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冤魂会一直缠着杀死它的人,正好永远跟她捆在一起,不死不休。
  “疯子。”
  温小禾不动手,陆北骁就勾着她的手指按住板机,她心里乱成一团,使劲力气推开他。
  “你想死就去死,别死在我面前。”
  她挣脱开,第一个反应就是丢掉手里的枪,这东西太凉了,夺走她手心里的余温,五指连着心脏一并冻得生疼。
  她看到门没关,拔腿就要跑出去,陆北骁迈着大步轻而易举追上她,长臂从后面揽上她的腰,一脚踹上门。
  温小禾极不安分,对着他又打又咬,嚷着要出去,要回湄索去。
  “回什么,我走了,那群人会好好对你?”陆北骁冷言冷语,态度倨傲,偏戳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没有陆北骁,她会重新过上三年前的日子。
  被碧姨逼着女扮男装卖碟片补贴家用,倒贴费用给村子里的人治病还要被他们嘲笑是红灯区妈妈桑的女儿,生来就是肮脏的,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温小禾不管不顾,被他抓着腾不出手,就用脚踹他,死活就要从这里出去,她回去只是吃些苦头,留在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纳塔只是去救火了,不是去死了,回来会继续折磨她,陆北骁又不帮她,她孤身一人在缪瓦,不用数日就会沦落成娼妓。
  陆北骁不耐,解开腰带,又不把腰带从裤子里抽出,大手抓着腰带两端穿过她的腰侧,两手一合扣在她的小腹上。
  这下她彻底挣脱不开了,陆北骁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只要徒手抓着腰带扣,她就解不开也逃不掉。
  “陆北骁,你混蛋,你放开我!”
  她背对着身体,越是挣扎反抗,身后男人坚硬的身体贴得就更近。
  似乎能感觉到……
  她骂得更凶了,如果知道陆北骁的十八代祖宗是谁,她一定全部骂一遍。
  陆北骁表情严肃,低下头锋利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恨不得把整个头都埋进去。
  “留下来,我就放开你。”
  温小禾只是嘴动,在这个姿势下,她的身体完全是僵硬的,她的屁股被什么东西抵着,跟肩膀上男人坚硬的下颚蛮横的如出一辙。
  她如果扭动身体,只会加剧身后的“异物感”。
  “好,你先解开腰带放了我,我答应你。”
  她要给自己争取生机,就不能跟他硬碰硬,顺着他让他放松警惕,也许能找准时机跑出去。
  反正,她已经知道哪个门没有人看守了,就在陆北骁屋子旁边,离得很近。
  给她五分钟,她就能跑出去。
  “真话?”
  陆北骁沉声,缓缓抬起头,坚硬的下巴算是抬起来了,别的硬物却凑得更近了。
  温小禾神色慌张,身后笼罩着的炙热气息让她心跳漏了好几拍,她太熟悉这种感觉到了,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陆北骁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克制隐忍的前戏,似乎能带给他某种快感。
  白白占有没意思,势在必得才是最让人疯狂的。
  “真的,真的。”温小禾点头如捣蒜,眼角噙着泪光,说不上来的破碎感,让人心生怜爱。
  她可不是摇尾巴的狗,而是诡计多端的狐狸,撒谎骗人信手捏来。
  但这是她第一次骗陆北骁,陆北骁没有不信的理由。
  她等着他放开她,他的大手果然移开了,她马上低头去解捆着小腹的腰带,额头上一片虚汗。
  心惊胆战的汗滴顺着她脸颊一侧的碎发滑落到漂亮的锁骨上,一个转身无措的目光对视上陆北骁染上欲色的眼眸。
  她自然的憨态,跟她张扬市侩的性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陆北骁心里一动,伸出手一把拉过她。
  高大的身体为他营造了天然有利的优势,将矮他一头一肩的温小禾压着抵墙壁上,低头便吻上去。
  “唔……”温小禾脸色潮红,下巴被他用手轻抬,仰面迎上他的吻,许久,才得自由,猛烈地喘息着。
  她嫌弃的擦嘴,又拿乖张的小眼神去瞅陆北骁,一脸不服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就算结了婚,他也不能一声不吭的强吻她,他似乎觉得有名分就可以胡作非为。
  三年,在这方面,他就没变过,不懂尊重人的家伙。
  “看什么,我不亲你亲谁?”
  陆北骁看她抹嘴,心中不悦,又一手钳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抓着她空落的双腕,啄吻上去,从额头到眉眼再到脸颊,弄得到处都是津液水光。
  温小禾哼唧反抗两下,管他要亲谁,一脚踩在他的靴子上,陆北骁闷声忍痛放了手,逼急了他还真不确定这女人会不会谋杀亲夫。
  “你不是不承认吗?”
  “骁哥,是吧,我们又不认识。”
  刚才他不愿意承认,现在是她不想认他了,当暴动分子的老婆,比她的出身更让她脸上没光。
  陆北骁压低眼眸,把她圈在身前狭窄的空间里,低声说:“没有……我没有不承认。”
  他有难言之隐,却不能跟她说。
  温小禾别过脸不看他,耳边男人的话,好似夹杂着哀求的意味。
  屋外有脚步声,是陆北骁身边的小弟,之前就是他把温小禾带去屋子里没关门没看守。
  “骁哥,纳塔老大让你过去一趟。”
  陆北骁挺直腰身,伸手一摸口袋,打火机不见了,应该是刚才落在粮仓了,他看一眼温小禾,不容反驳的说:“你留在这等我回来,我不在没人敢进来。”
  第6章 chap.6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温小禾注视着他转过身走到一旁桌子前,拉开一个抽屉从一排打火机里抽出一个装进口袋里,敞开门步伐迅速走出去。
  阳光一下子照进来,十分刺目,她眯眯眼,隐约看到站在外面的小弟片刻震惊的表情。
  再睁开眼,已经没人影了。
  她能听陆北骁的话,老老实实在屋里等着他回来就怪了。
  他走了,她得赶紧逃出去。
  温小禾记性一直很好,她跑出陆北骁的屋子,很快就找到刚才无人看守的门口。
  是一个很小的木质拱形门,两侧是粗壮的树干削成的杆子,深深的凿进泥土地里,树干上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像是狼首。
  奇怪,缪瓦的标志一直都是雄狮,怎么会在木门上刻狼纹。
  她没有多想,一门心思要逃离这里,快步穿过木门,踩着狭窄的泥土路一路往下走。
  两步一打滑,昨晚下过雨,地上的土是湿的,加之杂草丛生,下山的路很难走。
  再难走,她也不能回头。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没人知道缪瓦的老巢在哪儿了,这地方,陡峭,危险,人迹罕至,半山腰连个村子都没有,不仅易守难攻,还很难被注意到。
  天色渐黑,只一晃眼走神儿的功夫,她就没了方向感,无法再辨别东西南北。
  好在她身上还挎着帆布包,包里有手机有手电筒,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
  刀柄是实心橡木的,刀身极短,只有二十厘米,刀尖锋利,刀鞘上刻着细小的葛花图案。
  这是几天前陆北骁送给她的结婚三周年礼物,他亲手做的,做了三天三夜。
  似乎那个时候,他就盘算着要离开了,做这把刀废寝忘食。
  越是往深处走,温小禾身体越是瑟缩,一眼望过去,身边都是树枝草丛,再远些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了。
  地上泥土潮湿味混杂着草木飞禽昆虫尸体的腐烂味,充斥着她的鼻腔。
  她一手拿着手电筒照明,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匕首,不知怎得,眼前突然生出一层稀薄的白雾。
  她不敢再挪动脚步,站在一个空地中间,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枝连着树枝,抬头望不到天空。
  突然,四周传来鸟雀挥翅惊飞而起的声音,擦过树叶,沙沙作响,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草丛中好似有一对冒绿光的眼睛正盯着她。
  不是人,是某种野兽,很可能是野狼。
  她险些将手中的匕首吓得扔出去,深呼一口气,放轻脚步往后退。
  声音再小,也逃不过狼的耳朵,草丛中一阵风刮过,浑身雪白,四肢壮硕的野狼腾空而起,飞速蹿出,一双绿色的狼目充满血腥。
  这是它的地盘,不容任何人踏足。
  纳塔豢养了这只狼,故意不在门口安排人看守,为的就是惩罚想要逃跑的人。
  温小禾往后退,脚下被断枝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
  纳塔处理完火烧粮仓的事情,认定是弥糯的细作有意把此事嫁祸给陆北骁,挑拨他们内部关系。
  他回到屋子里,没看到自己的“新宠物”,抓过身边的人质问:“人呢,我的人去哪儿了?”
  “老大,我,我没看见啊。”
  一旁的小弟被吓得不轻,他以为没有女人会想着逃跑的,能成为纳塔老大的女人,那是她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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