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徐白:“我这份差事是临时的。”
况且,她的差事是她自己辛苦争取来的,不是谁的恩赐。
她今年二十一岁,有四年留洋经历,她有判断力,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的工作是否危险、她能否要继续做下去,应该她自己说了算。
“走吧。”她对萧珩道,“如果你想继续看热闹,我先回去了。”
她不想再等。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她现在有一股子无法压抑的怒火。
徐白不愿意和萧珩起冲突。
就在她转身时,陶家后院门被推开,家丁簇拥几个女人,慌里慌张逃出来。
萧珩朝拐弯处的汽车打了个手势。
徐白就瞧见,那辆汽车上下来七八名副官,奔向陶家女眷。
他们抓了三个人,直接用布口袋套住。
长枪上膛。
家丁、女佣和其他几个人,又慌忙往回逃。
徐白看着这一幕,没做声。
萧珩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家。”
徐白坐上去。
萧珩抓的三个女人里,两个年纪比较大,可能是陶龙头的老妻或者长媳,只一个比较小。
是陶翎兮。
帮派大小姐,陶翎兮明艳动人。没有父兄撑腰,她便是争抢的猎物,萧珩先抢到了手。
萧珩把徐白送回高安弄。
徐白径直回去,他也急忙开车走了。
他有很多事要处理。
监牢内,陶翎兮哭得可怜:“你能否帮帮我?我家里所有人都死了,萧令烜是个畜生。”
萧珩静静看着她:“好,不哭。”
对面监牢,关押着陶翎兮的祖母,以及她母亲。
两人紧张又狼狈看向这边。
“……你想怎么报仇?”萧珩问她。
陶翎兮:“我要去找卢宥堂,他会替我爷爷做主的,我爷爷是他的大徒弟。”
又道,“洪门其他堂主,也会替我爷爷报仇。我们会杀了萧令烜。”
萧珩安静听着,轻声对她说:“头发乱了,别动。”
他转到她身后,为她整理几缕散乱的头发。
突然反手捏住她下颌,一把锋利的刀,割断她喉咙。
陶翎兮挣扎。
血飞溅而出,她似乎想要一线生机,拼了命抓萧珩的手。
萧珩语气很轻,目光看向陶家的两个女人,声音温柔在陶翎兮耳边安抚:“不怕,乖。”
陶翎兮的母亲崩溃大哭。
萧珩放了手,走到这边牢房。
陶老太太把长媳护在身后。她老脸上全是冷汗:“少帅想要什么?”
“名单。”萧珩道,“陶家军火买卖,谁是牵线搭桥的人,把这份名单给我。”
“我没有。”
“好,那就算了。”萧珩淡淡道。
“你能否帮我们联系到卢宥堂?”她见萧珩要出去,又开口。
像这样的老太太,有一线生机都不会轻易妥协。
孙女死在她面前,让她知道,萧珩是碰运气的心态:能得到想要的更好,得不到也没关系。
他不在乎人命、不好色,也不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拷打。
萧珩如此漠然的态度,让陶家老太太明白,她们在他心里毫无分量,没有任何价值,她等不到结果。
唯有合作,叫他如愿。
萧珩:“可以。”
“我只知道两个人。”陶老太太说。
萧珩折身回来。
这天深夜,萧珩派人送陶家两个女人去扬州了。
参谋宋擎问他:“把这两个女人送去扬州,也于事无补。卢宥堂不会替陶家撑腰的。”
“我知道。”
“那你……”
“留个把柄,可以恶心萧令烜。”他说。
宋擎:“为何?”
恶心萧令烜,有什么用吗?怎么好好的做这样的无用功,又不是三岁孩童。
萧令烜在陶家大开杀戒,要的是暴利,萧珩在这里过家家?
这不像他性格。
宋擎问完,见萧珩不答,又追问:“他最近得罪了你?”
“他觉得我恶心。我不能叫他失望。”萧珩说。
宋擎太了解萧珩,总感觉发生了一点什么事,萧珩没告诉他。
陶家儿孙,全部葬身那场爆炸。
凶手是谁,几乎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萧令烜,可又没证据。
爆炸是在陶家的院子,不是萧令烜的地盘;出事时,洪门堂主们都在场,还有那么多贵客,萧令烜也在客人中。
他置身事外,没有半分嫌疑。
“当务之急,是选新的龙头。”副龙头赵万峰说。
因为,上一任龙头的葬礼,需要新龙头来操持。
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帮内先起争分,打起来会流血死人的,也会被其他势力吞并。
“当然是赵副龙头接手,您可是卢老的六徒弟,除了陶博就是您辈分最高。”有人说。
“那也不是辈分高就可以。”有人反对。
二十几位堂主,八成都是卢宥堂的徒弟,彼此看不惯。
就在此时,卢家来了人。
卢宥堂的孙子,亲自到了南城,带来卢宥堂手谕:他新收了关门弟子萧令烜。
帮内哗然。
萧令烜大咧咧在太师椅上坐定,先点燃一根烟。
他眸光漆黑,静静看着众人,不说话。
他什么也没说,但人人都明白:挡了他的路,全部都要死。
他萧四爷想要码头,就乖乖奉上。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坐上龙头,跟他抢位置,下一场爆炸就在谁家。
“……如果实在无人能服众,我举荐萧四爷。”赵万峰突然说。
他这句话,看似赌气。
他的地位,仅次于陶博。他这么说了,其他人仿佛更没有立场去反对。
于是,很快萧令烜就拿到了龙头大印。
他上任第一件事,办理陶家葬礼。
入夜,十万大洋与两名美貌女郎,悄悄送进了赵万峰的内宅。
萧令烜成为新龙头,震惊四座。
第38章 你想欺师灭祖?
徐白好些日子没见到萧令烜。
萧珠的腿拆掉夹板,是徐白陪同她去医院的。
人人都在谈论洪门新的龙头。
“……徐姐姐,咱们在医院的时候,护士小姐们也在说。”萧珠道。
徐白:“最近没什么大事,就这件事风头最大。”
“这世上没有我阿爸办不成的。”萧珠挺骄傲。
徐白不愿多谈。
拆掉夹板,萧珠的腿需要复健,徐白搀扶她在屋子里散步。
萧令烜回来时,萧珠正在发脾气。
“怎么抽风?”萧令烜问。
萧珠很想他,又气恼,哼了声不搭理他。
徐白在旁边解释:“阿宝说她这条腿不灵活了,可能是废了。”
“才拆了夹板,得一两个月才能灵活,急什么?”萧令烜说。
徐白:“我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她只是有点沮丧,没什么大事。”
“……我怕我的腿废了。”萧珠终于开了口,十分委屈。
徐白:“不会的。从你受伤开始,我不是一直照顾吗?我很用心照顾你的。如果你的腿不能恢复如初,我负责。”
“你怎么负责?”萧珠眼睛亮了几分。
萧令烜也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徐白:“我把腿打断,作为补偿。”
萧珠泄气。
“你的腿断了,难道我的腿就能好?”她苦着小脸,“你这不是负责。”
又道,“我说个负责的办法。”
“你说。”
“要是我的腿不能如初,你给我当妈。”萧珠道。
徐白看向萧令烜。
萧令烜饶有兴趣在旁边凑热闹,没接茬。
他回视徐白,挑挑眉,等着看她如何回答。
“那你吃亏了。”徐白道。
萧珠不解:“怎么吃亏?”
“我不介意给你当妈,但你愿意萧珩给你当爹吗?自降一辈了。”徐白说,“他是你堂兄。”
萧珠嫌弃不已:“我有亲爹!”
“你看,这事在你自己这里就拧住了,你也觉得成不了。你换个惩罚。”徐白说。
萧令烜觉得很无聊。
听女人说话,实在浪费时间,他转身走了。
下午时,来了个客人。
是上次徐白去扬州见过的,卢宥堂的孙子,名叫卢天瑞。
卢天瑞先看望萧珠。
“天瑞哥哥!”萧珠瞧见他,很是欢喜,“你舍得来看我了?”
“我一直忙,有空就赶紧来了。给你带了好吃的,桃花酥。”他放下一份点心,又冲徐白点点头,“徐小姐,又见面了。”
“卢少,你从扬州赶过来的?”
“是。”卢天瑞笑道,“你们先忙,等会儿再聊。”
中午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