙的五六岁小女孩,牵着她爸爸的手,看上去温馨又可爱。
  顾缃想起昨天过生日,他选的那个蛋糕,也是这种粉而不妖的颜色,他好像把她当成小女孩一般……而她,也有好多年没有认真庆祝过生日了。
  顾缃垂眸,心里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流淌,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贺轻尘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逛完了?”
  “嗯,在地铁里,准备回公寓。”
  “我刚好要经过,在楼下等你。”
  “哦,好。”
  二十分钟后,顾缃走出地铁站,在靠近公寓的路边,看到了贺轻尘的车,以及坐在驾驶座的人。
  透过车窗看过去,男人似乎满脸疲惫,正靠着座椅,闭上双眼休息。
  车旁便是一盏路灯,橘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他的嘴唇偏薄,唇色偏红,抿得并不紧,微微翕张着。头稍稍仰起,使下颌线条更显流畅利落,修长白皙的脖子处,喉结明显凸起。须臾,男人凭空咽了咽,喉结上下滑动。
  以前也看他这样眯过,但她今天观察得格外仔细,并且第一次觉得他仅仅躺着不动,也如此性感迷人。
  夜色朦胧中,顾缃不由想起唐雨琪跟她说的话:“睡到他又不吃亏!”
  不是不是……唉,果然不能跟唐雨琪一起混,她老是灌输一些黄色废料。顾缃蹙起眉,赶紧把这些大胆又可怕的想法驱走。
  车里的那个人已经醒了过来,睁开双眸,隔着车子前窗,温柔的目光直直看向她。顾缃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角,垂了一下眼眸。
  贺轻尘拿过一旁的烟盒,叼了根烟在嘴里,尔后起身下车,朝她走去。
  两人站在街边的灯下说话,顾缃问:“等很久了?”
  “刚到,觉得有些累,眯了会儿。”他真的又累又困,点根烟提提神。
  香烟细细一支,薄荷的味道闻着并不呛人,有一股清凉感。顾缃抬眸,平静地说:“要是累了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嘛。”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男人吁了团烟雾出来,撇头看向她,似是不满却又暧昧的声音说:“哦,不想我来见你?”
  “不是。”顾缃郁闷,“我是说,可以等你不累了再见面。”
  “我天天都累。”他转过身子面对面,“但我偏偏再累也要见你,你能怎么着?”
  优雅绅士的男人瞬间带了一点儿痞气,顾缃声音小小的:“我也不能怎么着。”
  他呵了一声,盯着她,充满无奈又夹杂深情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因为不敢直视而略显羞赧的脸上。
  两个人都静默下来,无声的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暧昧,顾缃正想找个话题时,男人低哑的声音说:“抱抱。”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臂单手揽过了她,将她的身子搂在胸前,另一只手还夹着那根烟,垂在他身侧。
  男人身上的檀木香和薄荷烟草味儿浸满鼻子,身体的温度略高于她,顾缃的脸颊贴在他胸前,手也圈住他腰背,这是她很熟悉的姿势,也是她熟悉的男人。
  他没有开口,只用手摸她乌黑的头发,最后穿过发丝,抚着她的脖颈,她更不想说话,任由路灯橘色的光悄然照在他们身上。
  这种时候,无论什么语言都很多余,即便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看向他们,她也毫不在乎。
  良久,贺轻尘的声音略微低淡:“明天我得出差去趟南方,估计国庆才能回来。”
  顾缃知道,贺轻尘的母亲随外婆姓简,简氏家族祖辈经商,清末时期发迹于南方粤省,现在简氏的跨国集团掌权人是他小舅公。
  最近他小舅公身体不大好,他在集团帮忙做事,这次去南方的公司出差很正常。
  他不怎么提这些事,偶尔说一句,零零碎碎的,顾缃也不喜欢去挖掘,但依稀能猜到贺家不会比简家弱,某种程度更胜一筹。
  顾缃应了一声:“下周五就国庆节了,很快。”
  他笑:“是很快,你记得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她在他怀里点头说好。
  “光说好就行啦?”
  “不然,”她仿佛猜测到了,语调停顿,“还有什么?”
  “亲我一下。”
  顾缃抬头望着他,她的眼神很清澈,并没有惊讶,贺轻尘注视她,嘴角噙着微笑,无比风流地朝她喷了口烟,趁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时,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这次亲吻相对持续不久,但绝对缠绵、深刻,顾缃被他吮吻得舌尖儿发麻,还有点儿小疼。但男人口中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儿,让她产生了一丝贪婪。
  他像是故意的,在她正投入时停止,还扯起唇,笑着说:“小馋猫。”
  顾缃气不过,没忍住拍打了一下他。
  他好似满意了,温声道:“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等我回来再让你亲。”
  顾缃:“……”
  ……
  第20章 闻香
  临近10月,北城早晚凉意明显,顾缃身上轻薄的丝制长裙,换成了棉布裙子,等秋意再浓一些,穿的裙子不光变厚,颜色也不再清爽,逐渐往浅橘、秋香、深色靠拢。有段时间很流行森系女孩穿搭,她还买了几条森系秋裙。
  贺轻尘不在北城的日子,她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生活波澜不惊,也像从前一样,平平淡淡,宛如一杯凉白开。
  有时候顾缃不禁会想,要是贺轻尘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她现在也应该挺好的,美中不足的是体会不到他的温柔、暧昧和炽热带来的心灵悸动。
  但他偏偏出现了,来得像盛夏的一场暴雨,急促而猛烈,她还没来得及撑起伞保护一下自己,就已经被淋湿。
  在她有条不紊上班时,贺轻尘在南方深市忙碌。小舅公身体抱恙,表哥也旧疾复发,他不得不分担简家这边的工作。
  最近大环境不好,一些行业不景气,出于发展考虑,简氏集团计划砍掉一些无利可图的枝丫,开拓蓝海项目,也试图抓住一些风口。但砍掉项目,或精简项目的投入,必然会影响一些人的利益,集团大小股东,为了自己的利益纷纷站队。
  这次贺轻尘来深市某子公司考核一个海外合作项目,再次发现集团内部积累的一些弊病,已经到了不得不破除的地步。
  这是成熟庞大集团的通病,何况他们还是经营跨国业务,自上而下有很多东西轻易动不了。贺轻尘来深市后,每天开会开到想吐,不光要开内部会议,还要开海外视讯会议。他的主业说来说去是做外事翻译和打杂的,接手公司管理,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他发觉,私心而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星期三下午,在与s国的战略合作项目会议结束后,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向来公务繁忙,不问生意的父亲,问贺轻尘这次仓促上阵,还吃得消吗?
  贺轻尘回答:“别的都还行,现在经济下行周期,关键的这一步要是走错了,对后面影响非常深远。不过,我烦恼的是我的假快到期了,领导在催我过去。爸,您能不能帮我跟领导说说,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得延迟去乌克兰,比如过了年才过去。”
  电话里的中年男人低沉地应了一声:“晚点我跟他通个气。”
  “谢谢爸。”
  “……”
  这件事,亲爹愿意帮忙,意味着他的假期能顺利延长到春节后,意味着他还有好多时间,可以慢慢跟她耗。
  当晚的饭局,贺轻尘心情愉悦,多喝了几杯。回到酒店后,按捺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彼时顾缃洗漱完毕,正在护肤,接通后,一下子便听出他喝多了酒,说话的声音明显停顿与不稳。
  顾缃问:“你喝酒了?”
  他倒是老实:“喝了,不多,几杯。”
  顾缃:“现在回酒店了?”
  “嗯……躺着。”
  “洗脸了吗,去洗把脸。”
  “不洗。”那个男人仿佛在耍小孩脾气,“想让你,给我揉揉。”
  “那要不你过来?我给你揉揉太阳穴。”顾缃还是第一次逗喝多了的贺轻尘玩儿,挺有趣的。她开着外音,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一边说话一边往身上抹体乳。
  北城的秋冬十分干燥,顾缃新买的这瓶体乳据说是提炼了柚子皮的精华,闻起来确实有股子柚子的清香。
  那个喝得醉醉的人说:“没良心,你怎么不过来?”
  顾缃:“我要上班。”
  “辞了。”他即便喝多了,利落的语气也没改变,还有一点儿小小的霸道。
  呵,她要是辞职,就该喝西北风了,她按摩着小腿,认真回道:“现在辞职最不划算了,还有几个月就能拿年终奖了呢。”
  “我缺你那份年终奖么?”
  “但我缺啊。”
  顾缃陪着他闲扯了好一会儿,被酒精左右大脑的男人像小孩子吃到了心爱的糖果,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然后说:“我今天很高兴。”
  “什么高兴事?分享分享。”
  他卖关子似的:“不能说。”
  “那你吊我胃口。”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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