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阵急促的气泡顶起了上面的油花和菜叶,由于双手被铐在了铁栅栏上,求生欲只能支持着李建军摇着头扑腾,争取不多的氧气。
  卢刚松开了手,李建军终于挣扎着,满头水淋淋的,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没几口就激烈地咳了起来,眼睛睁大到极限——他醒了。
  但那只是新一轮噩梦的开始。
  第75章 黑暗国度(2)
  卢刚看着刚从濒死边缘爬回来,以至于格外惜命的李建军,十分真诚的笑了起来,笑声从他的胸腔喷涌而出,跟班们好久没有看过他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了。
  李建军花了很久,才把呛进去的脏水咳出大半,喘匀了气,他咬着牙、瞪着眼,气鼓鼓地说:“士可杀、不可辱,不如给老子个痛快!”
  “哪里轮得到你自称老子?你这条贱命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卢刚伏下身子,蹲在他身边,笑意中的寒气依旧:“再说,看着你这样子,我可是高兴的很呢!”
  是个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电刑水刑告一段落,李建军变得也十分孱弱,只能支撑着勉强跪伏在地上,心口一阵阵的发紧,想呕呕不出来,只能往外吐着清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不疼,说不上来的难受。
  卢刚转过身,坐回椅子上,又欣赏了一会李建军狼狈的样子,并对他狼狈挣扎的样子赞叹不已。
  他勾了勾手,小牛和蟋蟀立马凑了过去:“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把手铐给他打开。”卢刚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像猫一样抻了下懒腰,顺势把双臂垫在后脑。
  蟋蟀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这人挺危险的,哥,您不怕他……对您不利吗?”
  卢刚摇摇头:“开锁。”
  然后那只彩色的鹦鹉飞了过去,在奄奄一息的李建军腕上鼓捣了几下,卸下了那对手铐,拿着它又回到了卢刚身边。
  李建军腕上印上了深深的血痕,他早就经耗尽了力气,手铐一卸,最后的一点支撑也没有了,他像一具尸体一样倒在了地上,身体带起的小风扬起外围的一大片灰尘。
  “接下来,拿这人怎么办,你们轮流出出主意吧。”卢刚高傲的昂起了头,注视着眼皮下的蝼蚁。
  “我看,非得给他尝尝’灌顶’不可!”小牛冷冷地看着李建军,111
  “好,好主意!挺久没用这一招了,现在看来对他正合适。”卢刚从右手上取下一枚黄金指环,向后一抛,正好掉在了小牛的怀中。
  “谢谢卢哥!”小牛露出了笑容,接着,他走向了李建军,扯着他的领子,往外拖去,蟋蟀打开了牢房的门,小牛、卢刚像演员入场一样,踏出了囚室后台这块门槛。
  “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你们……”李建军声音微弱。他早就无力反抗,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耷拉在小牛的手下,随他拖动。
  他浮肿的眼皮间,视线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但是他还是想起了这个年轻人,不止今天,他们有着很深很深的纠葛。
  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叫牛群,几年前,一次任务中,李建军失手害死了他的恋人。
  牛群因此被拘禁,后话不知,没想到狭路相逢,两人又在这里重遇了。
  他曾被牛群恨的入骨,这回落在他手上,更是别想再逃了。李建军想。
  牛群把李建军拖到了一扇小门前,附近路过的几个鹦鹉都朝着他们看,一阵阵嗤笑声随着恶浊的空气传来。
  “这帮鸟人……”李建军紧紧皱起眉头,此刻他多么想抓住他们的衣领,用警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可惜,一丝余力都没有了,卢刚在刚才的折磨中耗尽了他的余生。
  此后的一切都是苟活。
  “扑通——”小门一开,李建军的头立即被按在了地上,瓷砖地上黑黏的污物糊满了他的半张脸,他看清了,这是一间厕所。
  卢刚冷笑一声:“别愣着,给他加点料吧。”
  一个鹦鹉上前,取了冲旱厕的水瓢来,捏着鼻子在某个水泥小隔间里面,掀开盖帘,捞了满满一瓢棕黄,这玩意一暴露在空气中,鸟人团立马被臭的干呕。
  鹦鹉捏着鼻子的手更紧了,他离得老远,手臂伸长,把瓢中的内容物准确的淋在了李建军的脸上,石油状的黏稠液体向下缓慢流淌,封住了他的双眼、盖住了他的口鼻。
  看着李建军倔强挣扎的样子,卢刚忍不住大声鼓起了掌,叫好。
  “这一瓢,送给你微不足道的自尊。”
  “这第二瓢,洗掉你的狂妄自大,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改变社会弱肉强食的规则。”
  “而这最后一瓢,敬你和我们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迷信强权。”
  卢刚的话如恶魔低语,回音一样回荡着,盘旋着。
  “你这个、畜、牲!”李建军喉咙颤动,一字一顿的咒骂着卢刚。
  卢刚和他手下的鸟人团们共同爆发了大笑,只有牛群微微侧过了头,不忍再看。
  “大哥,这也太……”牛群忍不住吐出了一句话,可刚一开口就破了屏息的状态,鼻腔立马被空气中的恶臭包裹,他皱着鼻子再也说不出话了。
  “行了,你们把他关回去,晚上轮流值班,该做什么自己看着办。”卢刚似乎已经尽兴,他拍了拍衣襟,退了出去。
  那帮小喽啰七手八脚的把他搬了起来,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厕所间。
  恍惚中李建军感到灵魂出体,自己脚尖离地三尺,头几乎顶到天花板,俯瞰着一群花花绿绿的人簇拥过来,努力避开身上的脏污,把自己的肉身小心地拖了出去,又扔回那间囚室。
  被那片彩虹光甩到地上时,他的灵魂紧接着也被扯回了□□。
  半死不活的李建军又被铐回了原处,刚才卢刚那几个跟班凑在一起,商量今天晚上怎么安排看守的次序。
  那几只鹦鹉一直在为了能多睡一会争执个不停,谁也不愿意被安排到最容易困倦的那个时间段。
  牛群没怎么说话,眼神一直往李建军的方位飘。
  “我今天不太困,要不凌晨我来吧。”沉默了半天后,牛群还是开口了。
  其他喽啰明显很高兴:“那感情好,下回请你吃烤串。”
  牛群笑着摇摇头,离开了囚室。
  第一个鹦鹉一直抱怨自己倒霉,居然要看着这么一个臭烘烘的囚犯。
  不过他也没闲着,很快把卢刚口中的那些“自己看着办”的玩意儿安排上了。
  人类的痛觉有一个临界点,一旦身体所遭受的疼痛达到了这一临界点,大脑就会发出信号,人体在几秒钟之内就能够启动应急保护机制,这种痛感就不再加剧了。
  他琢磨着李建军今天受的疼也差不多了,他决定采取一种更加痛苦的方式。
  鹦鹉狞笑着:“你身上这么脏、这么臭,想不想洗澡啊?”
  李建军一声不吭,这种笑容,他知道等着他的准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那鹦鹉搬来了一条板凳,上面搭上了一块一人长宽的大木板,解了李建军的手铐,把他仰面拖到木板上,蹲下把他的手铐又反手锁在了木板背面。
  趁这两人距离很近的机会,李建军甩头,头上脸上的污秽有不少甩到了那鹦鹉身上,他虚弱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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