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870节
本杰明·戈德伯格和赵一仙披着风雪而归。
赵传薪问:“你们去哪了?吃饭了吗?”
本杰明·戈德伯格抱着一卷纸:“师父,俺随便转转,吃过了。”
赵一仙满脸疲惫,带着些醉态:“我也吃过了,与李一琴吃的。”
李一琴即李维格,一琴是他的字。
赵传薪正绘制地图,头也不抬的说:“明日你俩继续自由活动。”
“哦,俺知道了。”
赵传薪觉得有些不对劲,徒弟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问:“你抱着的是什么?”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没啥,就是一卷纸,俺的字太差,练练书法。”
确实,徒弟别管写英文还是汉字,都鸡扒拉一样形同鬼画符。
这孩子脑袋极为聪慧,动手能力却好像个制杖一样。
“好好练,争取从三级残废变成四级,至少上完厕所洗手能洗的干净一些。”
“好的,师父,我努力。”本杰明·戈德伯格忽然问:“师父,你说有没有一种身份支持全世界旅行?”
“有。”赵传薪继续低头忙活:“国际通缉犯。”
“……”
怪不得师父能这么自由。
……
腊月廿四日。
由于赵传薪给出的期限是今日中午,所以早上八点左右就要和大巴诺夫签约。
袁大头、张人骏和盛宣怀、湖北汉黄德道兼江汉关监督齐耀珊、洋务局提调金世和等人,作为中方见证人。
俄方代表是大巴诺夫自然要到场。
同时,英国驻汉总领事法磊斯,他同时也是汉口领事团领袖领事,自然也要被通知到场。
如此一来,俄国想瞒都瞒不住,日本、法国也都知道了,颠颠的跟过来看局势如何发展。
除此外,还有各国记者到场,没有长枪短炮,至少相机和纸笔是少不了的。
一进俄国领事馆的会议厅,赵传薪就发现各国代表齐齐整整,都来了。
赵传薪一乐:“都来了哈,开始吧。”
袁大头不由得感到滑稽。
场中,各国代表都是人多势众,即便清廷也来了不少人。
唯独赵传薪那边,一桌一椅,单枪匹马。
再看各方态度,有的紧张,有的愤怒。
反而是孤身一人的赵传薪早早的点上了烟吞云吐雾,那架势和平时早起吃完饭喝个早茶没什么区别,云淡风轻的可怕。
大巴诺夫将合约交给赵传薪。
赵传薪翻开看看,没有任何问题,再说有他也不怕,遂点头说:“很好。”
随手龙飞凤舞的将自己大名签了上去。
此时,忽然掌声响起,却是张人骏面带微笑起身:“和平解决,两国少了兵燹之祸,可喜可贺。”
大巴诺夫心说,谁喜谁贺?
怎么听着有些气人呢?
不敢得罪赵传薪,不代表他怕张人骏,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张人骏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连连冷笑:不用你们瞪老夫,今天的事情远远没完,正好借着赵传薪的声势,好好和你们掰扯掰扯河南鸡公山的事情。
对列强来说,张人骏绝对也算是个刺头。
只是手段比赵传薪平和了许多而已。
签完合约,照例是要拍照片的。
就比如当年李鸿章和各国签订不平等条约,都要耻辱的拍两张照留念。
大巴诺夫强颜欢笑,和赵传薪握手。
他说:“赵先生,这部分土地,居住着不少我的国人,他们今后将向你缴纳税负,望你能珍惜、善待。”
“放心吧,虽然你们管理的时候干的未必有多好,但我来管理后一定干的比你们好。”
大巴诺夫欣慰的点点头,然后脸色僵住: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呢?
洋务局提调金世和在底下偷笑——这赵传薪真是缺大德了。
记者架设好照相机:“诸位,站在谈判桌两旁,合影一张。”
大巴诺夫就推举英国驻汉总领事法磊斯站在主位,法磊斯却拉着他说:“今天你们法租界才是主角,你我共同站在这里。”
当初,李鸿章签不平等条约的时候,拍照时就在末位。
在列强当中,看上去好像是个受气包。
所以,袁大头不愿自讨其辱,很自觉的站在了最后。
赵传薪却左右扒拉:“让让,你们这些老家伙有没有素质有没有道德?没看见我这个年轻人被挤在外面吗?”
众人:“……”
你怕不是说反了?
本来赵传薪从不拍照。
但是一看这群狗东西,即便打输了割地赔款也要拿乔居于主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硬生生的挤了过去,左手推了一把大巴诺夫,右手推了一把法磊斯,怒道:“都他妈滚一边去,这里是你们该站的位置吗?不分大小王是吧?”
言罢,他自己站在了主位上。
法磊斯大怒:“赵传薪,中国讲究年长为尊,更遑论比国力我们日不落帝国也该为尊!”
“焯,这会儿又按年龄排座次了?”赵传薪将一口烟喷在法磊斯脸上:“我赵传薪唐开元年间生人,公元700多年的样子,年轻人,你是哪年生的?”
第640章 温茶沉战舰
法磊斯当然知道唐朝。
闻言瞠目结舌——还唐开元生人?你咋不说和黄帝一起战过蚩尤呢?
他愤怒道:“按国力,也该当我们大英帝国站首位。”
别看只是小小的座次,但登报后,意义就会无限扩大。
此时的人们很重视报纸。
赵传薪不屑道:“行,咱们来比比国力。今后,你们割裂给我的土地,就叫赵传薪租界。老子一人成一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不给你算多了,按500万块来算吧,伱们在座哪个国家能比的了?”
抢日本人的钱,加上各租界赔款,在1908年年初,赵传薪“产值”即便达不到500万也差不多少。
怎么比?
赵传薪见法磊斯哑口无言,就指着记者那边:“诶,那个什么《汉口中西报》,还不拍你等开席呢?”
记者倒也听话,“咔嚓”……
各国记者纷纷拍照,只是画面远不及当初李鸿章那会儿严肃……
拍照完毕,赵传薪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就要离开会场。
此时,从上海紧急赶到上海的法国总领事杜里芳开口说:“等等……”
赵传薪驻足:“但讲无妨。”
杜里芳用法语说:“赵先生,我是法国总领事杜里芳。”
“说人话!”
旁边翻译赶忙工作。
“有事?”
杜里芳说:“赵先生,请留步,继续商谈法租界事宜。”
赵传薪隐晦的看了一眼张人骏,张人骏点点头。
他重新落座:“钱呢?合约呢?”
“赵先生请看。”杜里芳取出法租界地图:“自官地起西距铁路六十丈,合一百八十五迈当,北一面与德租界毗邻,由德毗连之线直引至距铁路六十丈之官地为止,南由俄法之界直引一线至垣墙之外距铁路六十丈之官地为止,在1902年被设为新法租界。清国又友好附赠了城墙地基3丈、墙内官地5丈、墙外官地5丈、加城壕6丈,一并归入了法租界。这部分,要作为我方的保留地。旧租界的部分,我们打算划出二分之一给你。”
袁大头一听,真被张人骏料中,沙俄低头,真的让其它租界急了,法国也准备效仿割地赔款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便足以,不管割了多少地,赔了多少钱,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而日本和英国代表却是脸色大变,没想到说好的结盟,忽然法国就反水了。
赵传薪忍不住笑,看向了袁大头:“你们既慷慨又善良,租一送一是吗?”
袁大头将目光瞥向了别处。
这和他没关系。
只是心里震惊,让张人骏说中了,赵传薪真的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赵传薪趁机偷偷看了一眼张人骏,见了张人骏微微点头后,他冷笑说:“不巧了,我要的就是那块地。”
此时,杜里芳还没说什么,比利时的驻汉总领事法兰吉忽然开口:“不行,绝对不行。”
赵传薪满脸问号:“你他妈又是哪根葱?轮得到你说话?”
法兰吉有点恼火,但按捺住,他沉声说:“我是比利时汉口总领事法兰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