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愉开锅烧油,将林亦槐当空气。
“收银台那边有条手霜,是我平常在用的,小张有时候也会用。”唐秋煦在的时候,基本会接住林亦槐的话,好叫氛围不那么尴尬,“你想的话可以拿去用。”
林亦槐不想和别人共用这种物品,他随便应了下,看着宋愉煎土豆饼。
“好香。”
“是吧?”唐秋煦笑着说,“宋愉他妈妈做得更好吃,但她没什么空。”
“去拿碗。”宋愉打住了话题,林亦槐猜他是不想被自己好奇家里私事。
涉及隐私,宋愉不喜欢,他也不会去讨嫌。
唐秋煦把碗拿来后,宋愉分了两片煎得焦香的饼给林亦槐。
林亦槐咬了口,里面有五花肉和虾米,味道跟闻起来的一样香。
“不会不习惯吗?”唐秋煦在吃的间隙说了句,“你以前吃的夜宵应该都挺贵的。”
林亦槐把碗放下:“那能怎么办呢,毕竟我现在是穷光蛋。要不是宋老板好心收留,说不定已经在睡大街了,哪能挑啊。”
“你该感谢的是他。”宋愉打开水龙头,把锅和碗顺手洗了。
唐秋煦是今天最累的人,他收拾完就先走了,留下宋愉和林亦槐。
林亦槐难得有了浓烈的困意,他缓慢地眨着眼睛:“我今晚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不行。”
“我朋友开排队呢,”林亦槐靠近宋愉的颈脖,低声说,“我一个洁身自好的beta,实在不想回去。”
宋愉关掉水龙头:“闻不到信息素,还会担心这个?”
“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林亦槐说,“而且就算没信息素,也会被骚扰,不是吗?”
宋愉反驳不了林亦槐的话,他往外走,拿上了钥匙。
“我今天好累,”林亦槐跟在他后面,“就想找个地方睡觉,行行好吧,老板。”
“一晚。”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什么?”
“只能睡沙发。”宋愉说。
能进一步和宋愉相处,林亦槐自然不会介意睡沙发还是床:“好啊,你人真好,没让我睡地板。”
宋愉懒得管林亦槐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心的,他锁好门,跨上了电动车。
宋愉这辆电动车挺大的,两人坐上去也不会挤,林亦槐思考着抱住宋愉腰的可能性。他以前只坐过摩托车,还是开的那个,后座从没坐过人,不知道要怎样抱,才能不着痕迹。
路上根本没活人,宋愉却开得很慢,林亦槐催了声:“你不困吗?”
宋愉:“安全驾驶。”
林亦槐笑了起来,夏天的衣服很薄,他隔着布料贴上了宋愉的后背:“这么谨慎啊,那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话。”
这段路的灯很亮,林亦槐看到了宋愉的耳廓因为他的吐息一点点变红。
“你耳朵好红,”他故意道,“是被风吹的吗?”
第10章 10 “原谅我好不好?”
宋愉不喜欢他,这个林亦槐有自知之明,耳朵的泛红,仅仅说明宋愉是个对肌肤接触较敏感的人。
这个发现也足够叫林亦槐兴奋了。
电动车在一栋老居民楼前停下,林亦槐下了车,他没来过这么破旧的楼。想了下宋愉家可能的环境,他有点后悔。
“你自己住?”他才想起来问宋愉。
“嗯,租的房子,”宋愉说,“离烧烤店近点。”
唐秋煦说宋愉的母亲很忙,单独搬出来住,可能是怕经常半夜回家影响到家人睡眠。
宋愉家在三楼,门一打开,林亦槐就偏头打了个喷嚏。
他想起来了,宋愉是个alpha,在外面会收好信息素,家里肯定有残留的味道。
宋愉看了林亦槐一眼:“感冒了?”
“唔,可能有点。”林亦槐心虚地说。
宋愉的信息素有点类似薄荷,但带点苦味,加上林亦槐过敏,闻起来很难受。
他走进宋愉家,第一次考虑起了,万一追到宋愉,要怎么和他解释的问题。
宋愉家不大,房间和客厅是打通的,中间用帘子隔了起来。
“一个人住还隔帘子?”林亦槐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急促呼吸,笑着说。
“房东隔的。”宋愉丢下这句,“沙发上有条毯子,你盖那个就好。”
“我不用洗澡吗?”林亦槐见宋愉去阳台收衣服,站在原地没跟过去。
宋愉:“没有衣服给你穿。”
林亦槐:“身上都是油烟,等下把沙发弄脏了。”
宋愉似乎被林亦槐说服了,他转身去衣柜前,拿了套旧衣服给林亦槐。
林亦槐接过,想,宋愉确实是个好人。
“你先洗吧。”宋愉说。
林亦槐没和他客气,他是真困了。进了浴室,属于宋愉的味道更浓烈,可以理解,毕竟alpha洗澡的时候,几乎都不会收着信息素。
林亦槐把抑制贴摘下来放到干燥的地方,他用的牌子,比市面上绝大多数抑制贴效期都要长,撑过今晚没问题。
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味稍稍盖过了无孔不入的信息素,林亦槐把那件宽大的t恤穿到身上,裤子是条运动裤,正常来说该在腰附近,林亦槐穿只能勉强挂在胯上。
不只外衣,内裤也大了两个码,他推门出去,对宋愉更感兴趣了。
宋愉在厨房喝水,听到门的“嘎吱”声,抬起了头。
林亦槐感觉宋愉愣了下,但室内只开了盏昏黄的灯,将人变得暧昧不清,他无法确认。
“上次唐秋煦过来的时候,拿了几把酒店牙刷。”宋愉放下水杯,走过来指了下洗手盆上的牙刷。
经过林亦槐时,他脚步停顿了几秒。
林亦槐脑袋有些昏沉,他没注意到宋愉的动作,直接拆了牙刷要洗漱。
宋愉进了浴室,水声响起来,林亦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其他的什么,不正常地红了一圈。
他洗好脸,躺倒沙发上,扯过毛毯盖过了肩膀。
在宋愉出来前,林亦槐就睡着了。
浴室里的雾气随着门开飘了出来,镜子模糊了一片。
宋愉瞥了眼沙发上的林亦槐,手抹开了镜子上的水雾。排气扇由于年代过久,一开就会发出震响,他只开了窗户。
洗手盆前的角度,正好对着客厅,宋愉边刷牙边盯着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林亦槐。
被子险些掉到地上,又被翻身的林亦槐卷了回去。
宋愉听到林亦槐在说梦话。
洗过脸,他怕林亦槐感冒了,还是上前看了看。
林亦槐的脸很红,宋愉用手背贴上去,体温不算高。
他将窗户关到剩一条缝,回了床上睡觉。
林亦槐又做噩梦了,从梦里惊醒,他跌跌撞撞跑到了卫生间,弯腰干呕了半天。
梦中被强塞进嘴里的食物仿佛带着味道,在他面前散发着恶臭,林亦槐吐不出来,反而流了满脸的泪水。
外面亮起了灯,宋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舒服?”
宋愉身上没有信息素,但林亦槐的本能告诉他这人是alpha,他挥手想推开宋愉。
手没使上劲,这个动作最后落在了门框上,林亦槐也稍稍回神:“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
宋愉看了他的脸一会,转身去了客厅。
林亦槐撑在洗漱台上漱了口,走到沙发边时,发现桌上多了一杯温水,和一支体温计。
“你脸很红,量下体温。”宋愉说。
林亦槐拿起杯子喝了小半杯水:“不用。”
他清楚知道自己没发烧,脸红是信息素过敏导致的。
在家的时候,林亦槐除了吃饭外,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因为林梁从不吝啬往外放信息素,整个家内都是alpha的气息。
大姐也是alpha,平常却收敛很多,她和父母都不常在家,林梁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就那么占领了整栋别墅。
想到林梁,林亦槐又露出烦躁的神色,宋愉估计以为他是烧得难受,拿起体温计递到他面前:“量一下。”
“是怕我感冒了没法上班吗?”林亦槐接了体温计,“还是没我出卖色相营业额会下降啊?”
宋愉还没做反应,林亦槐又说:“不过老板你长得也不错,大家会愿意看你的。”
“林亦槐。”宋愉叫了他的全名。
林亦槐不再说话,他当着宋愉的面扯了领子,将体温计放在腋下。
“我真的没发烧,”林亦槐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宋愉,“不信你摸摸看?”
他没穿拖鞋,脚裸着踩在地板上,见宋愉没说话,往前点了下宋愉的脚踝。
宋愉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宋老板碰不得啊?”林亦槐没什么力气地靠在沙发背上,将脆弱的喉结展示给了宋愉看。
体温计“滴滴”响了两声,林亦槐伸手拿出来。
“电视柜下面有退烧药。”宋愉没有照顾林亦槐的打算,他说完便要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