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月灼小声地应,“麻烦新霁哥了。”
  “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褚新霁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让现场的人噤若寒蝉。
  天生自带的上位者气势,让面面相觑的顾总和他的老板更加心惊胆战。
  来龙去脉被梳清楚后,那位顾总看到两人眉眼间七分相似的长相,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不住地给褚清泽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错了。”褚新霁淡淡掀眸,今日他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更添矜贵清冷,“你该道歉的人,是那位沈小姐。”
  随着字音的句句落地,像在沈月灼的心湖投掷一圈圈涟漪。
  她匆忙站起身,还未说话,未来科技的老板就已殷勤地递上名片,表示愿意和她合作,而后,微垂着头看向褚新霁,判断着他会不会为此摒弃从不踏足游戏的原则。
  褚新霁:“贵司旗下的那几家游戏工作室,我无意收购。”
  一场闹剧以褚新霁的介入而收尾。
  索性她的掌心并未有碎片残留,处完伤口后,沈月灼望着微信的消息微微出神。
  由于受了伤,她也不好回家,怕惹得父母担心。
  大厅里空荡寂静,褚家佣人全都神情紧绷。
  “大少爷好像很生气,让二少爷罚跪祠堂,这都一晚上了,二少爷滴水未进,唉,连夫人和老爷都不敢过问,也不知道二少爷能不能撑得住。”
  哈?褚清泽是冲动了些,但也不至于罚跪祠堂。
  更何况事件的起因还是她。
  沈月灼从厨房里拿了些下午烤的年轮蛋糕,蹑手蹑脚打开祠堂的门,见褚清泽果真规矩地跪着,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见到是她,褚清泽神情恹恹,衬衣背部有几道分明的压痕,想来大概是动用了褚爷爷珍藏的家法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视线落在她被纱布缠绕的手上,眼神微不可闻地暗了暗。
  下一秒,浓郁的奶油香气溢入鼻尖。
  是她压低的嗓音:“趁着你哥不在,快。”
  褚清泽并未有所动作,声音低地泛了些哑,“你还疼吗?”
  “还好,就是很小一道口子。”
  沈月灼见他不肯吃,“你不会被你哥训傻了吧?”
  “月灼。”褚清泽忽然唤她名字,颓丧的情绪和他平日里的混球性格反差很大,“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永远也比不上褚新霁。”
  沈月灼心口一涩,在他身侧盘腿坐了下来。
  丑角并不是甘愿被人取笑,而是因为习惯将伤痕隐藏。
  别人怎么说他,他都不会在意,时间久了,众人也就当个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丑,根本没人关心他究竟想要什么。
  脚步正落在门边的人一顿,透过并未关阖掩的门缝,望向一跪一座的两道影子。
  沈月灼捧着脸,纤长的乌睫垂下,“我懂你的感受,因为我也是这样。在他年少有为的衬托下,好像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显得像是儿戏。”
  褚清泽眼底的光闪了闪,陷入了沉默。
  祠堂里寂静无声,褚新霁在门外驻足许久,终是没有推开门。
  睨向里侧两个小孩的凤眸没有一丝弧度,目光在她缠着绷带的手掌上停留稍许,缓缓拧眉,清俊挺括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褚清泽余光见到门外的那道黑影走了后,才拿起沈月灼放在地毯上的餐盘,大口地塞了起来,“饿死了。”
  沈月灼:“你不是不吃吗!”
  “我不得做做样子推拒一番?那我多没面子。”
  “你脸皮那么厚,要面子有什么用。”
  两人你来我回互怼了几句,气氛一时间又恢复了相处的常态,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褚清泽:“我今天跪祠堂的时候认真琢磨了一下你的事,想出了个绝妙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在听他说完后,沈月灼的脸颊涨得通红,“我怎么能跟新霁哥表白?”
  “你爸都打压你多久了?有他施压,你根本不可能拉到投资。与其低声下气求外面的资本家,还不如找褚新霁帮忙。”
  褚清泽:“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肯帮你。在追他的过程中,根据他的反应,还能激发你的灵感,一举两得。”
  见她犹疑踟蹰,褚清泽笑,“你忘了我们两家可是有联姻的,反正你也不想嫁给我,我也不想陪你假结婚逢场作戏,我哥也姓褚,你怎么就不敢试试?”
  褚清泽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左右他哥也不会染指窝边草,让她撞撞南墙也好,说不定哪天她累了,也就幡然醒悟,觉得竹马好。
  沈月灼眼前浮现出褚新霁那张禁欲冷淡的脸,心跳快地如擂鼓一般,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什么别的情绪攻占,“褚清泽!你简直就是有病!”
  第4章 新雪
  沈月灼压根没把褚清泽的话放在心上。
  晚上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褚新霁披着一件浴袍,露出胸膛前的大片肌肉,下颚线还滴着水珠,掀眸看向她的视线依旧很淡。
  他端坐在床边,朝她招手,语气不容置喙:“坐这里来。”
  这一次,他所指的方向,却是有些懒怠地岔开的腿间。
  沈月灼呼吸微滞,脸颊泛起热意,转身欲跑,手腕却被他用力地拽住,踉跄间,她跌入了那个温暖的、泛着潮湿水汽的怀抱。
  那张令她觊觎,却又不敢造次的俊颜近在咫尺。
  脊背贴着他的胸膛,呼吸间都是独属于他身上的雪松香气。
  他轻抚上她的掌心,温柔地摩挲着,缓声问她,“疼不疼?”
  灼热的气息洒在耳畔,沈月灼莫名有些委屈,瓮声瓮气地说疼。
  “疼还跟着阿泽胡闹?”他舌尖很轻地碾着这句话,勾着她的下巴,语气辨不出喜怒,“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先来找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梦里模糊看不太清面容,沈月灼哆嗦了下,正想逃跑,又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掌心摁住她的腰肢,问:“要不要帮你止疼?”
  梦里一切都像是笼了层雾似的,看不真切,沈月灼轻而易举地就陷入了他编织的蛊惑大网中,闷闷地说要。
  唇瓣被他轻碾着覆上时,沈月灼脸倏地通红,杏眸微微睁圆了些,发懵几秒后,他却已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压着她摩挲吮吸过后。
  像是食髓知味般,舌尖斯文地探开她的牙关,勾着她搅弄、纠缠。
  她被他以暧昧的姿势抱在腿上,接吻时,喉结滚动,荷尔蒙张力几乎要将她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让她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侵略性十足,斯文,强势,近乎于掠夺。
  她几乎快要招架不住。
  醒来时,香汗淋漓,房间里静悄悄的,唯有随月光摇曳的窗幔在轻轻晃动。
  沈月灼浑身烫得像是生了病,迟钝地摸了摸唇瓣,旋即像是触电一般移开,赤着足下床接水喝。
  这个梦她不敢告诉别人。
  连她自己都羞于回忆,感觉像是亵渎了褚新霁。
  更有种臆想兄长的罪恶感。
  沈月灼有些焦躁不安,打算让许夏帮忙一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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