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比起多年的暗恋又是很短的一瞬。单单云听到胡了先不舒服的哼唧声才猛然清醒,赶紧把人撇开。胡了先抓住了他的衣领,单单云突然后悔,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炒。
  “你,不是老祁,你是?”
  单单云听到他的低语,又看到酒鬼依旧醉醺醺的模样,确定对方还在醉酒的状态。他想开口说话,胡了先忽然低头,吐了他一身。
  单单云沉默了,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第二天胡了先头痛欲裂得从床上滚下来,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不过这倒是把他摔醒了,爬起来去洗澡。他照镜子看到了自己红肿的唇,唇上还有伤口。他一时没想起自己这是怎么咬的,疑惑地摸了摸,猛地想起了昨晚醉酒后的事。
  一瞬间胡了先整个熟了,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他是……喜欢我?”他现在很懊恼为什么自己喝酒不会断片,这让他该如何面对朝夕相处的单单云。
  不管怎样,班还是要上的。胡了先进公司时悄悄咪咪的像个小偷,生怕遇到单单云,不然场面会很尴尬。
  “胡总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胡了先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公司的老人——人事部的吴姐。吴姐不等他说话,先一步大方给他分享公司另一个工作狂主动休假的事情。
  胡了先暗自松了口气,又感到奇怪:“他什么时候办的休假?”
  “就今早。”吴姐以为是他不放心工作,又说:“小单休假前都把工作交接好了,你完全不用担心工作。”
  胡了先尬笑,他担心的是工作吗?他又不是工作狂。
  一晃好几天过去,单单云完全就是音信全无的状态。胡了先有些担心,拿起手机想发信息问问,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夜醉酒的记忆。他也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早已错过了最佳装模作样的时间。
  而且他一直把单单云当作兄弟,结果兄弟好像是喜欢他。没人时胡了先就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发现自己竟然惊人的迟钝。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暗恋,从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年少时期到现在,他暗恋过无数个直男。结果就他这种有着丰富经验的暗恋高手竟然没意识到别人在暗恋他,都怪那张扑克脸藏得太好了!
  于是他决定给祁扰玉打电话。
  向家人寻求解决办法是很正常的。他这样劝自己。
  第25章 知情
  胡了先无意识地扣发财树的树干,问他:“还有件事,我有个朋友最近很苦恼,他的好朋友在他喝醉后亲了他,这个好朋友是喜欢我朋友吗?”
  祁扰玉沉默了一瞬,他感觉这个“我的朋友”就是指胡了先本人。他没有揭穿,温和道:“我觉得那个好朋友应该是喜欢你的朋友。”
  “那该怎么办?”胡了先脱口而出,说完感觉会露馅,又连忙补充,“我朋友最近很苦恼,他不想失去好朋友,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也没法帮他,我……我全是暗恋的感情经历。”
  “这样的话,不如看那个好朋友的态度,如果他没有向你的朋友告白,就假装自己喝醉断片吧。”祁扰玉说,忽然意识到另一个主人公是谁。他有些头疼,决定推波助澜:“或者就是让你的朋友想清楚自己是否喜欢那个好朋友,如果他喜欢的话也可以先行告白。当然,这些都只是建议,真正怎么做还得看你朋友的选择。”
  祁扰玉只能点到为止。他想起几年前胡了先收到暗恋无果的直男师兄的结婚请柬,心都死了。晚上胡了先喝成酒鬼闯进他的办公室找他哭诉。
  胡了先巴拉巴拉说完一大堆,看到他手上的文件问这是什么。
  祁扰玉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胡了先点头,说祁扰玉看不起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祁扰玉面露微笑:“这是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少了几分钱。”
  财务总监胡了先立马吓到酒醒,赶紧拿起计算器在那里闷头算。祁扰玉无奈,拍拍他的肩膀打算去茶水间给他泡一杯咖啡。
  出门看到单单云抱着资料靠墙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注意到他喊了声:“祁总。”
  祁扰玉回头看向闷头算钱的胡了先,又看向单单云,抱歉道:“抱歉,你等很久了吧。他这样失态的样子你别传出去了,不然他肯定跟你闹。”
  “没事。”单单云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回答错误,连忙找补,“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赶紧说:“祁总您是要泡咖啡吗?我去吧。”单单云进屋把资料放下,又匆匆跑去茶水间。
  那时祁扰玉突然意识到单单云在单恋胡了先。
  不愧是你,余文述。在阳台的松玙敷衍的回对方问他几点回家的消息。在这里他能看到楼下他家客厅明亮的灯光。
  【余老妈子:等等,你那盆红山茶怎么秃了?它的叶子哪去了?】
  【玙:秋天落叶很正常吧。】谁知道呢,他才没有薅过叶子。
  【余老妈子:现在不是才入夏吗?】
  *
  虽说松玙答应让祁扰玉重新追他,但祁扰玉跟平时也差别不大。他们的关系就一直这样吊着,不上不下。初夏绚烂的色彩伴随不断上升的温度愈加浓烈,它让人无法自拔的深陷自我的漩涡。
  你能看不见、感受不到一个人强烈的情感吗?你能抑制住想要拥抱、亲吻对方吗?
  不能。松玙说。正因为无法抑制,他只能黯然神伤的想:如果自己是一个正常人该有多好。
  事情发生在一个云霞明灭的傍晚。祁扰玉问松玙晚饭想吃什么。今天松玙答应了与他共进晚餐的请求,祁扰玉抑制不住的开心。
  松玙走在前面,忽然整个人晃了一下,很快扶墙站稳。“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祁扰玉时刻注意着他,见他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想去搀扶他,顿了一下又缩回手。
  松玙闻声抬头,表情冷淡,眼睛却猛然绽出欣喜:“扰……”刚说出一个字松玙止住了,从欣喜变成了慌张,余光扫到这是家门口,他下意识躲了进去。
  祁扰玉被他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回想他的眼神和那即将喊出口的称呼。祁扰玉意识到那是另一个人格,小环。
  知道了。小环无力靠在门板。另一个他和扰玉都知道了,明明他早有准备,为什么事情来临的这一刻他感到那么害怕。一次的隐瞒要用千百个谎言来修补,真相大白时就有多么心惊胆颤。
  扰玉是不是对他很失望。小环垂着头胡思乱想,即将掉进一切声色都无法逃离的自毁黑洞中,理所当然听不到门铃声。
  甚至他随开门向后倒去也半点不知,直到他感到一个温热的怀抱,淡淡的红山茶香味唤回了他的神智。他不敢置信的偏头望去,眼前却是模糊一片。
  “怎么哭了?”他听到他的语气很懊恼。
  “没有。”小环立马反驳。他用手抹了一下,触感一片湿润。于是他把手上沾的眼泪蹭到祁扰玉的衣袖上,他重申:“没哭。”
  目睹全过程的祁扰玉下巴抵在小环柔软的发间,把人又环紧了一些,无奈道:“你只会犟这个。”
  祁扰玉把门关上,拥着小环坐到沙发上,期间小环也挣扎着想要离开怀抱,但被祁扰玉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后颈,小环就老实了——有些害羞的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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