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和我去看烟花吗?”
  听筒内的声音与面前人的口型完全重合,黎听笑了起来,“那要怎么偷偷出门?”
  付屿阔弯唇看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挂断了通话,看向阳台,“还记得前天晚上吗?”
  黎听没听明白。
  就听他继续道:“复刻一遍。”
  -
  付屿阔说的复刻一遍,是指从她这边翻围墙去他的那边。
  黎听今天穿的裙子,脚上还是拖鞋,比上次穿睡衣时还不方便,听闻后急忙摆手,“不行,我翻不过去。”
  上回是万不得已,今天她才不要。
  于是协商道:“要不,你翻过去,我从楼下出去也行。”
  付屿阔垂眸看她,“这会儿不担心被发现了?”
  来这几天,尽忙着藏着掖着他俩的关系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还是担心的。
  付屿阔轻笑一声,在面前的姑娘扭捏着犹豫之际,直接单手将人托抱了起来。
  重心忽然离地,黎听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你干嘛呀?”
  付屿阔看她一眼,另一只手将她脚上摇摇欲坠的拖鞋拿下来,直接迈腿跨过了矮墙
  第24章 坐到我肩膀上
  长身长腿的优势在这一刻尽显。
  跨过矮墙, 付屿阔将黎听放了下来,姑娘后背细腻的肌肤无意蹭过指尖,稍纵即逝的温软,激起心房微弱涟漪。
  他看着她低头理了理裙摆, 又满目忐忑地抬头, “就这样走掉,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晚风吹动黎听鬓上的鸡蛋花发夹。
  付屿阔看了眼那张衬在乌发浓眉中,满面不安的脸蛋, “发现又怎么了?我是很拿不出手吗?”
  他想起之前无意听见云宁她们聊起前任, 言辞间难有褒奖,几乎都是“最拿不出手的一任”、“人生黑历史”、“当初猪油蒙了心”……这类评价。
  虽然他从没觉得自己有多优越, 但至少应该还没到达“拿不出手”的地步。
  黎听看他几秒,眨着大眼睛,很一本正经地反问:“你是指哪方面?”
  付屿阔微挑眉弓,觉得她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还能有哪方面?我们——”
  “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其实就是那天篝火晚会时提起的, 嗯~友关系吧?”
  付屿阔话还没说完,黎听就打断了他。
  这个“嗯~”很有灵性。
  付屿阔被气笑,明知故问:“什么‘嗯~’?”
  风浮灯影,他的眼睛亮如灿星,重复道:“‘嗯~’是什么?”
  黎听哑然半刻,双唇张开又合上,眼神闪躲地看向别处, “就……友关系啊。”
  中间那个字她依旧说得含糊不清。
  那天在去la的车上,面对他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反问, 她还能正常说出口,不知为何,这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付屿阔点点头,没个正形儿地问道:“那这是拿得出手,还是拿不出手呢?”
  黎听转回头,想回,当然是拿不出手了,不能宣告的关系,怎么拿得出手。
  就在她将要开口时,电光火石之间,她参悟了这番话的真实含义。
  闪躲的眼神骤然重新对上付屿阔的目光,话憋在嘴边,提着一口气在胸腔。
  许久之后,她才语调僵硬地回:“还——行——吧?”
  付屿阔笑了声,轻声重复:“还行。”
  随后转身走了。
  黎听努一努嘴,默默跟了上去。
  经由阳台后的主卧进入室内时,她忽然想起那晚在桌上看到的东西,下意识再次转头看过去。
  视线在触及那个熟悉物品时,停顿了一下。
  付屿阔走去衣橱前,拿了件外套出来,转过身就看见了黎听目光停留的方向。
  桌面角落,一个很醒目的黑色小盒子,外层包装玻璃纸都还未拆开。
  合上橱门,淡淡开口:“胡越落这的。”
  刚从la来亨廷顿的那天,胡越大晚上断了烟,非要拉他一起去附近便利店买。
  拿完烟,路过计生品专区,这厮吊儿郎当地拿起其中尺寸相当惊人的一盒,调侃道:“这还是人吗?反正我是没见过,你见过没?”
  他早已戒了烟,只顺手在冰饮区拿了瓶水,闻声偏头扫了眼,勾唇一笑,“没有。”
  最终从计生品专区离开时,胡越还是顺手拿走了两盒常规尺寸的,说以备不时之需,省得到时候枪杆子都准备上战场了,发现没有装备,还得出来买。
  结完账,还很贴心地说送他一盒。
  他拧盖喝水,谢绝好意,“我没这个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从便利店回去,胡越又在他房间里吹了会儿牛,走的时候,本着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给他留了一盒。
  “万一呢,碰上个对胃口的,大付有理智,小付可就不一定了。”
  后来他也没管,就这么放那儿了。
  黎听闻言回头看过去,“胡越?”
  付屿阔将外套搭在前臂,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挑一挑眉,“怎么?还是在你看来我的私生活要比胡越更乱一点?”
  黎听抿唇缓缓摇了摇头。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做不出对比。
  她对他最大限度的想象也就是有女朋友,再者有固定性伴侣也有可能,但绝对扯不上私生活混乱。
  付屿阔像是对他的这个摇头很满意,勾唇一笑,转身下楼,“走了。”
  -
  从付屿阔的别墅出来,隔壁的庭院里依旧人声鼎沸。
  大家还没吃完,一边各种侃大山,一边举杯撸串。
  付屿阔换了车,引擎的轰鸣声不似先前的超跑——只要启动,几条街都能听得见。
  不料,黎听刚坐上副驾,就收到了云宁的微信消息,问她有没有休息,她给她送点女生们刚炖好的燕窝上去。
  黎听急忙给她回信,说不用了,她已经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云宁回了句“ok”,说明早再给她重新炖一盅。
  手起手机,黎听轻轻舒了口气,付屿阔看她一眼,半笑道:“撒谎技术见长啊,小同学。”
  黎听戳着手机屏,给云宁发去一个“好的”表情包,“这不叫撒谎。”
  付屿阔拨下档把,调转了个车头,“那叫什么?”
  黎听在副驾坐好,一本正经道:“说出我既定的作息规划而已。”
  如果不出来,她这会儿的确就是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的。
  付屿阔笑了声,点点头。
  好像是无法反驳。
  -
  烟花表演在la的城区边缘,说是一个烟花圈大师的作品,表演为期三天,今晚是第一场。
  现场来候场观看的人还不少,付屿阔担心黎听走丢,将她护在身前,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来得有些迟,只能排在人群的末尾。
  黎听站在付屿阔与人群之间,四周“高楼林立”,只有她像是一栋被遗忘的城乡“钉子户”,除了前方人的后背,什么都看不到。
  付屿阔也发现了,垂眸看她一眼,低声轻笑,“高中时候每天早上让你喝牛奶跟要你命似的,腿到用时方恨短了吧?”
  黎听平生最讨厌的东西,牛奶当属魁首。
  她不喜欢那种口感与味道,是一口都咽不下去的程度。
  住在付家的那段时间,她最怕的就是吃早餐,知道她吃不惯生冷的东西,付妈妈会很热情帮她提前热好牛奶。
  只不过,牛奶这种东西无论冷热,她都喝不下去,但又不想辜负了付妈妈的一片心,于是就屏着气一口喝完。
  付妈妈以为她喜欢喝,后来每次都会给她倒得比别人多一些。
  只有付屿阔看出了她是不喜欢,在餐桌上其余人陆续离场后,端起她的杯子,将牛奶喝掉了。
  空掉的玻璃杯放回餐桌,他问她:“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这个命题就如同“喜欢却为什么不说呢?”
  总有那么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理由。
  比如害怕辜负,再比如害怕失去。
  神思飘远之际,人群前方响起了烟火表演倒计时的声音。
  黎听刚被倒数声拉回神识,就忽然感觉腰间传来把控的力道,双腿并拢被托住。整个人稳稳被托举至半空。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过去。
  付屿阔牢牢稳住她,声音从下方传来,“坐到我肩膀上。”
  第25章 我不想你不开心
  今晚的这场烟火表演名为“流星”, 倒数声结束,绳索相连的烟火网“滋啦”一声被点燃。
  数条闪烁着金灿火花的引线“噼里啪啦”一路往前推进,来到交织的中心地带,瞬间炸起一片火树银花。
  火花纷纷下坠, 规整排列, 像是一面连绵不断的水瀑。
  周围人群中, 惊艳的欢呼声、相机的“咔咔”拍摄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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