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祖国人手里拿着空空的奶瓶，想起了儿时的那间冷冰冰的实验室。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住在那里，来来往往的科研人员几乎不会跟他交谈，每天做的事也都只是测试他身体的各项数据。
唯一会对他嘘寒问暖的便是斯坦等人。但他们的工作似乎很忙，去实验室的次数并不多。所以他都会偷偷地练习自己的超能力，每次都兴冲冲地去表演给斯坦他们看，以寻求一些鼓励与赞扬。
他费尽心思地去讨好那些大人，希望他们能更关心自己。
他知道斯坦他们并不爱他，他们爱他的超能力。
而现在，他成为了全美国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每一次人气统计，他都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可这些愚蠢的普通人，总是变来变去，今天因为这个新闻喜欢他，明天就会因为那个传闻诅咒他，辱骂他。
自从出现在公众面前后，他就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完美的人设，不敢出任何差错。但即便是这样，他的支持率也总是上上下下的。不管他如何去做，总有人不喜欢他。
这些人的爱，根本就是个笑话。
忽然祖国人注意到了一旁的麦德林，他看着这个有些惊慌的女人，不禁想——那她呢？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祖国人想在她的眼睛里发现更多爱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麦德林看向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惧。
祖国人徒手捏碎了奶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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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沉默了半天，麦德林才露出她公式化的笑容，鼓起勇气问：“发生什么事了，祖国人？”
如果放在以前，祖国人必定会告诉她，超人和蝙蝠侠正在调查那个反超级英雄阻止的事，会大声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他有所隐瞒——那些线索一定是麦德林提供给超人和蝙蝠侠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找上魔爪女？
但她伪装出来的亲昵让祖国人无法开口。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麦德林害怕他。
祖国人盯了她许久，看着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以及她姣好的身材，他不禁开始审视这些年来跟她这段畸形且病态的感情。尽管一直保持着□□关系，但他们并非是恋人，反而像母子。
每当他焦虑的时候，麦德林都像一个母亲一样安慰他，细心地引导他该如何去做。尽管他有时候也不愿意被她操控，想要自己做主，可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躺在她的腿上，享受她的抚摸，甚至趴在她身上，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去喝她的奶水。
唯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些许慰藉，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麦德林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他缺失的母爱，但她对他的关心，又有几分真心？
“我犯了个错误。”祖国人说，他走向麦德林，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什么？”麦德林心跳如擂鼓，谨慎地看着这个疯子，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把他刺激成这样。
他犯了什么错，她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又去自不量力地招惹超人了？麦德林心想，但今天早上祖国人已经发过一次疯了，他就算再蠢也不至于主动找死。
超人的确比他强很多，他不会蠢到不去承认这一点。
所以在他离开公司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眼看祖国人离她越来越近，麦德林屏住呼吸，佯装镇定地看着祖国人，生怕他疯起来拧断自己的脖子。
就在祖国人即将贴上来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祖国人猛地站直身体，瞪向门口的方向。
麦德林还未开口询问来的人是谁，门把手便被拧开了——风暴从门口探出了脑袋，语调轻快地说：“我找祖国人。”
麦德林：“……”
除了祖国人之外，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她的办公室，风暴不可能不懂最基本的职场礼仪，这更像是她的示威。
麦德林压着怒火，微笑着看向风暴：“下次来找我请提前让秘书通报。”
“好的。”风暴一口答应下来，然而她正嚼着口香糖，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抱歉，事态紧急。”
祖国人转过身面向风暴，双手叉腰，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刚刚接到的通知，中东地区有超能力者劫持平民，需要我们的帮助。”
“为什么是你？”祖国人问。
他的搭档是梅芙女王，如果有任务应该是梅芙女王来通知他而不是风暴。
风暴笑着说：“她不是很愿意参加这次的行动。”
“……”祖国人无从验证这句话的真伪，他跟梅芙女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自昨天飞机事故回来之后，他们一句话都还没说过。照这样下去，他们这组搭档解散是迟早的事。所以她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出任务也很正常。
全都去死吧。祖国人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
他回头看了麦德林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与风暴的热情不同，祖国人对待自己这个新搭档没什么好脸色，问到了事发地点后，便兀自坐电梯到了楼顶。
他压根没打算带上风暴。
但风暴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淡，站在停机坪上，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嘿，祖国人，这是我们两个的任务，你就这么走了吗？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
祖国人头也不回地说：“我不需要任何人。”
风暴听到后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起飞跟了上去，没一会儿便追上了他。
看着这位新队友，祖国人有点诧异，他没想到风暴也会飞，并且速度跟他相差无几。但同时也让他更加戒备了——斯坦找来的超能力者，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风暴信誓旦旦地说。
祖国人不屑一顾。
这是一起很小的事故，祖国人和风暴到场的时候，那名超能力者甚至还在现场没有离开。他似乎杀红了眼，又或许是压根不认识祖国人，看到他降落下来，竟然想朝他冲过去。
与往常一样，祖国人二话不说就对着他发出了热视线，瞬间击穿了那名超能力者的身体，后者应声倒地。
祖国人并未收力，他的射线紧接着穿透了后面晾着的床单，直直地打在后面一个少年的腹部，几乎将他斩成了两半。
少年的母亲惊呼了一声，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紧接着飞扑过去，抱住儿子的尸体痛哭出声。
祖国人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注意床单背后还站了个人。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无所谓地想。
发生了这样的状况，周围聚集起来的平民用听不懂的语言愤怒地斥责他，祖国人对这群歇斯底里的人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离去。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其中有一个人正拿着手机拍他，还说着蹩脚的英语：“我、我只是想拍祖国人救我们的画面，但是他、他杀了那个孩子！他他他过来了！”
他正在进行视频直播。
祖国人脸色骤变，立刻停下了脚步。
谁来告诉他，这种穷得揭不开锅的，连房子都是用土盖起来的地方，为什么会有智能手机？为什么还他妈的有网络可以向全球直播？如果他只是拍摄视频，大不了他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再毁掉那部手机，这样人证、物证全都没了，也就不会再有人来指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