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斯内普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他能干什么?带上魔杖找格林德沃打一架,然后呢?假设他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那个类似于‘1-a’的名字,你要怎么做,联合全世界巫师施一个覆盖全球的消失咒?你是不是忘了,为了治好你一个,出动了几个缄默人和治疗师?”
  “那不是还换了个脑嘛……”盖尔小声嘟哝,想起当年料理“黑草原”的时候——变色那是一瞬间的事儿,但百来号人分组分区,从白天念咒念到黑夜,忙活了一个周才让整片“黑草原”的叶绿素通通消失殆尽。
  是了,她怎么就忘了“黑草原”?本以为巫师处理不知名病菌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1-a”就成了鸡肋,其实也不然,不是吗?至少它耗费人力,且很繁琐,巫师最缺的就是人了。
  是时候培育“2-b”……呃,“3-c”了。
  她心里正琢磨,耳边忽然听得“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眼角一花,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地飞速划过去了。
  “空袭?”盖尔第一反应是这个,不由又惊又怒。斯内普的视角比她强一些,但事发突然,又离得远,两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至少不是炸弹。”他皱着眉说,“我能肯定,那是……从下向上飞的,很长,会扭曲,像是某种……你们国家真的有龙吗?”
  “哈?”盖尔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只能看到愈发灰蒙的天幕,“你是说,有一条中国龙飞上了天?”
  “对角巷在那个方向吗?”
  盖尔摇摇头:“不在,魔法部也不在。”
  “麻瓜的科学造物,或许?”
  “但凡天上飞的都得尽量减少空气阻力,那种曲折的形状根本不可能。”盖尔断言,“去看看?”
  双手相握的瞬间,他们身上的巫师长袍已经变成了合乎时代潮流的麻瓜服装,继而双双消失在幻影移形的响声里。
  下一秒,伦敦东区某条潮湿阴暗的背巷里传来一声轻微的爆响。
  “这是哪儿?”
  “白教堂。”
  “是这里吗?”
  “还差一点,再来!”
  他们又幻影移形了几次,才最终来到事发地周围——还是得感谢麻瓜消防车为他们指明方向。
  “想不到你对麻瓜伦敦如此了解。”
  “毕竟我不得不和一群货真价实的麻瓜一起学习、生活了五年。”
  “噢……‘不得不’?谁强迫你了?”
  “好吧,我自找的、我自找的!”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在围观人群中穿行,感受着来自扒手们的热情招呼——盖尔这些年日子过得悠闲自在,百密一疏,忘了以前当麻瓜大学生时,出门从不穿好衣裳。
  “后退、都退!都不怕死吗!瘟疫明天就会夺去你们的命!”麻瓜警员挥舞着粗短的木杖,竭力维持着秩序,身后是一幢轰塌了半边的乔治亚风格楼房,不管曾经有几层,反正现在只剩下两层,还几乎少了三分之二。
  “是德国人的炸弹吗,先生?”盖尔大声问道。
  “你这么信任德国人,小皇帝会高兴的!”过于愚蠢的问题果然吸引了警员的注意,“只是瓦斯爆炸,小妞,可让你失望了!”
  “有人罹难吗?”
  过于夸张讲究的用词再次引得警员看了过来,这一次他注意到了这对男女与这个地区格格不入的衣着:并非式样如何新潮、用料多么考究,而是他们并没有像千千万万个恐惧瘟疫带来死亡的英国人一样佩戴口罩。通常只有那些死要面子的“上层人”才会这么做,他们自恃有内部流传的秘方,有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从来不屑于和普罗大众一样“流于俗套”——这太不优雅!
  “有的,女士。”尽管心中腹诽,警员还是端正了态度,“这里曾是一家职业介绍所,夫妻两个开的,现在我们找不到——啊!找到了,或许那个就是。”
  一名消防队员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把高背椅滑下废墟,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半拉堆在椅座上,半拉搭在椅背上。
  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呼,此地过于剽悍的民风让他们哪怕是女士都十分乐于看这样的热闹。
  “你看到的那个像龙的东西,会不会是某条被炸上天的床单?”盖尔问了一个简直要杀死物理学的问题,还好斯内普并不懂麻瓜物理。
  “完全没可能,它在动,出于主观意愿的那种。”斯内普十分肯定,“何况也没有那么大的床单。”
  盖尔又去问了一圈儿,发现只有他俩看见了那个怪东西,哪怕事发时正在对过街道上摆摊的小贩,都没看见有什么东西飞上了天。这通常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79章 78
  他们立即脱离了人群。
  “我去找魔法部的人,找斯卡曼德。”斯内普知道她绝对闲不住,“记住我说过的,别给威森加摩更多指控你的罪名。”
  “我保证。”盖尔也从善如流,举手发誓,“我绝不会把任何一根烟囱变成花雨,也不会再让任何一扇门里涌出源源不断的救生艇。”
  于是她给自己套了个幻身咒,慢慢沿着废墟倾塌的斜坡向上走,企图采集一些生物证据。现场很惨烈,大多数室内陈设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的样貌,以至于盖尔只能依靠经验推断这里是餐厅——另一位受害者较为均匀地分布在一张椭圆餐台附近。
  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转了一圈儿什么都没发现。也是环境实在恶劣,满地碎屑尘埃之中,几乎没有落脚处。盖尔注意到二楼地板仍是完整的,便抽身打算去一楼瞧瞧,谁知门窗都已经被倾斜的楼板压到变形,完全打不开了。
  盖尔叹了口气,小心地沿着废墟斜坡出溜下来,回到她刚刚和斯内普分手的地方——相隔一幢房子的电话亭——解除了幻身咒。
  “怎么样?”斯内普手里捏着一枚闪亮的小银币。
  “瓦斯爆炸对四面八方的冲击力应该是均等的,那个明显不是,它的力量在向上走,完全摧毁了整个三楼和四楼,二楼越是低矮的地方,保存得就越完整,譬如地板。”
  斯内普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讲。
  “我怀疑它攻击了两次,第一次类似于试探、或者觉醒?那个麻瓜毫无疑问是它的主要目标,它摧毁了他,也只想要摧毁他,所以只有坐在椅子上的麻瓜成了碎屑,但椅子反而好好儿的。”盖尔立即大受鼓舞,“成功之后,它惊异于自己的力量,带着某种……类似于宣泄的快意,冲上天空,这也是我们听到的那声爆炸的由来,两层楼在一瞬间被巨大的魔法力量化为乌有。”
  “听上去很合理。”斯内普评价,“给我看看你的证据……或者你‘从前’有任何渠道涉及麻瓜刑侦学的知识?”
  “没有,我猜的,全然地。”盖尔大大方方地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那麻瓜死成那样,所有低于他屁股的一切都维持得还算完整。”
  “你以为你是谁,夫人?英明睿智的麻瓜神探?”他毫不客气地嘲讽,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单就说话的艺术来讲,你更像21世纪的福尔摩斯,先生。”盖尔毫不客气地拿他绝对不懂的梗来回击,顺便抢走了那枚银币,“这是什么?”
  正当此时,银币开始在她掌心发亮。
  “即将迈入新世纪的麻瓜将会称之为‘报警回执’,至于刚刚进入新世纪的巫师会怎么称呼它,我还不知道。”斯内普拉着她走到外面的街上,“我只知道傲罗依靠它定位,银币发亮,意味着他们准备出发了。”
  “那这是哪儿来——等等,你、你是打电话报的警?”银币越来越亮,像个反射阳光的大钻石,再亮下去恐怕有人要来抢。
  “就在布设踪丝的那一年,魔法部对麻瓜的公共电话线也动了手脚,只要是在城市里,巫师可以通过任意一座麻瓜电话亭联系魔法部求助。只不过后来电话和城市的样子都变得让巫师难以理解,电话亭越来越少,愿意在麻瓜城市中滞留的巫师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魔法部外面那硕果仅存的一个历史遗迹。”1
  “所以这说白了就是,巫师最后一次试图追赶麻瓜的发展脚步,结果发现实在追不上就摆烂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斯内普把银币拿回去,它在真正的报案人手里光芒柔和多了。
  “他们出发了吗?还有多久到?”盖尔环顾四周,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幻影显形落脚点,这一片都是居民区,房屋排布得相当密集,人烟并不因为瘟疫肆虐而寥落——那是上流社会的特权。
  “傲罗、野兽办公室外加记忆注销指挥部,或许还有偶发事件逆转小组,至少四个部门一起行动,绝对快不了。”
  “人类的优良品质,巫师麻瓜都一样。”盖尔打趣了一句,感到身后正倚靠的砖墙竟是在轻轻的颤抖……或者说战栗。
  “哎,地震了?”她惊讶极了,拉过斯内普的手往墙上摁,想让他也体验一下,“我还以为不列颠没有地震呢,早知道你们也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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