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唔——”卫风受制于人,挣脱不开,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对方毫无章法的急吻。
  待到分开,卫风脚下都站不稳了。
  夜泽看着对方被亲得水光潋滟的眼,呼吸重了几分。
  “明天再搬。”夜泽哑声道,伸手扯下卫风发带。
  今晚做点别的。
  第15章 学习
  月白帐纱层层垂下,将方寸之地遮得密不透风。
  卫风鬓发四散,在亲吻的间隙里寻到机会开口:“今晚……不行……”
  夜泽刚解开里衣带子,闻言微微歪头,面带疑惑。
  卫风强撑着坐起,吞吞吐吐道:“…………”
  从只言片语中,夜泽大概猜到卫风说的什么。
  他手上动作稍停,片刻后去拉卫风:“我看看。”
  卫风力气抵不过,被翻了个身。
  夜泽瞧了一眼,秀美长眉随即拧起,指尖汇聚灵气。
  卫风感觉到凉意丝丝缕缕沁入,异样感顿时消解。
  夜泽给他疗着伤,想起今日卫风忍着不适到处奔波,一时间有些心疼。
  “怎么不说一声。”夜泽低声道。
  卫风闷不吭声,脑中却忍不住想:若你当时肯听我的,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仙术疗伤,效果斐然。带对方撤了手,卫风立刻翻过身,揪着锦被往墙边贴。
  夜泽目光追着他,又落到那截露出的纤白脚踝,眸色晦暗。
  烛火摇曳,衣衫单薄,卫风轻易看见对方身体变化,遮遮掩掩地从枕下摸出方小巧瓷盒。
  他拧开后递给夜泽,后者捏在手里疑惑道:“给我做什么?”
  夜泽看着里头香气馥郁的雪白脂膏,不明白用途。
  卫风会错意,咬牙将瓷盒顺回来,掀开锦被。
  夜泽看到卫风手上动作,身体顿时热了起来,呼吸大乱,忍得经脉灵流几乎逆行。
  卫风被他盯着,越发觉得羞耻,仓促弄几下便移开手:“可、可以了……”
  夜泽解衣,俯身压上来。
  今夜不曾饮酒,夜泽神智不似上回昏聩,还有余力注意卫风。
  他看到对方发抖的眼睫和惨白的脸,顿时停了动作。
  “痛?”夜泽轻声问。
  卫风抽着气,摇摇头。
  夜泽盯他片刻,直起了腰。
  卫风顿时从濒死的痛苦中脱身,整个人卸了力。
  夜泽用锦被将卫风严实裹住,搂在怀里平复呼吸。
  “……上回,也这么疼?”夜泽沉声问。
  卫风终是回神,看着夜泽有些赧然,不吭声。
  隔着锦被都有些硌,卫风天人交战许久,小声道:“要不……我用嘴……”
  夜泽抿唇,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不用。”他道。
  也不是什么贪欲之人,活到现在,除了对卫风他从未对谁起过同床共枕的念头。
  先前不愿克制,可卫风如此痛苦,夜泽也就冷静了下来。
  毕竟做不到自顾自己、不顾卫风死活。
  卫风知道枕边人怜惜自己,一时百感交集,手从锦被里伸出来勾住夜泽脖颈,凑过去讨好般亲他下巴。
  夜泽微微低头,寻到对方唇瓣印上去,作了个绵长的吻。
  待到唇分,卫风脸色酡红,闷闷地将头抵在夜泽肩上。
  “我也不知为何会痛……”在罗帐之内说起床第秘语,卫风仍害羞极了,声音细若蚊呐,“我看他们都挺快活的……”
  夜泽敏锐道:“他们?”
  卫风心中忐忑:“就是……凤鸣苑里那些啊……”
  他悄悄瞥一眼夜泽,见对方似懂非懂,便凑到其耳边低语几句。
  夜泽挑眉,诧异道:“还有这种事?”
  卫风嗯一声,手指扣着枕巾,语气黯然:“我不曾学到什么……”
  他当时万念俱灰,哪里肯真心学那些风流手段来伺候别人。
  夜泽却道:“不干你的事。别想了,睡觉。”
  卫风被他搂着,虽不习惯,却也舍不得挣开,寻了个安逸位置沉沉睡去。
  夜泽睡不着,他勾起对方一缕青丝,绕指搅弄,想起初见卫风的场景。
  ……凤鸣苑。
  翌日天不亮,夜泽便佩着面具出了门。
  卫风尚在安睡,他临行前留了张纸条,以木碳写下歪歪扭扭几字【有事出门,日落归家】,这才离开顺安,西行至繁华国都——晖京。
  此行目的明确,夜泽散开神识,来到凤鸣苑。
  这回倒是冷清,只有些夜宿恩客脚步虚浮地出门,走得多来得少,于是夜泽被一眼注意到。
  有小倌儿媚眼如丝,柔若无骨地要贴上来:“这位相公——”
  夜泽拇指一拨,地漾剑霎时出鞘,寒光晃得那人心头哆嗦,骇得连连后退。
  “谁是你相公?滚一边去。”夜泽看着就烦,冷声道,“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过了片刻,老鸨系着腰带从楼上下来了。
  他看见厅堂内那道修长身影,觉得有些眼熟,虽瞧不见脸,但目光落到那柄黝黑长剑时,一些被生死恐吓的记忆登时涌上心头。
  老鸨脚下一顿,暗想这煞星不会是来讨那十万两黄金的吧,堆着谄媚笑容来到那人跟前,福了一礼:“不知仙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夜泽倒没料到对方如此眼尖,顿了顿,抽出一张银票递去:“有件事,你帮忙安排安排。”
  老鸨接过一看数额,不动神色揣入怀中:“仙长尽管吩咐。”
  夜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老鸨正疑虑,脑海中突然响起几句生硬话语。
  夜泽传音后,才开口道:“就这意思,你看着弄。”
  老鸨真是……无话可说,他做了这样久的生意,还头一次遇到有人花钱上门“学艺”的。
  不过既然开门做生意,钱到位了自然什么生意都能做。
  老鸨亲自引着夜泽上楼,进了间厢房,对身边人耳语几句,不多时,便有位清瘦白皙的少年低眉顺目地进了门,他身边站着个四五十岁黑壮龟公,两人一起向夜泽行礼。
  夜泽坐在桌边沉默不言,老鸨为他倒上茶水,尖声尖气道:“你俩可要好好弄。”
  说话时朝床榻努了努嘴,二人便开始宽衣解带,旁若无人地搂在一处。
  夜泽的眉毛立刻拧紧,只觉得眼睛疼,手指隔空点向那相貌粗鄙的龟公,道:“换个年轻端正的。”
  老鸨不敢多言,招呼小厮:“请雁云公子过来。”
  小半柱香后,一个身材颀长、容颜英俊的男子进了门,不情不愿地朝老鸨作揖。
  老鸨遣退左右,满面笑容地贴在雁云身边开导了几句,对方脸色稍霁,在榻边除了衣物,抱住那纤细少年。
  夜泽还是看得反胃,几欲作呕。
  他听到少年婉转承欢的呻吟,忍着厌恶起身来了榻边,拿起边上团扇戳了戳少年额头,干巴巴问:“你怎么不痛?”
  恩客问话,雁云遂停了动作,少年犹自喘气,被老鸨不轻不重扇了一掌才回神,娇滴滴说了些不堪入耳的应承话。(具体是些什么话反正写出来也不可能过审所以算了)
  夜泽听得脸黑,那股子不耐烦的暴虐劲儿几乎化为实质,少年被吓得惨白着脸,房内几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还是老鸨出来圆场,试探道若是仙长房里人不会伺候,尽管送来凤鸣苑调教——或者直接在凤鸣苑挑个懂事儿的带回去。
  夜泽知道对方在影射卫风,声音顿时冷若寒冰:“我的人好得很,轮得到你多嘴?”
  老鸨谄笑:“仙长说的是……那接下来您看是……”
  夜泽沉默片刻,指着少年对雁云道:“你只管把他当客人伺候,怎么能把人弄舒服,边作边说。”
  顿了顿补充:“若能讲清楚,给你一千两银子。”
  雁云眼前一亮,恭敬道是。
  …………
  又是因为无法过审而略过的情节。
  …………
  夜泽在凤鸣苑呆了个把时辰,走前问老鸨,那些个方才用到的玉势/缅铃/羊眼圈之类的巧具,可有不曾用过的,他要带一份走。
  老鸨不敢怠慢,亲自从库房里挑了批新送来的器具,封好呈上。
  夜泽付讫银钱,随即带着东西离开。
  老鸨握着手里几张银票唏嘘,虽然这修仙的出手阔绰,但伺候着实在胆战心惊,只愿他莫再来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饭菜凉透了,卫风才等到夜泽回来。
  他本来想问对方做什么去了,可看到那纹理熟悉的木匣时脸色忽变,猛地明白过来。
  ……定是昨夜不顺,惹得夜泽不虞,才去凤鸣苑寻花问柳。
  心头蓦地多了块巨石,压得他生疼,喉间也酸涩起来。
  ……果然人就是会贪心的,夜泽待他好,好得他忘了自己原本就是对方从勾栏院里买来的男妓,一介玩物,有什么资格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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