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室透本来正沉浸在思考中，某种生死间历练出的直觉让他猛然一个回头，正对上远处黑色保时捷中银发杀手阴冷的绿色眼睛。
“琴酒？”安室透瞳孔一缩。
收到波本疑似叛逃的消息以后，爱尔兰第一时间打电话质问琴酒。
琴酒看着因疾速追击中被剐蹭到的保时捷356a的外壳，叼着烟，脸色不爽地瞪着伏特加，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度。
“波本叛逃是怎么回事？”爱尔兰听说过这个搞情报的神秘主义者，是boss和朗姆都很欣赏的人才，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联系对方，波本就叛逃了？
“我也很想知道。”琴酒冷冷道，“为什么他一看到我就像只被抓了现行的老鼠一样逃跑……或许你可以去地狱里问问朗姆，关于他这个得意手下。”
“我会请示boss。”爱尔兰压着火气道。
琴酒只是报以冷笑，然后挂断电话。
伏特加不太敢看琴酒，波本逃走的时候已经不能叫开车了，那叫低空飞行，伏特加真的已经尽力了。但小弟是不可能比得过挂逼的，不仅没能追上波本，还让大哥的爱车受了创伤。
“波本……”琴酒没有再让白山秋野追踪波本的位置，他现在更想知道，这个总是阴阳怪气，和贝尔摩德一样让人作呕的神秘主义者为什么一见他就毫不犹豫地逃跑，明知道这样的举动十分可疑，可能会引来组织的追杀？
波本自然是以为白山秋野把他卧底的身份说出去了。不然琴酒为什么突然要来找他？又没有什么需要合作的任务。在他的调查中，伏特加曾经在爆炸事件后去过白山秋野家里搬东西，他猜测那个显然不是普通人的白山秋野很可能落到了琴酒手里，原因未知。刚刚他敏锐察觉到了琴酒的杀意，就毫不犹豫开溜了。
不管暴露没有，活着才有转圜的余地，他试探着向那位先生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虽然平日里并没有直接联络那位先生的权限，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了。在邮件里，他说琴酒想要清理朗姆大人曾经的心腹，刚刚自己差点就被琴酒杀死，侥幸逃掉后担心琴酒可能会污蔑他的清白，希望boss明鉴。
安室透的邮件写得很好，情绪拿捏十分到位。如果这封邮件真的被发送到boss的邮箱，那么boss大概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消息转发给爱尔兰并压制琴酒。但是它还没来得及去到该去的地方，就被人拦截在半路。
于是他只收到这样一封邮件：
【是这样吗，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降谷零公安。】
网络的另一端，白山秋野熟练地清理掉自己的痕迹，继续处理爱尔兰对琴酒带着有色眼镜的投诉。
手机铃声响起，白山秋野接通，琴酒带着怀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过来：“你曾经说过，你知道关于波本的秘密，是什么？”
“波本啊……说出来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呀。”白山秋野应付道。
“波本叛逃了，见到我就转身逃走……”琴酒声音沉下去，“白山秋野，希望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波本为什么叛逃啊，其实白山秋野也没太弄明白对方的思路，不过总比被琴酒抓住供出他来的好。但这个锅白山秋野可不背：“波本叛逃，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琴酒也不能确定，毕竟波本的定位还是白山秋野发给他的。而且他想不出白山秋野为什么要为波本保守秘密。
“那他的秘密是什么？”
“我是个讲规矩的人。”白山秋野心道，真说了琴酒才会生气。
琴酒沉默了片刻，还是放过了他。
“最好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推剧情的时候多肆意，理剧情的时候多痛苦。
白山秋野都在boss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了，琴酒还在兢兢业业试图灭口。
太难了，我在写一种很折磨自己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大哥戴着耳机的样子也好帅呀◎
白山秋野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问题是他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所以很难说他的规矩具体是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白山秋野没有对组织起过什么想法，他只是监控了boss的邮箱，利用一些信息差小心增减，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正boss积威深重，没有人会质疑boss的命令；同时boss又十分谨慎，没有几个代号成员能和他亲自交流。
当组织的boss活得像个没人见过幽灵一样的时候，就不能怪人冒名顶替了。多好偷窃的身份，不过白山秋野不喜欢这种组织，也不想假扮一个随时需要吸氧的老头子，更不想搞这种一个差错就要惹上大麻烦的事。
但白山秋野一个人在家待腻了。
琴酒最近都没回来过，也不管白山秋野把他家变成了二次元的天堂，新到的屋主的女装手办就摆在茶几上，穿着十二单和服的银发男人臭着张脸，气质拿捏得十分到位，不愧是白山秋野的御用手办厂。
至于旗袍款和女仆装款，都被白山秋野摆在卧室里。虽然是手办，但他还是会有些莫名的占有欲。
仓库里的直升机被喷上了高达涂装，地下训练场的狙击枪都被贴上了花花绿绿的二次元贴纸，白山秋野在此之前从不觉得一个人的生活能有这么无聊。但喜欢这种事就是会让人无法投入于往日百玩不腻的游戏中，就像网上源自中国的那句俗话，情缘会影响拔剑的速度——放到白山秋野这里，就是琴酒会影响游戏的专注。
喜欢就是这么一种事，白山秋野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宅在家里玩游戏都会心不在焉，也没想过手办不可以代替真人——哪怕手办比真人乖得多，也不会到处乱跑。
太可怕了，突兀的，强烈的改变，却又无法对抗。
白山秋野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几个监控区域，他将电脑连上客厅的屏幕，就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
组织在日本的情况现在不能说好，接替朗姆的爱尔兰最近不知为何非常倒霉，办砸了好几件事，boss隐隐有厌弃他的迹象，对琴酒的态度则有所回升。不过最近组织安排爱尔兰去做一个灭口任务，对象是一个组织派去政界的卧底，那个卧底的手上有一份组织卧底的名单，算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了。
当然，这些事和白山秋野没有关系，他在看的是在组织的一个全息训练场里打靶的琴酒。
银色长发的杀手架着狙ꔷ击枪，表情被掩藏在瞄准镜后，整个人如一条蛰伏的毒蛇正在等待他的猎物，良久之后轻轻扣动扳机。
随着topkiller嘴角扯开的一抹笑意，目标应声而倒。
过分夺目了。
白山秋野最近又捡起来偷窥琴酒的习惯。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游戏都变得不好玩的情况下，白山秋野不愿意失去这最后的一点趣味。
曾几何时，他还只是一个不爱触犯法律，只爱二次元的普通宅男，现在的他则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琴酒放下狙击枪，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白山秋野隔着监控欣赏着银发男人静默抽烟的样子，偏暗的训练场中一点明灭的火星，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琴酒动作一顿，拿出手机查看短信，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琴酒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白山秋野索然无味地关上了屏幕。出于对琴酒敏感神经的考虑，他不会像之前那次一样过度监控，只在一些本就有监控设备的空间中小心偷看，也算是在被打的边缘游走。
琴酒接的电话来自贝尔摩德，说的是爱尔兰的事，好像是暴露了什么，要琴酒去扫尾。白山秋野忍不住开始思考做掉对方的可能性：他是不想杀人，但爱尔兰每出现一次就好像在提醒白山秋野琴酒为什么在外面的安全屋凑合住，如今又挤占琴酒难得的休闲时间——如果训练算休闲的话——白山秋野自觉已经快忍耐不下去了。
都已经不能用自己的脸出现在外面了，犯法又怎么样呢。
白山秋野是个谨慎的人，也不喜欢惹麻烦。但和与琴酒贴贴比起来，他肯定选择贴贴。
不过他不需要惹麻烦了，因为很快，boss的邮箱也收到了这份情报，并且有了回复。
琴酒最近依然很忙。一方面他要追杀波本，但对方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再使用那个邮箱，白山秋野也无法追踪（琴酒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想找白山秋野大可以直接指路日本公安），另一方面他要做好boss发布的任务，好压过那个废物爱尔兰。
这也是琴酒一直以来的生存模式，也因此，他理解不了白山秋野为什么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变得黏人起来。对琴酒来说，将白山秋野放在自己最习惯居住的房子，任由对方胡乱改造，容忍追逐着自己的监控，已经是他对白山秋野特殊的让步。
比起思考白山秋野的问题，琴酒更关心接下来的任务。爱尔兰那个废物之前灭口一个组织在政界的卧底时被连环杀人案干扰，在贝尔摩德的帮助下易容成警方高层松元清长，要找回那个卧底被凶手带走的卧底名单。结果还不等他拿回名单，他假扮松元清长的事就暴露了，事情还闹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