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淡淡反问,“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怎么把脸洗没了。”
他长腿迈开没两步就来到她跟前,仍是衣衫不整不规不矩的闲散少爷模样,随意抬起的指腹擦过她的唇,“这么好看的嘴,用来说话真是可惜了。”
前方的压迫气场凛冽,她不自觉往后退,后背抵到冰凉的玻璃窗面,“你想干嘛。”
“你在想什么。”
“你有病。”
他浅浅地“嗯”了声后,臂膀一抬,很轻松揽过她的腰际举了起来,往宽厚的肩膀上一靠,扛麻袋似的将人折在肩上,南嘉的脑袋靠在他的后腰,长发自然垂落,眩晕感让她失去大半的力气,蜷起的拳头如同棉花似的拍着他,“放我下来,混蛋。”
“给你机会,挑个地做。”
“你不是没兴致。”
“你骂完后有了。”
“……”
他是真的有病但她不想骂怕真把他骂爽了。
南嘉没有挑地方,陈祉随意把人放在浴室的盥洗台上,后背镜子明亮宽阔,空间加强的纵深感无限放大感官。
南嘉有挣扎,只是作用不大,盥洗台是大理石台面,凉得很,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发抖:“陈祉……”
“不舒服可以哭。”他好像在哄人,又没什么耐心,“不过我不停。”
第14章 薄荷冰水 比不上嘉礼小姐的甜
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吝啬着仁慈。
给她描述痛苦的机会,没有改变的权利,不舒服就忍,忍不了和他无关。
可这些年南嘉何曾在别人面前掉落眼泪。
父亲母亲的葬礼上,亲朋好友为分得一点钱哭得震天撼地,反过来指责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无情无义,连滴眼泪都不掉。
那时的南嘉太稚嫩,哪怕察觉到双亲接连去世事有蹊跷,也无法查明真相。
而患有老年痴呆的外婆一窍不通。
一个完整的家只剩她一个人。
面对虚情假意的人,她倔强地冷眼旁观,一声哭不出来。
到晚上,被窝和枕头全是泪珠。
旁人越想看她哭,反倒越发冷情,清透的瞳眸一瞬不瞬和对方对视上,无所畏惧。
前方人身形颀长,高出她小几十厘米,单条臂膀虚虚揽着,指腹抵着大理石面,将她困成一个圈,哪怕她并没有逃离的意向,也没给腾出多余的位置。
没灯,唯一的光源是主卧枝叶状壁灯折进来的些许亮度,和被乌云遮盖的月光,不暗淡,只觉沉重,带着未散尽的水汽,仿佛身临迷雾森林。
南嘉没经历过猪肉,猪跑总是见过的。
文豪和影视作品的熏陶影响,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不陌生。
想起巩俐出演的某部电影中,因丈夫缺陷而惨遭肆虐,稍稍把自己代入一下,不自觉顿悟。
蛮认真地眨了下眼睛,“不行不要勉强。”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他性情为何如此古怪阴冷。
从前身边跟了不少莺莺燕燕献殷勤,却千篇一律,视而不见。
现在年纪不小,没见有什么女伴,没把兄弟掰弯,男女皆不吃,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不中。
发现太子爷的惊天大秘密,南嘉语气轻缓了些,怕被杀人灭口,“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对他没有同情,对自己反倒颇为加赞,果真是她慈爱,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她抓住他的把柄却不当做威胁,实在是天底下顶顶善良的人。
陈祉冷笑,“需要我说谢谢吗。”
“客气。”
她本就不是和他同流合污的人,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虽说南嘉对和他做是做好心理准备的,这年代哪有什么贞女,利益至上,能从这场婚姻里拿到好处,能让周家获利就行了,等过个几年,陈祉腻味,也能干干净净走人。
如果他不行这事成立,那她什么都不用做。
这买卖血赚不亏。
待她一介小平民快要露出资本家窃喜的神情时,手腕被陈祉握住下拉,他没有看,也没有带她下看,彼此对视,他波澜不惊,而她面色由白变红。
再煞白一片,与之对比鲜明的,是手中拿着的这团炙热红火焰,烫烧她手心每一寸神经末梢。
要么是刚才得意,以至于变脸速度快到成了一个笑话,陈祉拿着她的腕靠前一点,“弄完我再和你说声谢谢。”
他显然不可能是电影里无能的染坊主,而她和女主一样退却,声音低颤:“我不会。”
“握酒杯不会吗?”他说,“上次接周今川递来的酒杯握姿不是挺标准。”
白酒杯自然会拿的,她比撞车那次的演技还要精湛,三指一扣,“我只会这样握酒杯。”
“那就学。”他嗤,“拿稳。”
她学习能力强,在校时各类活动只要她想都能有一席之地,一点能通,但纯看她想不想通。
“是这样拿的吗?”他说。
“我说了我只会握酒杯。”
“这是酒杯吗。”他眉间一凛,“你要不要好好看看。”
南嘉没有看那团火,也不想正视陈祉,白袍早开了,昏暗中肌肉线条仍清晰深刻,八块腹肌标准到不需要刻意收就能显而易见,头一回如此近距离感知到男人的温度,极大的体型差让人望却。
精壮的臂弯好像轻轻松捏死她的脖颈,身形也能完全覆盖住偏清瘦的她,但大的不止是人。
红火焰旺盛,温度上升,再拿的话又烫又酸,试图逃脱这黑暗牢笼,手腕却被他连拿带握,腰段也被扣死,无法动弹。
“别……”南嘉气音微弱,“陈祉。”
那把嗓子仿佛是从雨雾江南中穿生出来的,空灵清透,摇曳着婉转柔情。
是迄今为止最轻和的喊他名字一次。
因为她手腕实在酸得厉害,在舞房跳了那么久的舞,他又叫她拿酒杯什么的,一拿那么久就罢了,主要是不太握得住。
他垂眸,“酸了?”
还是气音,“嗯。”
“那换只。”
“不要。”她左右手都往后背过去。
半途而废,没灭的火势不减,吐着信子似的叫嚣,陈祉沉眸,如果为这桩事打分的话,目前只到个位数,她什么都不会,敷衍得很,好人都能给她磨残废。
南嘉逃蹿意图显著:“坐的太冷了,我要回去。”
他睨她,“想坐热的?”
“你家的盥洗台质量不好,我怕塌了。”
“你没那么重。”他一句是一句应着,指腹捏了捏她的下巴,“刚刚让你挑地你不挑,现在后悔了?”
让她挑不挑有什么区别,她总不能要死要活挑沙发或床铺吧,真挑了又被笑银当,上赶着要。
“我只知道你畜生。”南嘉转过去净了手,没找到烘干机,当着他的面甩了甩,“没想到是个花里胡哨的畜生。”
他没动。
好像骂得还不太够,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