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肯定是跟你房东先生我玩儿比较轻松。”傅越靠在床头,挑了挑眉,又开始自卖自夸,贺昀泽没呛声,嘴角勾了勾。
  最后一把游戏双方都是大后期阵容,打到了将近五十分钟才堪堪结束对局。贺昀泽有些累,准备关游戏下机,起身时发现傅越靠在床头一声不响的,似乎已经睡着了。
  “傅越?”贺昀泽轻声道,但傅越只皱了皱眉,并没有要醒的意思。他无法,又不能硬生生把人赶走,就轻手轻脚地将人平放在床上,不至于明天起来时落枕。
  男人个头很高,一米八快一米九的身高,挺重,贺昀泽费了点力才将人收拾妥当,澡又跟白洗了一样。
  贺昀泽的床是标准的单人床,一个人睡还挺宽敞,但如果两个成年男人躺一起就有些拥挤了。好在傅越躺的地方比较边缘,贺昀泽上床后只用贴着点墙壁睡就没什么问题,不至于连手脚都伸展不开。
  阁楼里的灯暗了下去,男人侧躺着,贺昀泽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对方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身上隐隐约约有些酒味,离得远些可能闻不见,但躺一张床上就不一样了,距离近,贺昀泽想不闻见都难。
  去酒吧了?
  仔细一想也合理,像傅越这种有点像花花公子的有钱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最直接的方法无非是性与酒。
  只是这些东西距离贺昀泽都很遥远,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和什么人有这种□□上的关系,也不想有这种关系——至少现在不想。
  他这辈子本就不顺,如果在感情上还要再摔个狗吃屎那也太惨了。贺昀泽光想想就觉得心累,他完全不懂女孩子,虽然偶尔会聪明一把,比如面对克莉儿,但大多时候是迟钝的。
  有时候迟钝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能给他省去不少麻烦,很多东西听不懂就听不懂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最幸福的。
  贺昀泽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掖好被子睡了,不再思考。
  傅越睡觉认床,大概是睡得不舒服,他半夜两三点就醒了,入目的是一片黑暗,还有几乎要将整个人都贴上墙的贺昀泽。
  都说喝酒误事,这话一点儿没错,傅越晚上看着贺昀泽打游戏,没两把就倒头睡了,有点丢人,还职业选手呢,这一年下来真跟那些包租公老头没区别了。这么一折腾倒是委屈了贺昀泽,傅越这人很少良心发现,但今晚是自己前来没事找事,那就更没有让贺昀泽睡这么凄惨的道理。
  男人起身,将双手伸了过去,一手去揽对方的肩,另一只手则抄起青年的膝弯,将人稳稳抱了起来,又轻轻放在床铺正中央。
  阁楼熄了灯后很暗,傅越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一时有些出神。
  他其实看不清什么,甚至只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但傅越莫名觉得这样也不错。想起之后还要一起出去玩,傅越登时更乐了。
  那天他撒了谎。
  迪士尼就在海市,离他以前的家很近,这种地方走两步就到,他去过不知道多少次。小时候跟傅春女士一起,长大了跟朋友、队友或者马柯这个堂弟,为了方便他甚至办了年卡。倒不是这地方有多好玩,而是总有人邀请他,或许是实在没地儿去吧,海市就这么大,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住久了就会觉得无聊,那也正常。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首先是不想扫了兴,因为贺昀泽想去的心情简直写在了脸上。其次,他前段时间被人安利了一本书,看得他难受,好一阵子没缓过来。在傅越看来,贺昀泽还是很有意思的,他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差距让两人生分了。
  傅越并不是个多么有架子的人,别墅的其他租客们却总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就有几个臭钱,另外除了打游戏厉害点也没别的优点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都是人,打职业那会儿开始就这么想了,新时代又没什么封建制的土皇帝,那一套一套的客套话用不上,他也不喜欢。
  但别人不愿意跟他交流,他又不能强求,时间久了居然就这么麻木了。
  直到遇到了贺昀泽。
  或许对方早就意识到了傅越很有钱——不发现才怪吧,仅仅是这个小区就有两栋别墅,一栋出租,礼物几万几万地送,眼都不眨一下。
  但贺昀泽却不会因为他有钱就舔他,更不会避着他。青年会给他带饭,会问他要不要出去玩,会吐槽他打游戏逆天。好像退役一年多以来,陌生人里面就贺昀泽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比较照顾人的有点小钱的房东。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太年轻,没见识过社会险恶的缘故才这么单纯还是怎的。但傅越管他的,反正他觉着爽就是真爽,别的都不要紧。
  傅越又回到了他那栋大别墅,一共六层的建筑却只住了他一个人,冷清得很。这会儿他睡不着了,就往沙发上一躺,双臂垫在脑后开始思考人生,但思考着思考着又觉着没意思。
  连个人都没有,无聊的要死,都不知道干什么。
  妈的,还不如睡小朋友的阁楼里呢!
  这别墅这么大,就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跟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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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久入鲍肆而不闻其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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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了17章的bug:中间那段洗完澡躺床上→暂时不想洗澡躺床上
  第19章 chapter 19
  贺昀泽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他起床一向迷迷糊糊的,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睡在了床中央而非边缘。他第一眼没找见傅越,只当这人起得早,所幸就不再想。傅越是房东,能跑哪去?总归不会跑丢,贺昀泽看了眼手机,刚好吃饭的点,就点了两份外卖,给傅越发消息。
  他下楼时外卖已经被傅越从外卖柜里取出来了,是猪脚饭,肥瘦相间,还有几种素菜做配菜,闻着就香,看评价说是附近做的最好吃的一家。
  傅越没急着吃,坐在座位上发消息,见贺昀泽来了,觉得有必要为昨天晚上的行为解释一下:“昨个儿太困了,麻烦你咯贺小泽。”
  “没事,反正就我一个人。”贺昀泽夹了块肉塞进嘴里,想起男人昨晚身上那股味道,又道,“对了,衣服最好洗一洗,有酒味。”
  傅越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心说卧槽不是没味道吗,他自个儿都没闻见呢,为什么小朋友这都能闻见,但他面上不显,道:“是么,我没闻见。”
  “可能是待太久了闻惯了?”贺昀泽道。
  傅越心想还真有可能,都说久入鲍肆而不闻其臭嘛,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但酒吧这种地方怎么听怎么不正经,傅越觉得以后还是少去比较好。
  这不,小朋友的鼻子跟狗鼻子似的,都闻出来了。他说话骚气归骚气,但本人还是很洁身自好的,傅越一点也不想小朋友对他有什么偏见。
  “那群人事儿多,我搁那看你直播都要逼逼,下次不去了,感觉不如跟贺小泽打lol有意思。”傅越说这话是真心的,昨天那酒吧说是清吧,但那群人往那一坐就跟喇叭似的开始叽叽喳喳,吵得要死,还有几个不要脸的骚包跟那女伴卿卿我我的,看着都让人害臊。
  “是吗?”贺昀泽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傅越,“那下午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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