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江铃许看着几份资料的照片，“要不还是见一下吧，这几个身份，都是高知，他应该接触过一些秘密。”
漆叙的脸皱成包子，“不行，这太危险了，即便有护卫队保护，暴起的兽人也可能直接对你造成伤害。”
“两个房间就行了，总不会……人人都有穿墙术吧？”江铃许边说边上下划动资料，感觉都模糊不清。她还以为在今天的兽人世界，只有垃圾星才有流浪者呢。
漆叙还是不太赞同，但她的劝说向来无法左右江铃许的决定，如果真能确保安全的话，说实话，她也想确认一下这个人跟营养液厂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行，我把新的文件和点心样品给你，我多准备了几份，你可以回去的路上吃。”江铃许起身，到厨房拿早就包装好的点心。
漆叙有些疑惑，跟了几步，“我不留下吗？”
“你工作这么忙，如果有空闲时间，还是多休息比较好。”江铃许把保温桶递给漆叙。
漆叙接过，又看了眼邮箱里的新稿件，有些失落，她本来以为能多聊一会儿的。
不过风晚最近好像被冷落了，漆叙暗暗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她还是赢了。
漆叙本打算把流浪兽人送到庄园来，这个提议立刻被护卫队否决。
王娇娇皮笑肉不笑，“这里不欢迎任何危险人物，我们可以过去的。”
江铃许眼神示意王娇娇，“不要紧，我找个地方，到时把那位请过来就行。”
“也好。”
这场讨论，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了。
江铃许也有点遗憾，按照计划，本来应该邀请漆叙吃个中饭的，但现在显然有了更重要的事。
“这张脸，记住了吗？一会儿把他请到木芯街的公寓去。”江铃许活动手腕，“三个小时够不够？”
齐凌寒轻笑，“两个小时足够了，还是比较温和的‘请’，要是直接抓人，四十分钟最多。”
江铃许惊讶地微微瞪圆了眼，大概护卫队有什么能够瞬移的机器，不然光是路上就得消耗这么多时间了。
下午，公寓内。
瘦削如纸片的男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房间里空无一人，但他知道有人在通过监控看他。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这次不成功，或者是先被那些人知道了，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为什么一直没有声音？
冷汗顺着脸侧不停地往下流，滴在他破旧的黑色雨衣上，变成一滩飞溅的污渍。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他握拳，狠狠地捶打桌面，“干什么？！你们这是非法监禁！等我出去，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呢？！说话！”
“不说话把我抓过来干什么？我还要去捡垃圾呢！”
“我看你们是营养液灌进脑子了，脑袋晃一晃全是泥浆吧？”
声音一致，面容一致，穿着一致。
江铃许仔细对比监控器里的人和漆叙录下来的，应该不存在掉包替换的情况。
“先生，你冷静一点。”她开口。
监控画面里的人一僵，还是维持疯疯癫癫的状态，手指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大喊：“我就知道！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们能研究出新的营养液，一定是又被那些人收买了！”
听着很混乱。
江铃许皱起眉头，“先生，你这样对话很难进行下去，我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你在店里大骂椰子汁，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现在，有事说事，如果再装疯卖傻，我就把你丢出去。”
她冷着脸，早上就憋在心里的一股烦躁，现在更甚。
雨衣男安静了一会儿，抬头，环顾四周，也没找到监控的具体方位，“我怎么确认你的身份？”
江铃许挑眉，切断通话，看向邶絮，“他说要确认我的身份哎，不会是什么新花招吧？”
邶絮轻笑，重新按下通话键，“我是邶絮，研究所高级科研员。”
那人突然站起身，“邶絮？是你？！”
这回轮到江铃许傻眼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邶絮，“你们认识？”
邶絮挑眉，“有过几面之缘，不算熟识。”
“好了，说话。”江铃许夺回通话控制权。
雨衣男稍稍放松，他坐回原位，“好吧，既然是邶絮，那我就直说了——营养液的生产链并没有切断，现在无法向大众销售了，他们就把主意打在了医院上。那些人把营养液浓缩了好几倍，加在重症监护室的注射液里，准备记录相关资料。”
“又是医院？他们以前没有向医院索要这种资料吗？”江铃许有些奇怪，上回出事的医院，那种情况已经存在很久了，按理说，要打主意，也应该是很久就以前发生的事。
怎么会是最近呢？
“以前也有，但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剂量很小。现在呢，他们是故意制造重症病患，再注入营养液里那种违规的成分，就为了测试……”雨衣男的话戛然而止。
他突然抽搐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邶絮拿出医药箱，冲向房间。
江铃许起身，“小心传染病！”
第120章 残缺的芯片
齐凌寒按住江铃许，“别担心，如果有意外，我们有十个随行医生备选，等邶医生好了，再回来就是了。”
江铃许一怔，她看了面无表情的齐凌寒一眼，垂眸不作声。
坐回原位的瞬间，她脊背生寒，头皮发麻——这一刻，她真切地意识到，对护卫队乃至整个南宫王室来说，邶絮是随时可被替换的。哪怕他履历再优秀，哪怕他从头到尾跟进始祖人类这个项目，也无济于事。
江铃许看了眼手腕的痣，小声说：“就算有意外，我也不换医生。”
齐凌寒看着小姑娘的发顶，很想说一句“不要任性”，但江铃许显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奉命保护始祖人类的日子里，江铃许也没做过令人头疼的非常出格的事。
这话，恐怕说得出口，就会去做。
齐凌寒皱眉，思考着让研究所那边加派人手的可能性。因为长时间只和一位医生相处，确实是不愿意更换的，既然江铃许在研究所那边苏醒，接触过的研究员应该不止邶絮一个，倒是可以从那边入手。
邶絮确认男人死亡后，做了一些消毒措施，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江铃许的声音——
“就算有意外，我也不换医生。”
平静又坚定。
他没听见整个对话，但他进房间前，听到江铃许说“小心传染病”，再加上这一句，也可猜个七七八八。
呼吸停滞了两秒，心脏在胸腔里飞速跳动，剧烈的心跳声把他震得都有点眩晕感。
几个呼吸后，邶絮才克制住情绪，他开口解释：“带来之前，就检查过传染病了。他只是邋遢，身上有点跳蚤而已，不用担心。我在你不打病毒抑制剂的时候，都可以免疫远古病毒，区区中央星流行病，即便有，也不要紧的。”
“这也是研究所派我跟着你的原因，换作其他人，早就病死几百回了。”邶絮说着，看了齐凌寒一眼。
齐凌寒看向别处，眉头微皱，总觉得她琢磨着换人的计划被发现了。
合着给江铃许按时打针，抑制病毒，是为了不毒死他们这些护卫队的人？
江铃许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但跳蚤也很难缠，你回去多消毒。”
“好的。他已经死了，毒发。应该是那些人监控到他试图说出秘密，才启动了芯片的自毁程序——他后颈有一块很大的伤口，可能是试图挖出芯片才留下的，但芯片没有完全取出，残留的一小部分仍然有效。”邶絮解释着，没有靠近江铃许。
江铃许点头，“芯片也可能有定位功能，这里不宜久留，不过这位先生的遗体……”
齐凌寒拿出一个盒子，“这容易，把他放到防爆的盒子里就行。”
“盒子？”江铃许盯着齐凌寒手中和字典一样大小的方盒，有些疑惑。
齐凌寒在盒子侧边按了一下，“里边有空间扩展器，放十具尸体都行。”说着，她拿出一个叉子，三两下就把人塞进盒中。
江铃许看呆，面对尸体仍能泰然处之，还有一系列的处理办法。这种时候，她才觉得齐凌寒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眼前的情况，不过是小儿科。
“那好，我们回去吧。”江铃许有些疲惫，折腾了一圈，她只获得了一丁点消息。
“好的，王娇娇，你送铃铃回去，其余人留下善后。”齐凌寒发号施令，着手处理公寓的残留痕迹。
回到庄园，江铃许照例先去消毒，才继续投身工作。
转眼到了傍晚，邶絮他们还没有回来。
她跟王娇娇大眼瞪小眼，氛围安静得可怕。
王娇娇看了眼时间，“小许，该吃晚饭了，你连续画了好几个小时的图了，眼睛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