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原本事不关己的人二号表示:“我也不想看。”来日本只是想轻松愉快地捞钱,怎么会冒出这种事啊!
  ——然而,话虽然是这么讲。
  “拿到它却不听不闻,不积极地参与事件的人,在电视剧里都会死。”
  “所以还是听吧……”
  就像电视剧里经常演的那样,那么凑巧——龙雅的背包里有一个磁带播放机。根本没人管这家伙是不是复古音乐爱好者,是否迷恋上个世纪末的粗糙音质了,这根本就是命运的抉择好吗?所以,你为什么要喜欢听复古音乐啊?明明现在是mp3时代,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选中的。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不来上班,不得不让我顶替夜班的你的错啊。云云。如此这般,两个事不关己的倒霉蛋互相责骂,彼此诅咒,恶狠狠地给另一个人都推卸了一番毫无作用的责任之后,认命地将磁带塞进播放机,一人将一个耳机插入自己的耳朵。
  按下老旧的播放键,幸村诧异地抬起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空灵的女声,她温柔地唱着一首语调熟悉的歌,地铁上其他人都丝毫不觉。
  檎奈对他能听到的事情也并不知情,正在问龙雅,“她唱的这是什么语言?”
  “我怎么知道。”另一人表示自己成绩不好。
  “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炮灰,以为自己能活到第二集 吗?”
  你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龙雅呵呵一笑,表示不跟与自己弟弟一个辈分的小姑娘计较。
  “是法语。”作为智力担当的主上大人出场,檎奈一字一句地复述,脸上充满了“快看我(的背后灵)厉害吧”的得意洋洋,“这首歌是……”
  话音未落,歌声中响起了脚步声。两人一幽灵一愣,同时闭口不言。
  那脚步声过于沉重,踩着歌声的节奏仿佛作为点缀的鼓点。以至于歌唱着的少女并没有发现——被脚步声掩盖的,某种金属在地上割划,一步步向前的拖拽声。
  ——一个人拖着一件金属质地、长棍状的物体,靠近了唱歌的人。
  也许是沉醉于歌唱,也许是对后方人过于信任,总之,歌唱者没有回头。
  她的年纪并不大,大约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技巧并不专业,有时会出现跳拍问题,天生的特别嗓音,有种天真得彻底的甜美,也显示录音带内容未经过后期。
  ——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停下。少女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在看清那人手里高举东西的同时有些困惑,歌声也不禁停顿了一瞬。但她尚未意识到那代表什么,总之,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空灵而甜美的歌唱,依旧在空气里回荡。
  然后,被一霎沉重的击打声打破。
  沉重的金属与柔软躯壳的撞击声,肌肉迅速变成糜烂淤血的肉末,骨头打断后碎裂,牙齿像珍珠一样坠落,血液飞溅在地上,眼珠在激烈的殴打中被打爆。被打破的歌声变成了嘶吼,尖叫,哀求,绝望而恐惧地哭泣,不断地“为什么”“放过我”“求你”“救命”……对面的外国人抬起头,他合上书,打了个哈欠。
  “cut!”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噔。录音带播放完毕。
  地铁急促的风声席卷了新的站台,车厢门徐徐打开,几个初中女生走进来,无意中看见背脊笔直地相邻而坐的两人,不由得窃窃私语。
  “哇,情侣分享耳机耶,就像电视剧一样……真浪漫。”
  “……”
  “……”
  浪漫个什么?????电视剧才不会演这玩意啊会被投诉的!
  第49章 蝴蝶风暴no.5-2
  蝴蝶风暴no.5-2
  对于这种飞来横祸,越前龙雅的处理方式一向简单粗暴。
  下一站已经离开地铁,在路边抬手招下一辆出租车,“您好,我去成田机场。”一边微笑地朝出租车前排的司机大叔点点头,他一边对手机说,“是的,从东京到纽约的飞机,我要最快的那班……什么?只剩下头等舱?没关系,比帅气的脸更重要的是yinhang卡,这是越前家的家训……”
  砰!一只苍白的手掌拍在车窗上,龙雅头抬也不抬,直接示意司机开车。
  “喂!是人吗你!就这么跑了!”
  腿长的人就是跑得快,檎奈追得气喘吁吁,依旧没在车门关闭之前赶上,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疾驰而去,车窗缓缓摇下,龙雅以两指戴上一副雷朋墨镜,接而下移,指尖在唇一上触轻挑,抛了个帅气的飞吻:“adios,dulce!aqui te amo!(再见,亲爱的,我在这里爱你)”
  “同样是学渣,这家伙为什么有自信我会听懂他讲的话。”檎奈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她抬腿侧身,下沉前倾,大力向前扬臂,一个标准的棒球投掷姿势,同耳机卷成一团的磁带播放机在空中迅速地划出一道漂亮的直抛线,闯过半开的车窗,将另一人高挺鼻梁上的墨镜砸了个粉碎。
  “绫濑川檎奈——!”
  远去的出租车上,唯有咆哮声久久不散,“我会记得你的!你给我等着!”
  “才不怕你啊,只会打网球的笨蛋。”檎奈面目狰狞。
  砰。额头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檎奈下意识捂住脑门,另一个“只会打网球的笨蛋”朝她勾了勾嘴角,笑得比春风还温暖,比花开还灿烂,“你刚刚说什么?”
  不不不,小的什么也没说——檎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拿手遮了遮头顶,掌心在眼睑前落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外面这么热啊?”
  “因为你运动过度。”
  “……”
  怀有重大秘密的录音带,谁要是继续带着谁就是傻子。这种zha药当然要放到军火库——例如说,装着两个超级大变态的某事务所。
  “你可以去向神请愿事务所。”幸村说,“但是不能把磁带卖掉。”
  “为什么?”檎奈吃了一惊。但她很快想起在地铁上未完的对话,敏锐地反问,“因为她唱的那首歌吗?”
  “她”指的当然是磁带中唯一出声的少女。名字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那声“cut”,也难以狠心用“死者”去单一地定义。
  这是在拍电影,还是她真的死了?无论是檎奈还是龙雅,都并非对死亡一无所知的人——如果是假的,那么为什么每次殴打的声音,每次绝望的呼救,都那样触目惊心的真实,甚至令人陷入回忆阴影的短暂缄默?
  “那首歌出自一部法国电影,它的名字是《le papillon》,电影女主角是个八岁的小女孩,这是她唱过的儿歌。”幸村说,“le papillon的意思,是‘蝴蝶’。”
  “butterfly?!”檎奈猛地停下。对面的街灯以及由红转绿,顾不上继续前行,她飞快地从学生包里翻找着,直到翻出尘封已久的探测仪。
  “……果然改变了。”
  幸村颔首,表示孺子可教,“但只靠我们二人的能力,能够收集的信息量过少。”
  “所以,”檎奈把探测仪与磁带都丢回学生包,步履飞快。
  “这事得让专业的来。”
  半小时后。
  “咦,是绫濑川啊。”
  “怎么又是绫濑川。”
  “她居然还没死。”
  “讨厌,人家超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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