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宋智孝回了一句:“他在乎。”
  病房里的白昌洙怔怔看着手机,老半天才面色古怪地抽了抽脸上的肌肉,回了两个字:“好吧。”
  宋智孝没再回复,在窗前静立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打开房门看出去,对面的书房里还透着灯光,他在自学,真是够用功的。
  如果单单从这居家的生态来看,任谁也想不出来他会是个黑社会。不过宋智孝也明白,他居家的时候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这种时间段,他应该在自己的场子里,有着无数与读书分属两种世界的事情要做。
  她慢慢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他用别扭的字体做笔记的样子。
  “我认识几个大学的教授,你有兴趣去走读吗?”看了一阵,她忽然开口。
  唐谨言丢下笔,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我哪来时间去学校?而且我这德性什么学校肯放我入学?纹身一露学生们要恐慌的吧。”
  宋智孝带了几分认真:“你可以去那种一周一次的公开课,有关系的话,并不需要办什么入学手续,弄张通行证,去听就是了。”
  唐谨言怔了怔,偏头想了一会,有些犹豫:“有中国历史课的话,可以试试。其他就算了。”
  宋智孝露出高兴的笑容,觉得能帮他一些什么是件很满足的事情:“明天我联系李教授试试,他好像是教中国古文学和历史的。”
  “谢谢了。”唐谨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都半夜了你还穿着一身职业装?”
  宋智孝有些羞恼:“我什么都没带啊。你这里又没有我的睡衣。”
  “啊……忘了这回事。”唐谨言敲敲脑袋站起身来:“我吩咐他们出去买,你可以先去洗澡。”
  随着他起身,宋智孝就感觉到一座山伫立在面前,撇了撇嘴,有点弱气地低声道:“你平时带女人回家鬼混的时候也让人去买睡衣吗?”
  “嗯?”唐谨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们?她们要衣服干什么?”
  宋智孝微微抬头:“新电影的吻戏,我让白社长去交涉,取消了。”
  唐谨言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她面容平静,目光里却似是有些什么在闪着,见他盯过来,有点受惊一样微微垂下眼帘,却又做着一副若无其事的面无表情。
  唐谨言伸出手去,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一阵,低声道:“我喜欢你这副自信的素颜,在这个国度很难找到了。”
  宋智孝觉得浑身的力气被一句话骤然抽了个干干净净,心中微微一叹,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唐谨言的唇就重重地覆了下来,含住她的嘴唇激烈地吸吮。吻了几秒,他微微喘息着抬起,竖起食指轻抚在她的唇上,淡淡道:“以后是我专用了。”
  宋智孝不语,只是伸出手去,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腰。
  他再次吻了下来,粗壮的臂膀只一揽,就将她整个揉进怀里,她抬起头激烈地回应,态度比他还要狂野。
  再也没有让人去买睡衣的必要。
  再也没有用上那间客房的必要。
  对于他们这样的男女,表达某些情绪的时候本来就简单粗暴。
  ※※※
  日上三竿。
  宋智孝迷迷糊糊间被身边的动作惊醒,她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咕哝道:“几点了?”
  唐谨言的声音响起:“十点多了,艺人都这么懒的吗?”
  “懒……懒你个头啊……”宋智孝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你这个怪物,一弄弄到半夜,我都快被你拆了,哪来的力气……”
  唐谨言笑了一下,端了一碗清粥放在床头:“还不是因为wuli智孝太可爱。”
  “有脸说,小我五岁的男人,逼我喊oppa有意思吗?”
  “那你还不是喊了。”
  “哼。”宋智孝想起昨晚死去活来的场面,脸颊还止不住的红,抱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下午有个节目要录,有点远,我得走了,到那边吃饭去。”
  “哦。那我送你。”
  “不要了,你有你的事,派人送我回c-jes去拿车就可以了。”宋智孝微微一笑:“晚上……我会自己来找你。”
  唐谨言坐在床边,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不直接住这?”
  宋智孝偏头想了想:“算了,难道还真当自己是你女朋友了?住这算什么?平白打扰九爷找女人的兴致。”
  唐谨言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宋智孝若无其事地穿衣服:“读书的事,等我的消息。”
  “好。”
  安排了手下送宋智孝离去,唐谨言站在门口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恩硕走了过来,低声道:“九哥,赌场那边有人出千。”
  “什么来路?”
  “查了,小混混而已。”
  “剁一只手指,长长记性。”
  “是。”
  恩硕打电话吩咐人办事去了,唐谨言站了片刻,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转身进了屋子。
  我知道,因为我的这些,你不会做我的女朋友。
  那就这样吧,现在的关系,挺好。
  宋智孝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后视镜,直到车行拐角,再看不见后视镜里唐谨言的身影。
  我知道,因为我的那些,你不会做我的男朋友。
  那就这样吧,现在的关系,挺好。
  卷二
  第二十五章 重逢
  那天之后,唐谨言回到了他的日常生活,永远的黑色,血色,灰色,混在一起,蒙蒙的就像遮天蔽日的雾霾。
  兄弟之间如他所料,确实消停了,至少连续十几二十天都没有听说过任何冲突的消息,白昌洙那边也很安全,伤势慢慢痊愈,已经准备出院。
  嗯……媒体是这么说的,c-jes社长白昌洙因操劳过度住院。
  d社在某新理事的私货添加下是这么报道的:据说白昌洙患的是脑膜炎。这个说法得到了大众喜闻乐见的一致表扬。
  面上消停,背后要做的事可不少。
  唐谨言从来没有松懈过,甚至更认真了。每个兄弟的动向每天源源不绝地送到他的案头,也许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可是难保哪天就有用。
  宋智孝平均每周会住在唐谨言家里两到三天,两人相处得十分随意,有点儿像周末夫妻。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的唐谨言一直没有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就算是下面送给他验货的,都没有去验。
  宋智孝知道这一点,所以来得越发频繁。两人一搞就是天昏地暗的抵死缠绵,然后搂在一起沉沉睡去。
  当然,谁都没有去提“我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此外,操作唐谨言去听公开课的事,宋智孝真心当作一项重要工作在做,似乎已经说通了某教授,正在给他搞定某大学的通行证,目前还在操作中,唐谨言并没有细问。
  说真的,对于去大学听课这种事,唐谨言心中居然有那么点隐隐的紧张感,就像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唐谨言发誓自己至少有十年没有体会过心中怦怦跳是什么感觉了。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别扭,索性不去过问,任由宋智孝去操作。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渐渐走完了四月,过完了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五一劳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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