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吕娥姁疑惑:“帮你什么?”
  刘盈道:“给阿父造势啊。”
  吕娥姁更加疑惑:“什么造势?”
  看见阿母迷茫的模样,刘盈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后世说,刘邦起兵时,吕娥姁一边为刘邦造势,一边给刘邦手底下的兵卒送饭,那是把《史记》的插叙看错了。
  太史公写完斩白蛇后,来了一段插叙,说秦始皇东巡时,汉高祖疑自己有天子气,所以总会躲入山中。吕后给汉高祖送饭,总能找到汉高祖,因为汉高祖头顶有云气。
  这一段描述无论是真是假,但时间线都是在秦始皇东巡时,不是在汉高祖起兵后。
  吕后在汉高祖起兵后的经历,在其他人的传记中有记载。她被关入大牢,幸得任敖保护,才没有吃太多苦。
  不过《史记》中没有,刘盈的阿母可以有。
  自从刘邦知道刘盈甩着脑袋玩,便禁止刘盈再接触曹窋等人。
  他把曹窋等人编入自己的近卫,丢给韩信严格教导,以免这些人再带坏刘盈。
  刘盈被忌惮他的阿父解除了兵权,整日闲得慌,便想把吕娥姁拉下水。
  刘盈让侍女们离去。
  曹氏也想离去,但刘盈让曹氏留下来。
  他坐在吕娥姁和曹氏中间,挽着阿母和阿姨的手臂,挤眉弄眼道:“阿父收了好几个貌美的侍女入房吧?”
  吕娥姁大惊失色:“谁在你耳边说这些肮脏话?”
  “这有什么肮脏的,阿父好色,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刘盈道,“阿母,阿姨,阿父将来身边年轻貌美的女子越来越多,说不定还会有身份高贵的仕女倾心于他。如果他宠爱其他女子,厌恶我和刘肥怎么办?为了我和刘肥,你们要支棱起来啊!”
  支、支棱?
  虽然刘盈用词很古怪,吕娥姁和曹氏还是听懂了。
  “现在趁着阿父身边人少,阿母和阿姨大可帮阿父做点事。后院的权力哪比得过前院?”刘盈挤眉弄眼,“阿兄和大兄在外,阿母和阿姨在内。阿父收再多美貌女子,生再多儿子,也越不过我们!”
  无聊了,我要看宅斗宫斗!
  斗!斗厉害些!我爱看!
  吕娥姁沉默了一会儿,对曹氏道:“把盈儿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良人。”
  曹氏应道:“好。”
  刘盈大惊失色:“阿母!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为了你好!哎哟!”
  吕娥姁捏住了刘盈的耳朵。曹氏放下针线,一路小跑去找刘邦。
  盈儿太过无聊,又要做坏事了!
  良人,你快想想办法!
  第34章 刘盈劝知耻后勇
  刘邦刚和萧何、曹参派来的人商量好如何入主沛县, 就得知刘盈又要做坏事。
  刘邦揉了揉额头,深深叹了口气,把刘盈叫了过来。
  父子二人面对面坐着,不知道为何, 就变成了谁先眨眼谁输。
  韩信以为义父终于要好好说一说刘盈, 特意翘了今日军务, 跑到刘邦身后冒充侍卫旁听。
  见刘邦和刘盈玩起了一二三木头人, 韩信重重地“唉”了一声, 也不和刘邦打招呼, 直接出门, 回去做正事了。
  刘邦和刘盈几乎同时揉眼睛。
  “阿父, 阿兄越来越嚣张了,要不要想点法子治治他?”
  “有道理。要怎么治他?”
  “让他陪我玩!”
  “等我用完再给你。”
  “嘁。”
  刘盈使劲揉眼睛, 眼泪汪汪。
  如果不听他在说什么,那模样还挺可爱。
  父子二人同归于尽, 啊不, 势均力敌,握手言和。
  刘邦从正坐, 变成了斜靠着竹编凭依箕坐。刘盈用同样姿势歪坐着, 把他阿父当凭依。
  父子二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浪费了一刻钟的时间玩莫名其妙的对视游戏, 才说正事。
  刘邦捏着刘盈头顶的小揪揪扯了扯:“你想让你阿母和阿姨做什么?”
  刘盈去拽刘邦垂落的鬓发:“男人管男人的事,女人管女人的事。我们地盘上所有关于女人的事, 都该让阿母来管。你我难道还要管军中仆妇缝衣制鞋浣洗?”
  刘邦把自己的鬓发从刘盈手中抢救回来:“吕娥姁没管过人, 没出过后院。她不一定管得了。”
  刘盈便玩起刘邦的胡子:“管不了就学。我的阿母,不准偷懒不做事。如果阿母不做事,就让我来做。阿父可信任我?”
  刘邦十分信任刘盈, 所以刘盈都这么说了,他断不敢把这些事交给刘盈。
  “我本想寻一贵族仆妇去教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让她先试着做着。”刘邦又把自己的胡子从刘盈的手中抢救回来,“但你让你阿母奔波劳累,她不一定欢喜。”
  刘盈站起来,叉腰昂首:“我做事何须别人欢喜?我都这么厉害,阿母如果不厉害,就要知耻后勇,好好学习。虎子无犬母!她不能让别人笑话我没教好阿母!有辱我的名声!”
  刘邦道:“行。你的话我会转告给娥姁。”
  刘盈踹刘邦的膝盖:“你以为我会怕你?我自己都敢去说!”
  刘邦便带着刘盈去找吕娥姁,让刘盈把之前说的原话告诉吕娥姁。
  刘盈果真重复了一次,甚至添油加醋。
  吕娥姁听着什么“知耻后勇”“虎子无犬母”,气得差点背过气。
  刘邦很高兴地给吕娥姁递细竹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细竹条藏进了袖子里。
  刘盈才不挨不该挨的打,非常熟练地说完就逃。
  刘邦和吕娥姁两人一起动手,都没把逃跑技术越来越熟练地刘盈抓住。
  吕娥姁站在门前骂道:“有本事你别回来!”
  刘盈一边跑一边转头道:“这是阿母你说的不准我回家!我现在就驾着灰兔去流浪!”
  刘邦倚靠在门框上道:“娥姁,刘盈那竖子刚学会跑不久,就能只靠着自己两条腿在沛县满城乱窜;等有了十几个壮丁,他就敢夺丰邑。以他胆量,说不定真的会离开丰邑,四处乱跑。”
  吕娥姁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一竹条抽刘邦手臂上:“那你还不快去找儿子?快去!”
  刘邦被吕娥姁抽得一跳。
  吕娥姁也惊得一跳。
  她担忧刘盈真的离家出走,情急之下做出了没过脑子的事,居然拿竹条抽了丈夫。
  吕娥姁吓得松开手,竹条落地上。
  她正满脸赤红,想向刘邦道歉。刘邦却像是被抽了的马儿似的,追着刘盈跑了。
  他与刘盈动作很相似,也一边跑一边回头抱怨:“你急就急,居然拿竹条抽我。你是把我当盈儿了吗?怪不得盈儿说你脾气不好,将来会在茅坑里放人彘吓唬他。”
  吕娥姁气得捡起竹条,用力朝着刘邦扔去:“我才不会!我才不是那种人!”
  “你现在就是了!”刘邦气完吕娥姁,看到了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刘盈。
  他一把捞起儿子:“走,我们快跑,你阿母太凶悍了,惹不起惹不起。”
  刘盈头朝后被刘邦单手捞着。
  他的脸面向吕娥姁,对吕娥姁做鬼脸:“对!阿母可凶悍了!天下第一悍妇!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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