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 第180节
听到这话语,解予安就转过头来,冷声道:“你还准备留着他?”
“都给他带过来了,总得给他带回去吧。”纪轻舟真服他这股醋劲,好声好气道:“我会处理好的,你信我行不行?”
“再给你一次机会。”
解予安话是这么说,待换完了衣服出来,又似仍不放心般,提起被子盖在纪轻舟身上裹了裹紧,嘱咐道:“老实点,在这等我。”
第149章 节制(纯感情)
临近中午, 清晨的凉爽殆尽,宾馆房间愈发闷热起来,时而有讨厌的蚊虫在枕边嗡嗡环绕, 打破耳畔宁静。
解予安出门后,纪轻舟就踢开被子趴在枕头上,合起眼眸想睡个回笼觉。
然而溽暑时节的天气实在炎热,体验过现代科技的便利, 眼下这屋子里却连台风扇也没有。
无论如何翻来覆去,皆躲不开那股如影随形的燥热,他不由得微叹了口气, 索性起床去洗漱。
随手拢了拢身上浴袍, 纪轻舟像往常那般翻身坐起,只下床时动作稍微放慢了一些。
自以为年轻体质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套上拖鞋站起身时, 却险些腿脚一软, 跪到地上。
略微轻抽了口气,扶着床头的柱子站好时, 纪轻舟第一反应是幸好没让解予安瞧见。
否则,对方纵使面上不显, 心底不知得暗爽成什么样。
直到这会儿, 他才开始反思昨夜自己给解元宝的自由还是过了火。
尤其当他一瘸一拐,姿势别扭地走到洗漱间的镜子前一照, 看见脖颈上那务必穿高领才能遮得住的吻痕印记时, 就越发这么认为了。
“是挺爽的,但必须节制……”他喃喃自语着,往牙杯里蓄满了水, 开始洗漱。
昨晚不仅解予安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他也是一样,情至浓时,难免放纵了一些。
但显然,放纵的后果不是那么好承担的,为了今后的可持续发展,还是得注意劳逸结合。
洗完脸,稍加梳理了下头发,趁着某人还没回来,纪轻舟搭着胯,在屋子里踱步行走了几个来回,缓缓地总算将走姿调整了过来。
随后百无聊赖地站到窗前望了望外面的风景,瞧见饭店花园里顶着烈日散步聊天的住客,心想下午凉快些时,倒是可以去楼下转转。
才刚望了会儿风景,门口就传来了皮鞋碰撞地板的熟悉脚步声。
纪轻舟转过身去,还想着解予安这会儿手里定然拿了不少东西,自己得过去给他开个门,旋即便听见钥匙开门声响起。
随着房门的打开,穿着套简便衬衫衣裤的男子两手空空地走了进来。
纪轻舟疑惑地看了看他的双手,又探头望了眼他的身后,眨眼问:“我的饭呢,你独吞了?”
“以为我是你吗?”解予安下意识回了句。
见他已经起身了,还稍有些可惜,不动声色道:“这没餐桌,去我房间吃。”
“奥。”纪轻舟恍然点头,低头整理了下睡袍道:“那走吧,去你那。”
“要上三楼,需不需要……”
“不用啊,我好得很。”纪轻舟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走了几步。
解予安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我问你,需不需要把行李带上去,你想什么?”
“……”纪轻舟瞧见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就知道他方才想问的绝对不是此事。
倚在床柱旁冷哼了声道:“那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下,全挪去你那住,这间房直接退了。”
解予安没什么意见地点头,旋即便听着对方的指挥,帮他收拾起衣服行李。
·
相比二楼的房间,三楼的豪华客房要大上不少,设施也更齐全,至少安置了风扇。
解予安所住的房间是个套房,带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起居室。
乳白色的天花板中央垂吊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墙边摆放着一套洛可可式的镀金雕花沙发椅,布置得浪漫又华丽。
纪轻舟进门后就开了风扇,对着风乘了会儿凉,才坐到窗前的雕花圆桌旁,同解予安两人边聊琐事边填饱肚子。
饭后,坐到沙发上稍事休息了一阵,纪轻舟觉得无聊,便提出要去楼下转转,于是进里间卧室换上了解予安给他找来的衣服。
那是一套月白色带有细竹提花纹的软缎长袍,全新的衣服,说是在附近的一家高档成衣店所购买。
长袍衣衫与白色衬裤所用都是分外柔软丝滑的好料子,一套下来估计也要大洋十几块。
纪轻舟换好了衣服出来,便径直地走到了窗帘旁的穿衣镜前。
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衣衫,突然身后就冒出了一道颀长身影。
男子衬衫袖子已卷到了胳膊肘处,修长手臂从背后环绕上他的腰间,宽大的手掌贴着柔软滑腻的衣料摩挲着,缓慢的动作似是充满了怜爱。
“你怎么这样?”纪轻舟轻咋了下舌,“换个衣服你也要抱,总摸来摸去的,我还有身体自由吗?”
“……”解予安发誓自己起身时,只是想来看看这件衣服对方穿着是否合身。
也不知怎么的,这双手就像有了自我意识般,不受他控制地搂到了青年腰上。
事实如此,对此他也百口莫辩。
但手下的触感实在是温软柔韧,既已抱住了,也挨了骂,他便索性手臂环绕着更抱紧了几分,弓着身将脑袋搭在青年肩膀上,睁着静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镜中俊逸漂亮的青年。
纪轻舟也就是随口责备一句,对他这般黏糊的行为举止早就习以为常。
拉了拉袖口道:“还可以啊,我以为这衣服版型会不太行,结果它肩膀和臂长的松量做得还挺大,蛮合适的。”
“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他对上镜中男子的目光问。
“很好。”解予安简言回答,眼底漾着温柔之意。
简直不能更好看了,他心里暗忖。
纪轻舟本就皮肤白,又穿着一身光滑顺亮的丝质长袍,月白的料子映衬得他的面颊愈发光洁如玉,墨发黛眉,文雅俊俏得真好似画中人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思量着,解予安这会儿忽然想起去年某次,纪轻舟第一次穿长衫时,便令一干人等惊艳得呆然失语之事。
当时的他还未复明,只能兀自不快、暗暗心急。
此刻,总算轮到他独享这视觉盛宴了。
可才沉浸于这欢悦的幸福感中不久,解予安想起对方明日就要回上海,又提起了心来,微垂眼睑,贴着他耳畔低沉道:
“我如今,是一点清白之身也不剩了,你再也离不了了。”
纪轻舟一派无辜地歪了歪头:“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照理说,我都将你吃干抹净了,自然要去找下一个新鲜的了。”
解予安明知他在逗弄自己,仍是控制不住神色,语气稍显冷然:“别拿此事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纪轻舟试图推开他的怀抱,结果对方听了他的话,一双手臂反倒坚固得跟钢铁似的禁锢着他不放。
他便侧转过身道:“别忘了我们还在闹离婚呢,你以为睡完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可不在乎这个。”
解予安抿了抿唇,冷淡的面庞上又浮起愠恼之色,正色道:“你若真敢这么做,我便登报,将你对我所做的种种,添油加醋全部登载上去,看谁还敢要你这负心汉。”
纪轻舟毫无语气地“哇”了一声,朝他竖了竖拇指,用着哄小孩般的话语赞叹道:“元宝,真狠。”
“……”
纪轻舟瞧着他眼底压抑的郁怒之色,倏而浅淡地扬了扬唇道:“不想离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哦不对,是两件事。”
解予安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眼色稍显黯然问:“何事?”
“我同意你来南京工作,但只能三年,三年后你回上海,改业从商。”
纪轻舟面上神色寻常,话语却很是清晰不苟言笑,“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我一直是很严肃的,现在我已退让一步了,你要是还不答应,我说分手是说到做到的。”
“三年?为何?”
“反正你想做的事,我给你三年时间去做,至于你的理想,以后未必没有实现的机会,但现在不是时候,你现在该做的是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嗯?”
解予安未置可否,问:“第二件事呢?”
“不能入伍,不能恢复军职,只做学校方面的工作。”纪轻舟紧接着便道。
解予安神色沉静地点头:“这项条件我已同校长谈妥,你放心,不仅你不同意,我父母那边也是一样。”
“你知道就好。”纪轻舟撇下了唇角,看着他犹豫开口:“所以,你……”
“我答应你。”解予安几乎未作考虑,便直截了当地回复。
说着将青年转了过来,面对面地拥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的发丝,轻声道:“多谢。”
纪轻舟此前反对他来南京工作的态度有多么坚决,他最为清楚。
几乎一谈起此事,二人便要不欢而散,以至于最后,两人每每相处,都开始下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
他本以为,最理想的状态不过是在接下来的数月中,慢慢靠行动向对方证明,这项工作其实并不危险,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哪知纪轻舟却专门来到这里,告诉他,愿意为了他的理想退让一步。
虽只有三年,对比之前的决绝,却是给足了他空间,令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想做的事情。
解予安不知该如何表达灼热起伏的心潮,只能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说感谢。
纪轻舟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娶到我是不是你三生有幸?”
解予安禁不住唇角牵起弧度,站直身体,垂眸注视他道:“不是说没拜堂吗?”
“你可以当做拜过堂,我不介意。”纪轻舟对此向来表现得很是无所谓。
解予安迟疑了片刻,抬手拨弄了下他眉前的发丝,似不经意提道:“我们,可否正式地办场婚礼?”
“行啊,”纪轻舟考虑着点了点头,“三年后,你要是听话呢,我们就办婚礼,只邀请最亲近的家人朋友,嗯?”
他不觉又耍了个小心眼,冲着对方纯然地眨了眨眼睛。
解予安一见他这神采飞动的眼神,胸口便又泛起磨人的心动感。
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后,便揽着青年的后背坐到了沙发上,仰头在纪轻舟眉心轻吻了一下,又默不作声地亲了亲他自然阖起的眼帘。
边克制着躁动的心弦亲吻着,手掌却又不由自主地贴着后腰的弧线抚摸,指腹传来的柔滑而有弹性的触感,很难不令他回忆起昨晚的欢实。
倏然,纪轻舟偏开脑袋,垂眸瞧了他一眼,蹙起眉佯作不满道:“你能不能跟小元宝打个电话,叫它老实点,我真是哪招惹它了,总这么骚扰我。”
哪怕什么事都做了,听闻对方这般含沙射影的话语,解予安耳尖仍是有些薄红。
他微抿了下唇,用着一副从容镇定的口吻接道:“打通了,你自己同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