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只见他徒手扒开尸首的眼睛,看清瞳孔后,又让人帮忙脱下尸首的衣服,看了看他的四肢以及耳鼻喉和口腔。
接着,他掏出银针,扎在尸首的喉咙,以及肚子上。
等了一会,银针竟然大部分都发黑,还有几根沾了血。
“确实中毒了,这具尸首面色青黑,嘴唇和手指呈现乌紫之色,且胃里出血,银针也发黑了,但是还未到肠里,死的如此之快只能是砒霜。
这种毒,当真是无救啊,只要服够致死的量,哪怕身处医馆,也救不活,看来下毒之人,是奔着让他必死的打算去的。”
郎中连连摇头。
感叹着。
“竟是砒霜?何人下毒的?是你们吗?”陆管事有些诧异,他扭头看向江家。
冯彪却插了嘴。
“依我所言,镇上但凡卖砒霜的铺子,去查查就知道这段时间有谁买了,何必问来问去呢,麻烦的很,还浪费时间。”
话音落下。
邓纪良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这样也太麻烦了,你们几个,把他们全部押走,关起来一一审问,总会问出来的。”
可惜,陆管事是个贪得无厌的,冯彪没孝敬银子,他根本懒得多管闲事。
加上听到两个手下收了银子,他动了想法,不准备揭穿他们。
况且,他跟镖局掌柜交好,本就是为了利,跟冯彪这个小小的镖局管事有什么关系。
面子,给一分就行。
多了,那就没有了。
把人带回去,说不定江家为了脱身,还会给他塞银子呢。
这铺子的生意实在红火,他早就盯上了,只是一直没下手罢了。
冯彪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刚想张嘴再说几句,就被陆管事举起的手掌给制止了。
江福宝脸色铁青。
还以为结局已经定下了呢。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管事,竟然那么贪。
看来家里要破财了。
两位官差松了口气,准备带走他们。
江大和跟江二勇刚想反抗,外头又走进来几个人。
“住手——”
这道声音,如洪钟般嘹亮,却能听出苍老之色。
江福宝抬起头,直直的看去。
说话之人竟然是个满身书生气的老大爷。
看起来比爷爷老上十岁左右。
胡子已经有一小半发白了。
他眼珠子一点也不浑浊,还十分明亮,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正义人士。
江福宝明明不认识他,却突然觉得心安。
“董山长,您怎么来了?”
陆管事原本高傲的神情陡然转变,他弯下腰身,走到老大爷面前,别提多谄媚了。
“江家乃是我的熟人,今日出了这等大事,本山长自然要来看看,陆管事可查清了?若是查不清,那我就派人去长安镇将知县大人请来,让他亲自查。”
这话,带着威胁的意思。
陆管事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哪还有刚才的轻狂样。
“能,能查清,肯定能查清,这等小事,就不必请知县大人过来了,我这就派人去各大医馆药铺问个清楚,保证在傍晚前查清,董山长,您先坐,我马上让人去查。”
陆管事亲自搬了个椅子来,想让董玮坐下。
江福宝这才知道老大爷的身份。
合着,这位老大爷是二哥的山长啊,也就是孟不咎的外祖父。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家出事了呢?
江福宝疑惑不已。
她干脆跑到董玮面前,拉着他的衣角,歪着头问道。
“山长爷爷,你是不咎哥哥的外祖父吗?你怎么来了呀?我二哥在学堂听话吗?”
董玮只听到声音,却不见其人,他低下头,才发现面前站了个白胖小女童。
只有三岁左右,有些矮。
脸蛋特别圆,像一只成了精的白藕娃娃。
“是,我是不咎的外祖父,他跟我提过一次,我便派人在你家铺子外头守着,你们出事,那人就回来告诉我了,你二哥在学堂很听话,他很聪慧。”
别看董玮总是板着脸,可他对江福宝说话,却极其温柔。
跟对待孟不咎的样子完全不同。
江福宝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认认真真的回答了。
见她总是仰着脖子看自己,怕她累着,董玮干脆坐在椅子上。
江福宝这才没昂着头。
只微微抬起。
“原来山长爷爷是来帮我们的呀,多谢山长爷爷,你真是个大好人,难怪不咎哥哥总是夸您呢,他果然没有骗我,爷爷,抱~”
有大腿,江福宝必须要抱紧。
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
这里不同于现代。
没有背景,随便一个小人物都能把他们捏死。
江福宝发挥自己的长处,卖起了萌。
董玮虽然依旧板着脸,可他长长的胡须下,嘴角微微勾起。
肉嘟嘟的小女娃,抱着可真软,他都不敢使劲,怕伤着她。
哪像他家不咎,小时候跟皮猴子似的,不听话就用木条抽,打都打不坏。
“啊嚏——”正在学堂午休的孟不咎睡的好好的,打起了喷嚏。
第281章 真相大白
他还以为睡冻着了,便把薄薄的被子盖在肚子上。
这才放心的继续睡觉。
时间很快就来到申时末了。
看热闹的人,走了一半。
留下来的都是家里有钱,整日无所事事的。
有七八个熟客,丝毫不惧江家铺子给他们下毒,竟然还点了不少吃食,边吃边等。
后院里,陆管事殷勤的伺候着董玮,生怕一个怠慢,董玮就去知县大人那告状。
而冯彪也留在这里,给江家撑场子。
张金兰怕他饿着,特意给他和他的手下们做了吃食。
幸亏今天铺子生意格外的好,冰块早在上午就被砸碎扔进缸里了。
中午两个官差搜查时,冰块已经全部化掉。
只剩下一缸冰冷的水。
不然被看到,来源恐怕解释不清。
江福宝暗暗松了口气,老天都站在她身后帮着她,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
自恋不过三秒。
查案的官差就回来了。
“管事,城中所有医馆药铺都已经查清,其中有五家药铺都在前几日卖出砒霜,只是量不多,买砒霜之人也不知道在哪弄来一张药方,说是要拿砒霜入药。
因为官府有规定,所以卖出去的量很少,一份不足以致命,便没当回事,只是,五份加在一起,至少能毒死两个人,这便是那人的指印。”
砒霜管得紧,基本上买不到。
除非因为药用,才能在医馆和药铺买到,且买的时候,还得按下手印。
所以一查一个准。
江福宝注意到。
此时的邓纪良已经快吓得昏过去了,他脸色苍白,就好像刚下手术台的病人。
脸上的表情,却又带着一丝侥幸。
难不成,那手印不是他的?
江福宝的猜想在一分钟后应验。
十个手指头都一一比对过了。
统统不是。
邓纪良抖着嘴唇吐了口浊气,没等他放松呢。
董玮的话,让他差点吓尿了裤子。
“陆管事,派人将邓地主请来,另外,跟这位有关系的一并带来比对,若是漏了人,在场要是有知道的,也可报上名字接着请。”
这话,无异于堵死了邓纪良的退路。
城中,谁不认识他啊。
跟在他屁股后面混的几个二流子,就那四个。
不到两刻钟。
人全来齐了。
知情的邓纪年脸色极其不好。
他看了亲弟弟一眼,眼神中包含了警告和失望。
随后,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去比对了手印。
也不是他的。
就连怀着身孕的邓望舒也来了,她满脸烦躁,要不是怕得罪官差,她早就发火了。
直到,邓纪良其中一个好兄弟吓得落荒而逃。
众人才知道,买砒霜的,就是他。
在官差的眼皮子底下,哪能跑得掉。
没两分钟,他就被捉回来了。
冯彪也帮了忙。
一按手印,发现果然是他。
“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都是他让我买的,我不知道,别捉我,我不想死,不是我干的,人也不是我杀的,我就是负责买砒霜,不关我事啊——”
这人跪地求饶,裤子突然湿哒哒一片。
一股子尿骚味飘到江福宝的鼻子里。
她皱起了眉毛。
下一秒,一只大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口鼻,力道很轻。
不至于让她憋到气。
正是董玮。
一下午的相处,两人已经熟悉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