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未然没有打扰他,挥挥衣袖,两人悬浮,如羽毛般飘落在床上。
  触及柔软的被褥,北王在未然怀里蹭了蹭,寻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将头靠在她胸口,两手圈着她的腰,睡得很满足。
  未然望着怀中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难受,但他难受,自己也不愉快。维系着因果的双方,有时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情绪,这也是未然之所以能从因果中找到力量的原因之一,他们让她体会到了生命的能量。
  “麻麻,你让粑粑伤心了。”傲角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声说道。
  “为什么?”未然自认对他很好啊。
  “你要取消婚约。”
  未然不解:“婚约是‘双修’的契约,但他对契约的要求太高,我既然做不到,难道不该主动取消吗?”
  “他的要求怎么高了?”傲角瞪大眼睛。
  “他让我只喜欢他一个。”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傲角严肃地指出,“粑粑的意思其实是让你只和他一个人‘双修’!”
  “是这样?”他说的明明是只能喜欢他一个……
  “你看,”傲角耐心解释,“粑粑是个凡人,不可能知道什么是双修。所以才用‘只喜欢他一个’代替‘只和他一个人双修’,说法虽然不同,但和你理解的双修是一个意思。”
  “是这样?”未然似乎有些明白了。
  “当然是这样!”傲角肯定道,“你说,双修是不是‘只能和自己的伴侣’进行?”
  未然点头。
  “那和‘只喜欢他一个’,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有道理,未然几乎被说服了。
  “这么说,我不应该和他取消婚约?”
  “当然不应该!”傲角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北王的额头,“看粑粑多伤心啊!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让他知道。”
  “我说过。”
  “对,你还说过喜欢很多人。”
  “我确实喜欢很多人啊。”
  “但在粑粑看来,你‘喜欢’的意思是想要和很多人一起‘双修’,而粑粑的喜欢,是只想和你一个人‘双修’。”
  未然终于大彻大悟了。听傲角这么一解释,她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原来是两人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傲角见未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其实根本没明白,但如今也只能用她的思考方式来解释这个问题。不然粑粑实在太可怜了,一旦事成定局,麻麻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甚至还会尽心尽力地帮他寻找其他更合适的伴侣。
  那对粑粑来说,将是怎样的煎熬?
  和谐的交流结束,一家三口美美地睡去了。
  第二天,北王从沉睡中醒来,没有宿醉的不适,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微微抬头,入眼的是未然平静的睡颜。原来自己竟然靠在她胸口睡了一夜,难怪如此柔软、如此温暖。
  北王的眸子中染上几丝暖色,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在未然唇上偷了一吻。
  “粑粑,我也要。”一个故意压小的声音突然传进北王耳中,傲角的脑袋从另一边冒出来,贼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期待地望着他。
  北王拍了拍他的脑袋,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虽然有些不满粑粑的差别待遇,但心里还是很美。这个吻是他应得的!
  “醒了?”未然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抬眼望着身边这对正在交流感情的父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北王不愿意起来,长手长脚地巴着未然。某人没提醒,他就打算继续装傻,赖在她身上。
  “你昨晚喝醉了,还妄动了水心之力。”
  “那你没手上吧?”北王一惊,稍稍移开身体,想要查看未然的情况。
  “没事。”未然顺着他的动作坐起身。
  北王又躺回去,双手圈着她的腰。
  “抱了一晚上,手臂不酸吗?”未然在他手臂上按了按。
  “不酸。”就算再酸,他也不会承认的。
  “时候不早了,起床吧。”未然望了望窗外,说道,“待会我还要给火玉讲课。”
  北王身体一僵,手臂加重力度,更不打算放开。
  “起来,傲角都不像你这样会赖床。”
  “不,我喜欢赖床。”傲角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中,用行动表示他的坦白。
  未然斜了他一眼,他立刻钻进被子里不见了。
  “你为什么对火玉这么好?”北王闷声道,“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和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因为你喜欢她多过喜欢我?
  “我喜欢她。”
  果然……北王眼神暗沉。
  “但是,我只会和你一个人结成伴侣。”
  什么?北王猛地抬起头,又惊又喜地望着她,颤抖道:“你再说一遍。”
  “我只会和你一个人结成伴侣。”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要取消婚约?”
  “因为你以为我会和所有喜欢的人都成为伴侣。”
  虽然说法有些奇怪,但北王秒懂了!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春暖花开,一片朝气。
  “也就是说,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是的。”
  “只属于我一个人?”
  【粑粑的喜欢,是只想和你一个人‘双修’。】脑中想起傲角的话,未然肯定地点头:“是的,只属于你一个人。”
  “哈哈。”北王高兴得不能自已,爽朗的笑声在安静的寝宫中回荡。
  两人在各自不同的理解中,诡异地达成了一致……
  第176章 传承
  北王和未然再次进入甜蜜期,不过,两人的婚礼注定一波三折。
  “陛下,西王急函。”一名侍卫带着飞鹞送来的信函快步走进宫殿。
  北王接过信函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递给大臣们传阅。
  “不久前,西陆上空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暖流,引发天气异变,大量冰雹从天而降,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北王沉声道,“西王特此来信提醒我等警惕天变,诸位有何看法?”
  “冰雹已经百余年不曾出现过了。”一名大臣皱眉问,“如今毫无征兆地降临西陆,不知对未来的气候变换有没有影响。”
  “即便有影响也不用怕。”另一名大臣轻松道,“我国不仅有王,还有身负光心传承的王后。任何天灾,都能安然渡过。”
  “话不能这么说。”首先发言的大臣反驳道,“你没仔细看西王陛下的信函吗?冰雹的出现甚是突然,她事先完全没有预警。而且动用水心之力,收效也不大,这才是最关键的。”
  神弃大陆一直以冷气流为主,鲜有冰雹,但只要形成,必为严重。
  大殿中议论纷纷,都在研究此次冰雹的由来以及预防之法。
  北王思索片刻,开口道:“本王这几日会仔细观测天象,若有异变,立刻前往雪神峰祈福。”
  他离开大殿,直接去了未然的宫苑,将此事告之。
  未然问:“冰雹具体在何时出现的?”
  “十天前。”
  那正是火心碎片现世不久,天气的变化肯定与此有关。
  “可只如何预防?”
  北王摇头:“历代典籍记载中,都没有具体的解决之法。四王身负水心传承,能够调节的只有水元素。”冰雹的形成,主要是冷暖气流的对撞,冰水两季多是冷空气,很少出现能够形成冰雹的强烈暖气流。
  冰雹来势凶猛,去势也很快。但它意味着天象已经脱离控制,若只是偶然也就罢了,一旦成为常态,后果将不堪设想。
  “未然,”北王问道,“你的光心之力,可以调节气流吗?”
  “不能。”别说她拥有的只是已经被魂力融合的光心能量,即使是真正的光心传承,也无法做到。
  北王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想过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歉意道:“我们的婚期可能无法提前了,我目前必须处理好这件事,确保雹灾不会降临北陆。”
  “不用道歉,大事要紧。”
  北王离开后,未然将火玉找过来,检查她的身体状态,发现她还有些虚弱,恐怕暂时不能接受火心传承,至少需要再休养七、八天。
  但是,天变总是不遂人意。五天后,南陆和东陆相继传来信息,同样都是因为冰雹的骤降,西陆甚至间隔发生了三次。
  三王动用水心之力,却因为暖气流无规则的运动而徒劳无功。这股气流太过强烈,竟然可与水心之力抗衡,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在只有水心传承的神弃大陆,根本不存在其他任何可与之抗衡的能量。
  几王颇为忧虑,不知这股异常活跃的暖气流从何而来,何时散去,日后又是否还会再出现。
  很快,北陆也迎来了一场特大冰雹。拳头大小的雹子霹雳扒拉地砸下来,毁坏了无数房屋、树木、良田……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臣民的损失无法估量。
  飞鹞每日往返四陆传递讯息,但远距离交流多有不便,最后决定聚首北陆,准备再次联合四王之力,彻底将那股强大的能量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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