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嗯。”
  “不麻烦吗?”
  “还好,习惯了就不麻烦了。”祁扰玉说,倏忽想起了什么,避开了他的眼睛,小声道,“只是有时候晚上睡觉时你会压到我的头发,有点疼。”
  松玙的动作一顿:“你怎么没说过?”
  “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自己也会压到。”
  松玙坐起来,摸了摸他头上的鱼骨发卡,又问:“怎么不见你带那个蝴蝶的发卡?”
  “那个?”祁扰玉看着他认真的脸,意识到那个发卡是给他的,他有些窘迫,“那个有些大了,不太适合日常佩戴。”
  “倒是忘记给你买发圈了。”松玙说着,而后眼珠子转转,拿起手机开始搜索编发教程。
  松玙没背着他,所以祁扰玉也看到了他的搜索内容,他不确定地问:“是要给我编发?”
  “我主要是想看看你带那个蝴蝶结是什么模样。”松玙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晚上,余文述发消息问松玙:你怎么用这么少女的头像?蝴蝶结诶。
  【玙:你不也是用自己女儿的照片吗?】
  【余老妈子:嗯?这不一样吧。】
  【玙: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感爆发真的好难写
  我对长发美人攻有种偏执,嘿嘿^^;
  第102章 迷惘
  松玙和祁扰玉去了燕京最大的墓园扫墓,他们按照松琰给的位置,在墓园的一角看到了那块墓碑。
  松玙放下手中的红山茶,低声说:“妈妈,我来看你了。”
  墓碑沉默伫立,黑白照片中的年轻姑娘笑靥如花地望着他。墓碑很干净,甚至还有前人遗留的白色山茶花,想来是有人早早的扫墓,看望过这位容颜永驻的年轻姑娘。
  松玙察觉出是谁来过,每年冬天老爷子总会消失几天,每次回来看起来开心又悲伤。
  祁扰玉同他蹲下,也放下手中的红山茶。这是松琰特别嘱托的,妈妈不喜欢白菊。
  “这是自您去世后我第一次来看您,对不起妈妈。”松玙哽咽,“我把您忘了好久……”经过遗忘和害怕,他早已不记得母亲的面容,家人怕他触景生情,纷纷选择避之不谈。但此刻他一见到她的照片,他便知道这是他的母亲,这是……记忆中黑暗的过往如影随形,那时的妈妈也清晰起来。松玙浑身战栗。
  有人扶住他的肩膀,抚平他的颤抖。松玙渐渐冷静下来,看向自己年轻的母亲,介绍身边的人:“妈妈,这是我的爱人,祁扰玉。”
  松玙深呼一口气,说:“哥哥姐姐们都劝我应该来告诉您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家里的大家也都过得很好,他们也很幸福。坏人伏法受诛,我的恐惧也有了安放之处。”他说到最后这句时看向了身旁的祁扰玉。
  他们静静伫立了许久,直到松玙看到天边升起的暮色。他才依依不舍道:“时间不早了,妈妈,我们先走了。明年清明我一定不会再缺席。晚安,妈妈。”
  直到他们完全走出墓园大门,松玙听到一阵风声从身后传来,他一瞬间如同孩童般懵懂回头,再次看向祁扰玉时已泪流满面:“扰玉,我记起来了。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环,妈妈永远爱你’。”
  *
  松玙再次去了姐姐家。
  松珊珊已经知晓他们今天去了哪里,面对松玙发怔的表情,她只是轻声叹气,摸头安慰。蒽蒽舔了舔松玙的手,余文述端来果盘搁在他面前。松玙听到声响,抬眼看他又低下了头用手指摸蒽蒽。
  余文述见他这副消极的模样,叹气道:“怎么跑来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弟夫那边怎么说?”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难过而为我担心,那样我会自责的。”松玙闷闷地说。
  余文述无语凝噎,心想:我们就不担心了吗?
  松玙用手指逗蒽蒽,蒽蒽露出肚皮发出舒服的哼唧喵叫。他起身,说:“我现在好了,姐,我先走了。”
  珊珊点头:“不用为妈妈的死自责,也不要为遗忘妈妈而自责,现在还都不晚。”
  松玙听出了她的意思,轻松一笑:“我知道的,姐。”
  虽然他故作轻松,但心情依旧沉重。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家门口都不知道。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好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他有些担心祁扰玉会担忧他,手握上了门把准备开门,但门不是他打开的。
  祁扰玉拉开门,看到他站在门口,眼眶微微泛红,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是因为今天去见妈妈了吗?”
  他牵住松玙的手,拉他进门。
  松玙盯着他哑声道:“是,但见到你就好多了。”
  这一瞬间他的晃神,让他恍然意识到已经没过他头顶的湖水,湖底的水草缠住他。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尖锐的刀,却忍不下心割断水草,他早已知晓割断后不是清浅的草汁而是流出深红的血。
  他的爱人是柔软坚韧的水草,同时也赐予了他刀刃。
  很多时候祁扰玉让他迷惘,他对他是充满贪恋、想要禁锢的欲望,却也是希望他亲手推开他。
  在这迷惘之中,他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水草缠绕住心脏。
  他想选择溺亡于水草温柔的怀抱,但祁扰玉不会温良地阖上眼睛。
  祁扰玉浅笑:“我也不是那么神奇的人。”
  松玙握住他的手,像是在汲取力量。他低声说:“扰玉,我从回来时心脏就很闷。我把她忘了太长时间,而且这段时间怎么都无法补回来。”
  “那你以后要用双倍的时间记住妈妈。”祁扰玉捻了他的发红的眼尾,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们只能这样微不足道的弥补。”
  松玙埋头他的胸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像是要把以往未曾为妈妈哭过的眼泪都弥补回来。
  他哭完问祁扰玉:“你当初送自己亲人离开时也是这种心情吗?”
  “嗯……”祁扰玉应道,“那段时间我没哭过几次,倒是瘦了很多。按老胡的话来说就是鬼扮活人——死气沉沉。”
  松玙轻笑。
  “我也有想过随他们去了,但我想起了他们说过的话,希望我长命百岁。”祁扰玉看到他的浅笑,又说,“后面的你也知道,我去求了院长妈妈,但被她赶出来了。”
  “话说之前我们就准备去看望院长妈妈,但被打乱了计划。”松玙想起了绑架发生前的那次谈心。
  祁扰玉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说:“之后也有时间。”
  松玙没有戳穿他的为难,而是说:“好。”
  *
  这天松玙跑完业务回公司时听到导航说出熟悉的街道,他突发奇想去shtam看看,于是便偏头问开车的刘贤他们着急回公司吗?
  “不着急的,后续也就只有几份文件要签。”刘贤说。
  “嗯……前面左拐有家电竞酒店,我们去那里。”
  刘贤依他所言左拐,确实看见一家电竞酒店,只是这名字……shtam,maths,数学?很难想象酒店老板起名时的精神状态。
  “夫人,需要我陪您一起进去吗?”刘贤问道。
  松玙摇摇头:“不了,我打个招呼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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