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922节

  刘艾在围裙上擦擦手,抓向吧台上的雁翎刀,尖声道:“刘某或许不男不女,但刘某的刀子却很利,你若敢打歪主意,那就试试看。”
  古丽扎尔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就赵传薪对她好,如今又多了个刘艾,甚至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势。
  古丽扎尔十分感动,伸手拉了拉刘艾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刘艾小声对她说:“别怕,这色胚敢动邪念,你跟我说,我一刀劈了他!”
  刀客,甭管五大三粗还是阴柔,行走江湖刀口舔血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
  谁也未见得是好惹的。
  另一边,齐振鹭和齐振海、李飞虎打量天上飞。
  齐振鹭正襟危坐,问:“王兄,赵掌柜何时归来?”
  “就快了,齐兄稍安勿躁。”
  ……
  地广人稀本是富饶的代名词,只可惜西北贫瘠的比八旬老太还要干枯,所以赵传薪觉得自己今年一直在黄土上奔波。
  不知呛了多少尘土沙子。
  匆匆赶回了天上飞,刚进餐厅,就见一个读书人模样的汉子起身抱拳:“齐飞卿见过赵掌柜……”
  连大封推这种高规格待遇都给安排上,四菜一汤圆满了。
  我爱看历史文,七月新番大神的秦吏我曾看的很尽兴,当时在想,这位神仙硬是把历史网文拔高了一个门槛。
  看见了后台讣告,我觉得有点不真实,愿大神在天依旧是神仙。
  今年我身体也出现很多毛病,心脏病是最大的隐患。我就在想,哪天我噶了,会有哪些遗憾?如果像七月新番那样,还有连载没更完,这遗憾必然会如同漆黑而巨大的洞。
  除了七月新番,也爱看我吃老虎额的文,轻松诙谐。也爱看孑与2的文,流畅舒服。
  清末的法师已经230多万字了,后面我想稍微那么自私一点点,按我自己舒服的行笔方式去写,也要在今年剩余的时间再磋磨一下文笔和技巧,七月新番的遗憾让我不想虚度光阴了。
  如果实在行不通,到时候可以在书评区跟我讲,我改……毕竟赵队长的世界,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第694章 莫问掌柜酒量
  “哎呀,秃娃你这狗东西,外面都人吃人了,你却还上点心?”赵传薪骂骂咧咧,然后对齐振鹭说:“抱歉,我说话就是这么直,你多担待些。”
  齐振鹭哭笑不得,齐振海眉头大皱。
  点心上的是油酥馍,但三人根本没动,反而旁边的刀客们馋的流哈喇子。
  李飞虎小声说:“赵掌柜言语诙谐,飞卿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齐振鹭微不可查的点头,他笑着说:“听闻赵掌柜相召,在下马不停蹄赶来,希望没有误事。”
  “无碍无碍,离秋收还早着呢。”赵传薪乐呵呵说:“找伱来,主要想问问你要怎么造反。”
  “……”齐振鹭心虚的左右看看,尴尬道:“赵掌柜真是快人快语,不过齐某从未想过造反。”
  赵传薪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坐下喝了一口刘艾端来的茶:“跟我还装什么假?我且问你,地方衙署广收苛捐杂税,凉州民不聊生,你就没想法?”
  齐振鹭想起李飞虎说过,赵传薪有鬼神莫测之能,不像与官府有瓜葛,就咬了咬牙实话实说:“实不相瞒,南方有孙先生活动,让我等看到一丝希望。凉州乃边陲之地,连年灾荒,农事本就不兴,朝廷还逼迫百姓不得不种植鸦片,苛以三倍重税。而衙门贪腐,导致凉州经济凋敝,民不聊生。春日里曾尝试过一次抗捐,但失败了,还导致飞虎入狱。我打算秋收之际,再行带百姓入城,逼迫衙署妥协……”
  要么绝口不提,既然说了,便竹筒倒豆子,一股脑交代。
  赵传薪朝古丽扎尔招招手:“丫头,去我房间,把石盘端来。”
  古丽扎尔欲言又止,还是乖巧的去了。
  不多时,她端来岩石做成的凉州地形图。
  因为只有薄薄一层,所以不重。
  但石盘上,既有驿道,又有凉州城池,街道俨然,甚为详细。
  看的围观者啧啧称奇,都纳闷这是怎么做出来的?难不成是石匠一点点凿出来的?可看石盘上的城门和民房浑然天成,仿佛石头天生就长这样一般。
  赵传薪将石盘放在餐桌上说:“你说说看,到时候要怎么行动?”
  齐振鹭张张嘴,无言以对。
  他还没想好。
  赵传薪又问:“不知道?那你说说看,这次抗捐,你要达成什么目的?做到什么程度?”
  齐振鹭又是哑口无言。
  他身后的族弟齐振海阴恻恻的说:“管那么多作甚?只管冲杀进去,那梅树楠和王佐才定然吓得屁滚尿流。”
  赵传薪惊讶道:“你要是不开口,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蠢。”
  “你……”
  齐振鹭呵斥:“振海,住口。”
  然后向赵传薪抱拳:“愿听赵掌柜高见。”
  赵传薪拿出几个牙签绑着的小红旗,分别插在石盘各处。
  拿出他的藏刀,把玩着说:“首先,你确定此次行动,是造反,还是暴动,还是单纯的嘴炮抗捐。层次不同,后果严重性就不同。造反还不到时机,你会白白挨上那一刀。嘴炮没卵用,我估计他们照样我行我素。所以我建议是暴动。”
  齐振鹭眼睛一亮:“正是如此。”
  赵传薪又道:“再说说时机。秋收前肯定不成,刚秋收也不行,最好等他们收完百姓的花税后再行动。一来,百姓怨气达到顶点,二来暴动之后,他们因为收过税了,不会再收一次花税,避免事后,他们找百姓秋后算账。”
  其实,他还有个想法,就是等收完花税,百姓撇清干系后,他准备一把火将鸦片给烧掉。
  这话就不便和齐振鹭说了。
  以孙公武为首,他们其实代表的是资产--皆级。
  谁知道这些人怎么想?
  齐振鹭折服:“正当如此!”
  李飞虎感慨:“让赵掌柜一说,事情变得明朗许多。”
  赵传薪抽出藏刀,刀尖指着城门和小旗:“老吆会为骨干,百姓为主力,自城门而入,率先迅速拔掉四条大街的岗楼,让衙署的巡警首尾不能兼顾。
  其次分兵,大队人马围了衙署,让大队军警无法出动,只需拖延即可。
  小队人马分别去捉缙绅王佐才、蔡履中、李特生、张傅林,知县梅树楠等人。
  最好,还要拿了凉州知府王步瀛。
  因而,这几路人马,人数要少,但须得全部是精锐之士。
  我建议,提前几个月开始训练人手,不断的演练……”
  众人听的倒吸凉气。
  原本他们只是仗着血勇,冲进城中,包围衙署,以此来要挟。
  想法虽好,但太粗糙,行动起来怕是漏洞百出。
  如今被赵传薪详细部署,就很难再出纰漏。
  原历史上,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就是因为计划太粗糙而失败。
  齐振鹭赞叹:“赵掌柜高见!”
  齐振海不服:“满城内还有数千兵丁,快枪马刀具备,如大军出动,又当如何?”
  赵传薪瞥了他一眼:“还没蠢到家,尚且知道满城有大军坐镇。
  为何拿了王佐才、蔡履中、李特生、张傅林,梅树楠、王步瀛这些人?正是为了投鼠忌器,让大军不敢妄动。
  这些关键人质在手,第一可保城池群龙无首运转陷入瘫痪,其次想怎么谈判,还不是任由尔等拿捏?
  最后,等你们动手时,我会将满城的大门封死,让大军无法出动。即便他们跳墙,也无马匹可乘,这便给了你们撤离的时间。”
  李飞虎顿时想起那夜赵传薪单枪匹马断后,城里的军警果然没能追出城,才让他们从容逃脱。
  这说明赵传薪没说大话,他是真有能力拦住城门的。
  “妙啊!”李飞虎大赞。
  王改名插嘴道:“既然都拿了衙署内的首要人物,还拦住了满城的兵卒,何不一鼓作气反他娘的?”
  “造反这种事,就好像织毛衣。组织的时候一针一线,但树倒猢狲散,就只需要轻轻一拉,你的队伍就没了。”赵传薪嗤之以鼻:“你拿什么造反?你有武器弹药?你有银子?你那点钱,在天上飞都不够住一个月。”
  “……”
  刘艾在旁边,左手手背按腰,兰花指外翘,右手扛着雁翎刀,围着围裙尖声道:“掌柜的,有你带领,咱们能拧成一股绳,何愁大事不成?”
  “我他妈啥时候说带领你们了?”赵传薪收起藏刀:“这事儿得齐振鹭牵头干。”
  谁也不知赵传薪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说他天生好人、专门为了百姓谋福祉?可怎么看这位赵掌柜都不像个好人呐?
  但有人却觉得赵传薪很好。
  比如刘艾。
  李老垛此前一直都没害怕,直到赵传薪回来,他才有些做贼心虚。
  等他出去解手的时候,刘艾追了上去,冷笑说:“李老垛,赵掌柜嘴黑心善,好心收留,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要是敢打歪主意,我刘艾手里的刀子第一个不答应。”
  李老垛哼了一声:“毛都没长齐的阉货,少管闲事。”
  刘艾向来对这种谩骂和诋毁充耳不闻。
  只要别触碰他的底线。
  齐振鹭得了计,没走。晚上餐厅一群江湖汉觥筹交错,喝的面红耳赤。
  各种牛逼天上飞……
  不时地有人来找赵传薪敬酒,赵传薪来者不拒,一并全喝了,身上却没有酒气,脸不红眼不迷离。
  李飞虎抹了抹嘴角的酒渍:“赵掌柜千杯不醉,量究竟在哪?”
  “莫问掌柜酒量,遥指海子方向。”赵传薪淡淡道。
  岁月教会了赵传薪:叛逆和疯狂的时期已经一去不返,到了该装逼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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